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一回到身体便沉沉地睡去,感觉太累太累了,严重的虚脱,然而,梦却很香甜。
梦里,伸开双臂仰躺在花间,任阳光洒在脸上,任风从指尖划过,梧桐树下,负手而立的他,白衣若仙……
“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我身边轻声问道,一只手抚上我额头,替我挡住白天的光线。
慢慢睁开眼,就见阳光照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影子,那双带笑的眼中,温柔如水。
“一直陪着我吗?怎么不在病房休息?”醒来就看见他,虽然心里温暖,但还是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看着你我踏实!”楠哥一笑。
见我欣喜,他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兀自说道:“往后我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哦?”我正想问他为什么,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咣的一声踹开了!
我吓了一跳,楠哥也是一皱眉。
就见门外七八个保镖模样的人往旁边一闪,一个穿着银色西装,头发朝天竖立的男人双手插兜站到了门中间。
二十多岁,西装没打领带,从敞着的衣领里露出一条十分夸张的黄金项链,嚼着口香糖,一脸轻蔑地打量了楠哥几秒才说道:“王晓楠,呵,楠哥?你让我好找啊?”
一看这鸟人就不像善茬,我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楠哥不动声色地按了下我的手,然后对那小子一笑说:“金公子?怎么敢劳您大驾呀,找我有事吗?”
“我找你有什么事,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那男的一脸威胁地笑着踱了进来,一帮保镖立刻堵住了门。
楠哥没起身,看了看那些保镖,又收回目光看向这位金公子笑道:“金公子有事就说吧,让人把着门干嘛?”
“你他妈还装是吧?”突然间,被称作金公子的这小子从怀里猛地拔出一把枪,顿时指在了楠哥头上。
“你想干什么?”我大吃一惊,心狂乱地跳起来。
然而被枪指着头的楠哥却丝毫看不出慌乱,皱着眉,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那金公子愣了一下,随后恼羞成怒般一下调转了枪头,顿时改成指向我了。
楠哥脸色一冷,眼中瞬间闪过一股杀气。
金公子一见他这样,变态地在嗓子里发出几声干笑,随后一咬牙说道:“花街的内鬼是不是你?你他妈不说实话我先打死她!”
说话间他的枪又往我头上逼近了些。看得出,楠哥心里应该紧张极了,可面上还是平静的很,他一笑说:“内鬼?哈,金公子也太抬举我王晓楠了吧?我只是个领着帮弟兄帮你们花街维护秩序的,说白了就是个保安,你们花街的各种商业机密岂是我能知道的?”
乍听这话那金公子转着眼珠寻思了一下,不过随后又恼火地眯起眼说道:“别给我耍嘴皮子!花街除了你们这些看门狗就没有外人了!”
“呦,金大公子,话不能这么说吧?我们什么时候成看门狗了?再说了,花街可不止我们一个帮派哦,你怎么唯独就能怀疑到我们楠哥身上呢?”门外传来猫姐带笑的声音。
金公子听了猛地回过头去,就见门外,猫姐带来的人一人勒住一个脖子,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把他的那几个保镖全都控制住了。
“你们……”金公子大吃一惊回头就要动枪,可是为时已晚,楠哥已经在这时一把抓牢他的手腕,猛地往反方向一拧,随着一声惨叫,枪掉到了病床上。
“你们这是找死!”被楠哥一把推开的金公子向后踉跄了两步抱着手臂痛叫道。
猫姐咯咯笑着走了进来,拍拍金公子的肩膀说:“金公子莫怪哈,我们这哪里是找死,我们是跟您讲理呢?其实对于金老总被抓这事我们也深表痛惜,你想想,花街要是倒了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我们上哪去找这么一油水丰厚的肥差,是不?”
“哼!”那金公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毫不信服地扫了一眼楠哥,那表情好像就认定了是楠哥干的。
“金公子,你实在不信的话可以派人调查啊!我们楠哥从年前回了老家养伤之后就再没回过花街,这几天也是一直陪着女朋友在山里游玩,哦,对了,吕水蓉也跟我们在一起的,不信你问她去!”猫姐表情十分认真地对金公子叙说着。
就见那金公子表情起了点变化,扫了楠哥一眼,气得冷哼一声上前来想要拿走他掉在床上的枪。
“啊!你干什么?”他突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停住脚步,因为先他一步,我已经一把将枪抓了起来,站在病床上居高临下瞄准了他的头。
“打死你呀!”我笑着回答他。看他的装逼样子很不爽,我也就是想反过来吓唬吓唬他。
“你敢!王晓楠,你******让她把枪放下!”金公子梗着脖子吼道。
楠哥这时突然就向后退了两步,像是很紧张一样,看看我又看看猫姐生气地说:“叫你联系的大夫和床位,你到底联系好了没有?”
