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查理九世之罂粟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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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审判苏莲

愈往下,血河不仅没有衰竭的迹象,反而愈加汹涌起来。唐晓翼的袍角很快便被血打湿了,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怪的是陌霖羽,明明穿的是白色蕾丝裙,身上却纤尘不染,那些血在即将接触到她时被某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隔离开来,陌霖羽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景象:血顺着她的身体被分开,一滴都没有沾到她身上。

兰斯洛特很贫:“「审判」还是社会的,还是气质的,还是牛逼的……”

陌霖羽毫不客气、毫不犹豫地把它往血河里一丢。唐晓翼幸灾乐祸:“叫你多嘴叫你贫,跟陌霖羽贫什么呀,真的想逗她玩就跟她打一架嘛……”

浑身是血的兰斯洛特哼哧哼哧地爬出来,趴在地上汪汪叫:“我要是可以变成人形,真的会跟她打一架哦……”

陌霖羽冷笑一声:“没意思。”

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似乎是因为唐晓翼提及了她的“姐姐”。

对陌霖羽,唐晓翼一贯没什么同情心,他很乐意将她的痛苦最大化,只见他刻意的拉长了话尾:“陌寰霜——”

陌寰霜。

陌霖羽“姐姐”的名字。

这三个字仿佛勾起了陌霖羽极其痛苦的回忆,她皱起眉并未搭话,连怼回去似乎都成了一件很消耗她体力的事情。

两人一狗继续顺着血河走下去。

愈往下,空气里的湿气愈重,到后来漂浮在空中的水汽已经清晰可见了。陌霖羽和唐晓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都想到了一块儿——莲花,生长在水中,喜湿……

看来真的是苏莲。

他们马上就要面对全场最牛掰boss——苏莲了。

一个女子的怨气真的是很恐怖的。

女子阴气重,化为鬼的可能性也就大,况且女子本就多愁善感,易动感情,且易死心塌地,一旦失望便极有可能疯魔化,不然为什么历史上老是女鬼报复负心汉的故事,女鬼总是远远多于男鬼的。在中国古代的臆想当中,“鬼”一字其实相对偏阴柔化,娇柔明媚的女孩子当然更容易被赋予“鬼”的象征意义。

苏莲作为一名名妓(至少在当时),被人那样恶意诽谤中伤,如何伤心难过无需多言。而那些人抹黑她还不够,还要把她赶出清行,赶出花离镇。苏莲再如何不甘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被强行遣送了,在囚车上她诅咒他们,要他们世代为狗永远不得翻身做人,要花离镇变成冰封之死城要比目国在历史上消失。她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实现了自己的诅咒。

——而那个恶魔,就是《棣丝记》当中所记录的,纳亚三大信徒当中叛变的Sonsi……!

棠月国唯一的神明纳亚,同时也是《棣丝记》当中记录的十二个国家的共同的唯一神明纳亚。

在纳亚的三大信徒当中,最为有名、并且至今仍然存活、为Ghost效命的便是晕血的美艳女王Locyuie,其次是光明正大、高调无比、认认真真、气势十足的叛变恶魔Sonsi,最后才是还在纳亚身边时就默默无闻、失踪后默默无闻、现在默默无闻的龙套小透明Dyrte……

让我们为Dyrte鼓掌,若是没有他的衬托,也就体现不出Locyuie和Sonsi的伟大……

说实话,《棣丝记》的编写者似乎不太待见Dyrte,即使非得写到他少得可怜的戏份,编写者也就一句“Dyrte也在/在/听着/说/走了”过去,着墨简略甚至是敷衍。历代研究《棣丝记》的学者也没有一个是专门剖析Dyrte的,一方面是因为他在历史上实在没起什么作用,一方面是因为编写者真的没写什么可以用来分析的话……

相反,Locyuie和Sonsi可谓是潇洒不羁爱自由,一个乃是高贵正义的化身最后却堕落沦为典型失足少女反面教材,一个极度的离经极度的叛道走向自我毁灭是迟早的事,这俩相辅相成绝配,Dyrte反倒显得很多余……

