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开始我也有所担心,可王大夫说了,那是因为我气血不足所致,多食些汤药也就没事了。”恍然中,五姨娘隐隐明白了什么。
“气血不足?是气血太盛吧。三姨娘一早串通了王大夫来设计你腹中之子,这一劫,你又如何能逃得掉?”
“韶兰倾,你再胡说八道可就别怪我翻脸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那证据何在?这附子粉,我是用来自己吃的,再者了,这东西药铺里随处可见,你怎么就能断定一定是我害的她?梁金儿的汤药,都是由她自己的下人去煎的,就算是我有心想加害,但那也没有机会下手啊!”
盛怒之中,黄氏抛出一大堆理由来质问反驳,意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闻言,韶兰倾淡定,从容中一抹淡淡的莞尔,“证据?当然有!机会么?也可以创造!在这整个潘府里,就只你三姨娘一人颇懂医理,所以无论怎么说,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笑的一拍掌,门外进来一人,跪在地上,身边放着盆兰花,样子俨然就是五姨娘房中的那一株。
“我听说五姨娘有个习惯,就是会把喝不完的保胎药倒了养花。这君子兰久食药汤,自然长得不错,今日我若不是闲来无事细看了会儿,恐怕还窥不透这其中的奥秘呢。”
“五姨娘落胎,虽是意外,但八月之子若是平时料养的好也不至于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可是今日,不知在座各位有没有发现,胎儿皱巴巴的一身青紫,根本就不似王大夫所说的‘安好’之状。”
“这有什么?那也许是孩子在五姨娘肚里受了重创憋气久了导致的呢?”一旁,潘筝插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为了和韶兰倾过不去!
然而闻言,韶兰倾搭话,眸光微闪,冰冷清寒,正色中静默,只淡淡的说了八个字。“不是受创,而是中毒。”
“什么,中毒!”
真是一语惊起千层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着韶兰倾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韶兰倾,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直白告诉你,怀孕之人食之附子是不好,但也绝对不会造成中毒现象!你想害我我明白,但麻烦你也事先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愤怒之下,三姨娘甩袖,一把夺过附子粉拍在桌上!
见此,韶兰倾微笑,一副荣辱不惊,从容不迫的咸淡模样。“附子熟之,是可以聚阳散阴,温宫受孕!但是生之,却是足以害人性命!”
“五姨娘之胎,青青紫紫,这固然是有在肚内受闷之故,但是,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在她的保胎药里加了生的附子粉,一点一点的加,拿捏分量,好让她的胎儿在悄然无声中慢慢死去,神不知鬼不觉……”
“你……”
真相被揭开,三姨娘震惊的无以复加!脸一阵青,一阵白,半点话也说不出口!
一旁,五姨娘心碎,听到此处早已泣不成声。而身旁,潘以楼和其他人则惊恐了表情,满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还没到最后的关头,这罪是绝不能认!面前,三姨娘冷笑,姣好的脸上几抹扭曲,冲着韶兰倾,禁不住的愤恨挑衅。“韶兰倾,我知道你能耐!但是我想告诉你,就算她梁金儿真的是喝了掺了生的附子粉的药,那又能说明什么?她的药,都是她自己人煎得,半点由不得旁人之手!所以,就算是我真的有心要害她于此,那也找不到机会。”
黄氏的这句话倒是真的,潘以楼老来得子,就是怕有个什么闪失,所以在这方面特别注意,从煎熬到递送,都是由梁金儿的亲信一手包办,别人插不上手。
咬住这一点,三姨娘拼命的反击!而闻言,梁金儿也诧异,她平时待人不薄,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背叛她!
“三姨娘真是好骨气,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么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随着“啪啪”两记掌声,三七带了一人上来。见此,梁金儿大惊,不由的唤了出声。“桃菊!是你……”
这是她最信任的丫鬟,自打她进府时就一直侍候着她。两人平时虽是主仆,但实则上却情同姐妹,她实在搞不清为什么到了最后她要背叛她!
“桃菊,告诉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含着泪,颤抖着声音,梁金儿满腔愤恨,语不成声。
而闻言,桃菊头垂的低低的,咬着牙,不说话。
“想知道为什么?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桃菊,她是三姨娘远房表哥的一个妾侍所生之女,因她娘当年冲动犯错,彼时被一起赶了出来。”
“我想若是为自己,她也许还并不会答应三姨娘的要求,但是母女连着心,为了帮自己的娘亲能够重回生父身边,那三姨娘的话,她也就不得不照做了……”
淡淡的,讲述这其中的缘由。闻言,桃菊一震,惊的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一脸的如遭电击,愣愣的,全身僵硬!
“桃菊,你是不是想问这一切你并未告诉过我,但为什么我却知晓的这么清晰明了?”
笑的一扫众人,尤其是正中间的潘以楼,韶兰倾此时收起表情,话语一字一句。“当家主?就要有当家主的样。府中多少人,什么人各自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一些,我都会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
什么?每一个人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可是……自她掌权之后,前后也不过才二十多天!怎么、怎么会……
惊讶中,潘以楼长大嘴巴,心震之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心思缜密,深不可测……
“三姨娘,桃菊和你的关系,我……没有说错吧?那么你又承不承认自己就是那图害五姨娘的幕后黑手呢?”慢慢靠近黄氏,韶兰倾慢一挑眉。
见此,黄氏冷笑,满眼的讥诮讽刺。“哼,笑话!即便桃菊她就是的表哥的女儿,那就能说明这事儿是我干的?韶兰倾,刚才你也看见了,有钱能使推磨,奂霜她可以为了五百两而胡乱害人,那么这个桃菊就不可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