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成那圆肥的脸，再次扬起了一丝笑意。这种笑容多了，反而让我有些不安。老飞的笑，带着几分故事和温暖，而林天成的笑，则有有几分笑里藏刀的味道。回想起最初的宴会，他与莫老爷子握手，俩人的笑，都掺杂着利益。
“就算是离了婚，那她也是我林天成的女儿。”声音不大，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霸气。他静静地看着我，犀利的眼神，仿佛刺穿了我的内心，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岳父的威压那么简单。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汗已经凝聚成滴了。
“你和林娜的事情，我的人自然会告诉我。我本以为这丫头只是玩玩，没有什么真感情。”他的手指夹着雪茄，拿离了嘴边，身子朝着我探来。“放心，你的资料我一点兴趣也没。我林某不说阅人无数，也是阅人过万。所以你没必要在我眼前做戏，我都清楚。”
短短的两句话，已经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默念，不可能。
半响，林天成又开口了：“年轻人，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碰的。就算是碰了，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天上的东西，那总归是天上的。你跳得越高，抓不住，那只能是摔得更惨。就算是抓住了，难道你觉得真实吗？”
该碰的？不该碰的？天上的东西？真实？这些字眼充斥着我的脑海。之前有些飘渺的欢乐场面，好似空中楼阁一般。我愣愣地坐在原地，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林天成站起了身来，手中握着一个酒杯，来到了我身前。
“你是个聪明人！”又是这句话！电视里听到了也就算了，***，现实中还和我说这句话，这和‘你是好人’有什么分别！
怒火顿时让我清醒了很多，我开口说道：“您的意思是，让我继续蹲在井里？”
林天成突然笑了起来，听上去多少有些刺耳：“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识莫狄的！”
莫狄？这个名字，应该指的是莫老爷子，这回总算是知道了莫老爷子的真名。
“因为它！”我从口袋中掏出了爱疯四。它和我在一起已经一年半多了，看上去虽然有些旧了，但却有着些许情感。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旧了反而更喜欢。
“爱疯四？”林天成从我手中接过了爱疯四，打量了一番。“不过是几年前的东西了。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说完，便扔在了桌上。
“开个价吧！”林天成看向我。
“难道，钱就这么重要？不觉得，这有点玷污我和林娜的感情吗？”我站起了身，声音也冷了下来。记得有一次，莫老爷子劝我离开莫璇和林娜，似乎也是这般语气。除了支票还是支票。不过自从莫晨的事件之后，莫老爷子似乎变了许多。
回过神来，早在林天成和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起，我就觉得有些犯难了。到了这一刻，更是觉得希望渺茫了。但既然说了要争取，那就要拿出争取的姿态。
“太年轻了！就算再有感情，还能抵挡得住时间？”林天成冷笑一声。“金钱才是永恒不变的。即使是贬值了，它也有一份价值存在。而感情，总有一天，会变得一文不值。认清现实吧！”
“如果我执意带林娜走呢？”我毫不惧色地与他对视。想必活了这么多年，这是我认为，说得最霸气的一句话。我也感觉自己特别男人，不过，仅仅是这一刻。
“那我还是林天成吗？”他拍了拍手，给我使了个眼色。
屋子的两侧，有着特质的玻璃窗，触及地板，可以看到外边的夜色。而此时，却被人拉了开来。
“老板！”四五个白衣人纷纷出现在了大厅里。而林娜和她的妈妈依旧在楼上的房间内，并没有出现，毕竟动静不大。
“你认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林天成笑了，眼神和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戏谑。我承认我很傻很天真。莫家和林家又怎么会有太大的差别呢？我早该想到会是今天的场景，为何还有心软，去跟着林娜犯傻？好吧，可能是一时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你这样做，林娜会开心吗？”我咬着牙说道。攥紧了拳头，原本短的见肉的指甲，似乎已经刺破了手心。
“那也不过是一时的不开心罢了！说个价吧！”林天成将手中的雪茄掉在了嘴里。
“我不需要！”我整个人都处在癫痫状态，也就是不停地颤抖。
“不需要？那正好！林娜把你带来，也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林天成放下酒杯，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离开林娜，否则。”
“否则怎样？”我说。
“不怎样！想想你的家人吧！有时候威胁他们，比威胁你，更来得实在。”他在绕着我缓缓地转着。
“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吗？”我冷声说道。但看着那几个白衣人，我根本没有动手反抗的意思。
“这是，命令！”
他出现在了我身前，头靠在了我的肩上，我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着。我低头一看，是一把带着涂着金漆的手枪，比起金牙的手枪，小上许多，但我不觉得这个威胁很小。
看着林天成的面庞，依旧是带着那副笑容。但给我的感觉，是一种无尽的威慑。也许，他只要轻轻一扳动，我的生命就会终结于此。许多好兄弟，也许会为我感到不平，可最终肯定是无能为力，除了帮我立个墓碑。林娜，莫璇等女性会为我哭泣，顺便送上几束菊花或者我心爱的馒头，难过个把月吧！父母可能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昏倒，而生病……我完全不敢继续想下去。爱情对于我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知道了！”我的命，而不是命运，已经掌握在了林天成的手中。我能做的，也只有妥协。
“与林娜做个了断吧！”他顿了顿。“算是叔叔的请求。也是为了林娜的幸福。”
他手中的枪已经收了回去，依旧是那副笑容。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白衣人也在这个时候退了出去。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过后，林娜和她的妈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
“怎么样，怎么样？”林娜把我拉到了一边，一副非常期待的样子。
我看了林天成一眼，便笑了笑，：“当然是答应了，还能怎样？难道你还希望出差错？”
林娜松了口气：“我想也是！爸爸他平常就是嘻嘻哈哈的，肯定会答应的！”
嘻嘻哈哈？我愣了愣，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爸，还是你最好了！”林娜一把搂住了林天成的胳膊，幸福已经写在了她的肢体动作加语言上了。
“你爹不好，还有谁好！要是这小子敢不要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林天成就像没事人一样，当着我的面，和林娜开起了玩笑。
“你就不会说点好的？也不怕吓着人！真是的！有你这样的男人吗？”林娜的妈妈推耸了林天成一把。
他们一家三口，看上去确实挺欢乐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而我，却忍不住苦涩地一笑。至少，也算是笑了。
林娜的父亲留我住宿一晚，我自然是拒绝了。他没让林娜和我一起回去，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的林娜，也不会拒绝父亲的话。临走前，林天成又把我拉到了一旁，给我的时间，是一个月。而当林娜父母离开之后，林娜吻了我的脸颊，说了一些甜蜜的话，我也没太记住。而我，却忍不住去吻了她的唇，笑了笑，没有说再见便走了。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我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根烟叼在嘴边，脑海里一片混乱。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圆月，不禁骂了一句：“****大爷！不圆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