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驰英的话,话中有话,满满的透露着深意。
闻言,韶兰倾轻蹙起眉,静静凝墨。而一旁,风亦辰冷漠严峻的眼眸里,满满的,充满了深邃,幽动。
“你们的诚意……”
微讽的扬起唇角,敛眸静看,注视着那撮头发,稀稀的,短短的,还带着点幼黄,韶兰倾并不能猜想到这其中所包藏着的含义,整个人静默浅笑。
“兰倾愚钝,不能够明白贵国主的心意,所以这礼物,我看将军还是收回去吧。”
根本不可能去南夏,也一点儿也不想。拒绝魏驰英,韶兰倾虽说的委婉,但话中之意明显,不容再议。
“哎,国主送出去的东西,末将怎好再替之收回?韶姑娘这不是在要末将命吗?末将可是万万不敢的。呵呵,这样吧,我国主说了,如果韶姑娘一时间想不起这东西的出处,末将可以加以提醒。希望借此之后,韶姑娘你……可以能够想起来,呵。”
“提示?”
知道这一次,上官云愁是使了招的,所以自己再怎么样也没用,于是韶兰倾不如就定下心来,看看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奥秘?
“魏将军请讲。”
“呵,好。韶姑娘,我国主说了,说姑娘你乃重情重义之人,一定不忍心自己的亲人身处于险境。这撮头发的主人,据说可是跟韶姑娘有着血缘之情,相信韶姑娘不会就这么见此不救,任其自生自灭吧……”
“什么?你说什么?这头发的主人……跟我有血缘之亲?”
微震着魏驰英的话,韶兰倾脑中立刻百转千回,寻思着这出处!可是看着这眼前,似乎的没有头绪。究竟……是谁落在了上官云愁的手里,用来借以要挟她?该不会是……啊!
短短的头发,稀稀的,有着幼黄……这本不属于成年人。那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紧握着拳,不断的让自己镇定。深呼吸,再呼吸,对上魏驰英,韶兰倾气平声稳,缓缓问道:“上官云愁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韶家吗?欺我大丰无人么?”
她没有亲人处身在外,唯有韶陌和红玉。这头发,明显不是大人的,那算算日子,该不会是……是韶陌和红玉的孩子!
怎么会?怎么可能!韶陌和红玉的孩子,怎么会落到上官云愁手里?并且,为他们做质,操控大全?难道……
上官云愁为逼她现身,所以虏了韶陌和红玉他们。如今,再利用他们的孩子来要挟她,让她去南夏!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上官云愁要这么做?难道逼她去南夏,对他有什么利益吗?
韶兰倾不懂上官云愁对她的心思,心中有些想不通。不过她为人也算谨慎,看事并不只看表面,眉头一挑,复又问道:“敢问魏将军,光凭这一撮头发,能够说明得了什么问题?而我又怎么能够相信得了你,去你南夏做客?”
“韶姑娘,忆暖公主,我国主的话,一言九鼎,还能有假吗?献此礼物,我国主并未有何叵心,仅仅是想给韶姑娘道贺,恭喜韶姑娘,得一侄子。”
一个“侄子”,尾音拉的老长。什么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韶兰倾知道,魏驰英知道,自然,一旁的风亦辰亦知道。
自己的女人,在被另一个男人邀请!并且那个男人,似乎还居心叵测!冷颜中,风亦辰上前,一步一步的走到韶兰倾面前,面对魏驰英,目光微冷,气势凌寒,“你南夏国,扣了我大丰之人?”
一国使者,居然在另一国的面前声称自己扣押了他们的臣民?并予以要挟?这种做法,无疑是对其的挑衅,大不敬!冰寒中,风亦辰目光如炬,摄魄逼人!
气势矮了一矮,被摄于风亦辰这般的凌厉!只见一僵中,魏驰英脸色变了变,尤显得示弱!但是,这一种示弱,也仅仅只持续了一会儿,本就已经想好退路的他,轻咳一声,怔了怔心神,接着微笑,开口一本正经的说道。
“南俊王你误会了,这撮头发,可不是我国主弄的。呵呵,想必我南夏近来动荡,南俊王也是有所耳闻的,原太子上官云锦作乱,我国主瘁力对抗,虽然在最后是镇压了下来,将其击毙,但南俊王也该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上官云锦当太子多年,手下党羽众多,如今他们作上反乱,我们也是力所而不能及呀……”
“南俊王,这件事情,绝不是我国主所为,至于那些乱党……这也正是末将这次来此的目的,请韶姑娘同去,帮忙对敌,想些办法,救出……呵呵。”
至始至终没有提韶陌和红玉的名字,甚至连个指代都没有,魏驰英这可谓是聪明极了,一点都不留把柄在别人手中。
“呵呵,魏将军,你也未免太高抬我了吧?贵国有反乱,找我去又能有什么办法?”
“哎,韶姑娘太自谦了。我国主说了,韶姑娘聪明绝顶,计谋百出!如果有你出马,一定能有办法解决,救了我南夏燃眉之急,还有韶姑娘的……”
话说一半,剩余其下,魏驰英让韶兰倾自己去领会。
见此,总算明白上官云愁为什么这么做了,有国出使,不派文官而派武官,着实用心良苦了!
微微一笑,面带讽刺,知道他们这是在拿韶陌和红玉来逼她,韶兰倾静看,沉默不语,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直看着这场上的气氛冷却,各自心思,心怀鬼胎……
夜沉沉的,一如人的心情。站在院中,迎着凉风,韶兰倾闭眼,想着白日里魏驰英所说的话。
上官云愁这般逼她前去,到底居心何在?她实在是想不出她对他有何作用?至于这般处心积虑?
韶陌是她表哥,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有事。再者,他是舅舅舅母唯一的儿子,舅舅舅母平时那般疼她,她怎么可能去让他们伤心?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刚来到世上,还未来得及跟大家见面的孩子……那是他们韶家,是她最最敬爱的外公的延续,血脉之亲,生命之续!
上官云愁明摆着是冲她而来,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凝神中,韶兰倾抬起头,看着面前慢慢而来的风亦辰,微微的,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