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至寒至阴,至冰至毒,传闻打开卷轴施法的时候稍有差池,百里之内的所有东西包括人都会瞬间变成冰渣,最终化成一滩污水。”邱火信有些担心地说道。
曾湉脸上也划过一丝忧虑,因为她也听说那东西十分的不吉利。
“我劝你们还是好自为之,不过我看你说的那个魔泣宗宗主的女儿,倒不像是她父亲那般的邪恶,至少我从她的眼睛中还可以看见纯真和柔情。”邱火信又说道。
曾湉呵呵一笑,这笑声,回荡在这院落之中,幽深且飘扬,轻柔妩媚至极。
“你笑什么?”邱火信却觉得她的笑另有所指。
“没没什么。”曾湉的态度转变的很大,刚刚还似一个怨妇的她,此刻却变得像是一个春季少女,她走到了邱火信的身前。一股芳香沁入他的心扉,不禁让他全身为之一颤,多么熟悉的香气啊。
当年邱火信从一个蜀山道长的剑下,救了曾湉一命,那是她才十六岁。可是当时曾湉还是受了很重的伤,邱火信便为她在深山的一条小溪前搭建了一个茅草房,每日采药煎药让她养伤。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他们就像是一对儿失散多年又重聚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而且两个人很有默契也有很多共同话题。
看着有些木然的邱火信,曾湉知道一幕幕往事不仅在自己心头划过,更涌上了他的心头。而当她喝住想欲离去的邱火信,两人又聊了这么久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胜者了,胜者又何须再去悲哀呢。
“晚上凉,多盖些被子吧,晚安。”曾湉轻轻地说道,然后她竟先行离去了。
“哎”邱火信只发出了一点儿声音,他刚刚伸出的手臂,指着曾湉娇媚的背影,呵呵一声冷笑,邱火信知道这一次被这个女人占了上风。而她所说自己对她的欺骗,其实只不过自己当年告诉她自己姓田。因为她一直都说自己名叫曾湉,他姓田,那么曾湉曾田不就是他们两个人了吗?
想到这里邱火信也苦笑了一下,当年一个无意的谎言,竟让这女人觉得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世间有的谎言其实真的是无意的,而且也没有任何敌意,可是往往到了最后却伤了有意人的心。
曾湉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是内心真正的欢乐,她一脸笑容地走进了邱火信给自己和澜依依安排的房间。
“这小丫头,这么晚了还在那小子的房间了,可真不像话呢,不行,我得把她喊回来了。”进屋发现澜依依并没有在房间了,曾湉心中不禁唠叨起来。
“小姐!小姐!”她一边走着一边喊着。
可是当她进了天云的房间后,大吃一惊,这里竟然空无一人,她的心咯噔一下:“不好!”于是她连忙跑去找邱火信。
“什么?都不见了!”邱火信也感到十分吃惊,他接着问道:“我的小医僮你也没看见吗?”
“是啊!一个人都没有了!”曾湉有些着急。
“你先别急!走咱们再去找找!”邱火信道。
二人把整个院子找了个底儿掉,却依然不见一个身影。
“哎!你说小姐会不会带着天云去那极冰岛了?”曾湉突然想到。
“嗯!很有可能,这样吧,你跟我去趟书房!”邱火信道。
二人又走进了邱火信的书房,他在书架上找了一通,发现的确少了那本“北海地志”,邱火信点头道:“是小喜子拿了那本北海地志!那他们一定是去找极冰岛了!”
曾湉一脸焦急,道:“不行,得拦着他们!”说完自己便走了出去。
邱火信也刚走到门口,只见一道白光在夜空划过,他摇了摇头道:“那小姑娘是很聪明的,凭你这么冲动地去找,怎么会找得到呢?”
曾湉御空而行,往着北海的方向飞去。
澜依依驾着马车,没有选择大路,而是挑了一条极其颠簸,却离北海最近的小路。小喜子在车内照顾着几近死亡的天云,脸色惨白的天云,呼吸竟偶尔是静止的。
翌日阳光明媚,澜依依驾着马车,在林间小路上疾驰,激起一片片烟尘,在后面飞扬。
曾湉一夜没有发现澜依依等人的行踪,无奈又飞回了邱火信的医馆。
邱火信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曾湉刚一进屋,他则开口道:“我是不会飞的,而且北海地志上所标注极冰岛的位置,我也没记住,你不用找我帮忙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到他们,要回来找你帮忙?”曾湉问道。
“那个姑娘冰雪聪明,她怎么会走大路,让你拦着她呢?你找不到他们,自然是想回来找我一起去帮你找了。”邱火信依然闭着双目讲道。
“那你说怎么办?”曾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邱火信微微一笑道:“何必那么担心呢,没准儿她能活着回来。”
“什么?你当然不担心了,她可是宗主唯一的女儿,出了事谁能担待的起?”曾湉急道。
“一切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各安天命吧。”邱火信道。
曾湉心中十分着急,虽然小姐天资聪颖,而且又法术高强,可是火烈塔内,机关重重,危机四伏,那火烈针品性更是神秘难测,小姐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这时她倒有些后悔,不如当初就答应澜依依陪她一起去了,也算是有个照应。
见曾湉安静了不少,可是邱火信依然能感到她内心的忧虑,于是他开口道:“这样吧,你去雇一辆马车来,我陪你去追一追吧。”
“真的吗?”曾湉喜道。
“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只不过是怕你不能安心在这里等,走吧。”邱火信道。
“那真是太好了!在这里等,我怕我真的会疯掉,好吧,你等我。”曾湉说完,便走了出去。
邱火信呵呵一笑,心道:“这世间就总是有那些人不善于等待,其实能做到安心等候的又有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