医生告诉我,我的左腿骨折得很彻底,伤口也深,够我养一阵子的病了。
羽之冒险队集体失踪了一个星期左右。在这一个星期里,那个黑裙女子再次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梦中,她坐在我的床边,把所有的故事讲给我听。
“我是杨淑名,在H中教英语。我认识一个叫卓一的男人,他很优秀,是一个著名的生物学奖项获得者,我之前对他有所耳闻,没想到真人竟然那么拘谨不安,他说他有社交障碍症,我相信他。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他似乎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实验,连我也不告诉。我当然想知道,于是在他睡午觉时,我拿走了他放在口袋里的钥匙,开启了第七生化实验室的门。
“我看见了一个瑰丽的粉色生命体,像玫瑰一样娇嫩的粉色,它静静地在培养液里伸展着。我被它惊艳了,甚至连身后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直到卓一说——
“‘淑名,你很不好。’
“然后他把我按在地上,从培养液里取出那个东西,塞进了我的嘴里。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能够模拟物质形态。那段时间里我浑浑噩噩,只知道听从卓一的吩咐,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天比一天苍老,改头换面变成了H中的教导主任。我成了他永久的秘密,永久的阴影。
“然后,你们就出现了。
“当我在那间教室里见到你,我意识顿时清明,再也不想听从卓一的调遣。可是后来他死了,被你们害死的。
“所以我才会在医院门外布置炸弹,你以为我是守株待兔针对于你?我针对的是全程参与策划谋杀卓一的唐晓翼,我恨他,他杀了我的卓一。
“你一定不能理解我的思维,可这是我的全部坦白。他们要来找我了,再见了,宋朴。
“小心六月。”
我醒来后都不愿相信这是一个梦。
杨淑名为什么能入侵我的梦境?为什么她见到我之后就意识清明?为什么卓一会日渐苍老?这些都是她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我依然茫然若失。
羽之冒险队在一个星期后得胜归来。伊戈尔仍然脆弱地笑着接受注射,希燕手写报告,于飞飞忙着调试设备,唯有唐晓翼最闲,站在窗边喝了一口白开水,回过头:“她对你说了什么?”
“嗯?”我装傻充愣,手搭在床栏上,他索性放弃问我,再没说话。
「生之止水」任务想必至此是结束了的,可是为什么,我会对他们的世界,产生好奇了呢?
我终于出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还是唐晓翼来接我,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于是在他办理完出院手续后,我已经拎着行李在医院门口东张西望了。唐晓翼从医院里出来,示意我把行李袋给他,我疑心有诈,坚决不给,他无可奈何似的一叹气:“可怜我受了伤却依然要搬重物……”
喂说的好像行李袋不重一样!
我皮笑肉不笑:“重物是什么?您老尽管说,小的得嘞。”
“我放在三楼医生办公室里,其实不重的,就是三个文件夹五份计划书一百张空白打印纸……”
“好好好,爷您歇着,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