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防备而信任,亲近而疏远,是应被束之高阁却引诱人靠近的,潘多拉魔盒。
美艳而残忍的人类,满口谎言,手握生死大权,动怒即引发滔天大罪——
他是人间唯一的绝色。
唐晓翼在我面前长时间的伫立着,不发一言。
他的双眸当中映出我的脸,虚弱的急切的,是在求证吗,是在渴望吗,我想听见什么答案呢?我意识到我犯下了极大的错误,我分明认定唐晓翼是喜欢我,现在的我像个求爱的低贱的****人。连我都对自身感到厌恶起来。
我垂下头,为失言感到羞愧。
唐晓翼似是被我问住了,面上肃穆,似个虔诚的清教徒,呈现出宗教化的慎重清净。过了许久,他方才启齿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怎样回答我的问题?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
我对我无休止的疑问感到困倦,出现在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便是逃避。我太傻太柔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到底做不来坚强。我的心情好复杂,要他走:“你走吧。”
唐晓翼停顿了一下,走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熄灭了灯。在黑暗里,我摸到了被褥,躺进去,连衣服也没有力气去脱,用被子裹紧自己。脸别过去挨着枕头,湿润的眼泪从紧闭眼皮间流出,浸湿枕头。从明天开始,忘了一切。我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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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在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儿,走到狭小阳台上,抬头看见乌云当中隐隐可见一轮明月,不完满的圆形,明天会是月圆之夜。他倚着栏杆出了会儿神,眼睛看向一边,确认自己有这么做的必要后,他便翻到了邻间的阳台上——也就是我房间的阳台。
他在宝石蓝的地板上坐下,静静的望着栏杆外。灌木丛里一阵轻微的动静,接着有个什么东西飞快地掠上了一旁的大树。天空上乌云开始聚拢变厚,骤然一声雷鸣,大雨如瓢泼般的降临下来。
唐晓翼不躲不避,任由颗颗如豆大的激烈雨点打湿自己。水色潋滟中他的双眸格外明亮,似蓄势待发的强壮猎豹,随时要对敌人发起致命一击。
湿透冰凉的衣衫下,他的身体紧张绷起,雨水勾勒出纤细却极具力量的肌肉线条。他死死的盯着那棵大树,直到树上那人实在沉不住气,扑了出来。
“滚开!”唐晓翼一声厉喝,与隆隆雷声混在一起,听不真切。他一脚踹向那人,那人早有防备,抱住他的脚使力企图甩开他,唐晓翼闪身贴近一拳勾向那人下巴,那人一痛松开他的脚,唐晓翼于是扑上前扼住那人咽喉,将他抵在栏杆角落,那人大半个上身都悬在栏杆外。大雨淋漓,兜头浇下。
闪电劈过,宛若将天空劈折撕裂开一道丑陋伤口,雨势愈演愈烈。天地为闪电而一亮,照亮了那人的脸。即使爬满雨水,那双澄净美丽的碧绿眼眸也是他人仿照不来的,是华清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