扯远了,拉回去。

苏莲的出现在两人的意料之中。

她自血河当中骤然站起,一身血色衣裳,轻纱扬起飘飘欲仙。她抬眉婉转一笑,似妖魔似精灵:“「审判」。这么多年了,还是你做「审判」……”

苏莲长得的确倾国倾城,是勾人魂魄的那种倾国倾城,是让人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的倾国倾城。

当你美貌到了一种程度,你甚至可以用来驱使他人,这才是“爱美之心”最有趣的地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句话,并不仅仅适用于与美人发生关系的情况下。

有时,美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勾动无数人的心思,令你心似被千百蚂蚁噬咬,痒、麻,蠢蠢欲动。这时,任美人对你提怎样的无理请求,恐怕你都会一口答应吧?这就是外表的魔力。

而风华绝代的苏莲这套,对于同样风华绝代的陌霖羽没用。

后者轻飘飘地抬眸,利剑挥出,一举刺穿苏莲丰满的胸部。

唐晓翼&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内心OS:陌霖羽你怎么了啊!!!你清醒一点啊!!!你的「冰魄寒霜」不是这么给你用的啊!!!!!暴殄天物啊!!!!!!

唐晓翼内心OS:「冰魄寒霜」不要面子的吗??????

「冰魄寒霜」是陌霖羽那把剑的名字,平时那把剑是看不见的,当陌霖羽要使用它时,它会自动在她手掌心中凝结成形。这是来自「审判」的力量。

「冰魄寒霜」刺穿苏莲后并未发生什么特别血腥的事情,苏莲的身体被它穿透了,她瑰丽唇角迤逦下一抹妖异鲜艳的殷红血迹,一双含情凤眸冷冷地瞧着陌霖羽。陌霖羽脸上神情冰封般纹丝不动,月亮般皎洁完美的容颜似结了冰碴儿,透出刺骨冷意。陌霖羽手一抽,「冰魄寒霜」自苏莲身体中抽出,苏莲佝偻着身体咳嗽了几声,没有血被吐出来。

这和平常的武侠片剧情不太一样啊……

这个时候苏莲不应该大口吐出几滩鲜血,下个什么恶毒诅咒以后痛苦挣扎的死去吗?可是她看起来还好。

陌霖羽五指张开,「冰魄寒霜」在空气中消失,她走到苏莲面前,明明苏莲比她要高上半个头,然而陌霖羽往那里一站,娇小身形莫名的便显得高大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莲,娇声厉喝:“苏莲,你可知罪?”

苏莲犹自笑得傲慢:“我有罪,他们就无罪吗?比目国人嗜血,性情凶残,杀伐之气极重。他们变成狗,是罪有应得。就算花离镇没有变成死城,那它也会是血腥肆虐之城!——它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安静平和的小镇?”

陌霖羽羽睫翕动,纤手抬起向前撇去,一本雪白的书骤然出现在她的手掌上。那本书通体发光,书页上似是流淌着纯粹璀璨的星辰之碎片。她以唱歌一般的声音吟唱起来:

「审判」钟声响彻山巅

「天使」笃信永生上帝

「教堂」坍塌陨落消失

她背负着血海,心怀着深仇

脚下是万里花开,头上是无边落木

只手放飞白鸽,只眼漠视世界

上帝赐福,上帝保佑,上帝万劫不复

相信有人见过她,相信有人为她送葬

洁白的百合,鲜红的苹果

魔鬼的獠牙,天使的微笑

……

——“以「审判」之力,处苏莲刑,生生世世,永不安宁!”

一把雪白的镰刀自书页上猛然腾起,巨大锋利的弯镰砍向苏莲。在这铺天盖地降临下来的白光中,苏莲抬起脸,冲陌霖羽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

苏莲轻轻地说:

“那你敢审判叶封尘吗?陌寰霜?”

白光渐渐散去,苏莲已消失不见。

兰斯洛特和唐晓翼看见,陌霖羽白皙的脸上分明有着两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