猫姐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一抱头躲到了墙边喊道:“哎呀,哪有那么好联系啊,这几天精神病院的大夫都放假!这可咋办啊?别、别伤着金公子啊,哎呀妈,你说她打死人还不犯法!”
猫姐这一顿哭咧,不但把梗着脖子的金公子吓哆嗦了,就连门边那几个被刀子逼着脖子的保镖都吓得一个劲往外挣。
丫的,感情这俩货把我说成神经病了?那就装的再像一点吧,枪一抖,我自己大喊了一声“砰”!
当时的场景可想而知……
金公子走后,猫姐整个笑瘫在了我的病床上,楠哥讽刺地对我竖起大拇指,我捂着脸对他一顿乱踢,尽管身上还到处酸痛。
好不容易停住了笑,猫姐讲起了花街这两天发生的事。原来这个金公子的老爸,花街四大老板之一,因为在花街进行毒*品交易而被警方人赃并获,给抓了起来。四大家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其他三家自然也脱不了干系,由于毒*品数量巨大,另外三位老板躲的躲,逃的逃,现在花街已经乱成一片了。
“楠哥?那个警察的卧底……不会真是你吧?”猫姐看着楠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楠哥神情淡然,一抬头笑着说:“我哪有那本事!”
猫姐还是没有移开目光,继续试探着说:“就算真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花姐和虎哥或许会怪你断了财路,但我个人觉得,毒*品那玩意坑国害民,该!痛快!”
楠哥只是置之一笑,再没说什么,但是我的心里却悄悄掀起了一波小涟漪,原来我的他不仅仅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痞痞、坏坏的黑涩会,实际上他还是……英雄,对,我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几天后我和楠哥一起出院了,他说要离开花街一段时间,于是我陪着他回花街去收拾他的物品。
一进相面馆就看见了那个十三叔,戴着眼镜,捧着本书坐在那打盹,神情慵懒得就好像这花街天翻地覆了也和他无关一样。
说实话,一看见这老头我就想起了爷爷,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和他一样来自内蒙,都有串乌木手串的古拓泽。
打完招呼之后,得知楠哥要走,老头赞成地点了点头,别的话也没多说,慈祥地笑着目送我俩上了楼。
楼上也有个大厅,地上铺着毯子,一面墙上还整体镶着镜子,这不由让我想到吕水蓉那女人一次次穿着紧身衣在这里练舞蹈的情形。
说起来楠哥也算是标准的坐怀不乱了,离得这么近,吕水蓉又是那种身材姣好,脸蛋出众的极品狐狸精,真不敢想象她每天会花多少心思来勾引楠哥……
“请进吧小米同学?”见我还在大厅发愣,楠哥开了房间门笑着做了个手势。
我走过来的时候见他蹲下身正从地上捡起一封信,好奇地问他:“谁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楠哥抽出信纸刚扫一眼就看向我说,吕水蓉的!并把信递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前两天猫姐来医院看我们时说过,自从把我推入悬崖后吕水蓉就趁乱跑了,还说正因为她消失的蹊跷,花街那几大家族自然而然把内鬼那事怀疑到了她头上,正到处派人追杀她,而且连同吕水蓉她们的帮派都受到了牵连,两股势力拼杀的惨不忍睹。
“让我看好吗?”我边说边撅起嘴,其实眼睛早就在那几排文字上扫描起来了。
楠哥没搭理我,勾着嘴角拿起杯子给我倒水去了。
“去!这狐狸精,她竟还有脸这样说!”我边看信边边气得捶桌子。
就见吕水蓉在信上说道:我本以为,就这样默默的爱你,就这样默默的为你付出,不必点明、不必说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总有一天你会惊喜地发现,原来你要找的人一直就在你身边。
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别人蒙蔽了眼睛,你宁愿和她一起跳崖而死,都不愿回头再看我一眼……
你若死了则罢,你若不死,再见面必是仇敌!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