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一定是误会我了,连他也误会我了……看着楠哥的眼睛,说不出话的我窒息一样难受!
“对不起,是我该死!”他突然这样说道,声音哽咽。
我的身子一颤!摔在一旁的吕水蓉更是诧异地望来。
“说好了这辈子要好好护你,可是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伤心难过了,都怪我不好,今天就不该丢下你自己……”他温热的手掌颤抖着捧起我的脸,语气里是一种痛彻心扉的自责。
那一刻泪水决堤,所有的委屈都在瞬间得到释放,原来他是相信我的,原来在这种场景下他还肯相信我……扑入他怀中我哭得歇斯底里。
“乖,别再哭了,无论是什么人干的,追到天涯海角去我也要让他血债血还!”似乎是将所有的愤怒都压回了心底,楠哥心疼地搂紧我,抱着起身。
“楠哥你什么意思?”一旁的吕水蓉噌的一下起身,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楠哥的意思你听不懂吗?这事不是我老妹干的!一定是另有其人!”苏非上前一步情绪激动地冲吕水蓉喊道。
“对!怎么可能是叨叨,我们叨叨对动物最有爱心了,见到耗子都不让我们打的!”水白虾同样怀着一股激愤。
吕水蓉和他俩怒视了一眼,随后委屈地转向楠哥,见楠哥脸色平静、一脸毅然决然,她顿时就崩溃了,指着我,胸口一起一伏地哭喊道:“小米你够啦!就算你演的再真,难道你内心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吗?赳赳它俩不过是和我友好一些,就算它们不喜欢你,你至于杀掉它们吗?你好歹毒的心,既然你这么仇视我,干嘛不直接来杀我,为什么要杀赳赳它们?我恨你!我恨你!”
吕水蓉哭的特别凄楚,然而楠哥的一声“别闹了,我说不是小米就不是小米”将她彻底的给击垮了,面如死灰的她向后踉跄了两步,边流泪边喃喃自语般低声笑道:“是什么蒙蔽了你的眼睛,你还要错多久……?”
不知为何,每次楠哥听到她类似这样的话时都会有些顾忌一样,这次也不例外,我在他怀里明显能感觉到他身子一颤,而且他的眼睛在吕水蓉身上停滞了能有一秒……
“孩子们,都别吵了,外面冷,进屋去吧!”许爷爷呼了口气对我们摆摆手说道,自己却蹲了下来,伸出手摸摸大黄的头,又抬眼望望那边的小骏,神情黯然。
看着老人家这样,我心里更难受了!有谁知道对于一个孤独的老人来说,一条狗,一匹马,陪伴多年,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许爷爷您放心,小楠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楠哥带着愧疚说道。
不料爷爷却摇摇头笑了,他说:“罢了罢了,爷爷不要交代。只是……有些事情你自己要看清楚了。”
许爷爷似乎话里有话,不但楠哥,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许爷爷?我不明白您老的意思!”楠哥一皱眉。
“小楠啊,非要爷爷说清楚吗?”许爷爷说这话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却是看向了我。
本来就已受了寒冷,再一对视上许爷爷的这种目光,我不由的在楠哥怀里一颤!
我这一颤不要紧,吕水蓉立刻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怒视着我。
“那块冰爷爷特意去看了一下,不是自然裂开的,是有人事先动了手脚……”许爷爷说话的时候目光在我和楠哥之间来回游走了一圈。
这时吕水蓉突然就指着我惊叫道:“好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假借落水的名义好单独留在家里,等我们大家都走了你再趁机对赳赳它俩下手对不对?小米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好有心机的女孩,我现在甚至都怀疑赳赳它俩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当时的那种憋屈,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吕水蓉的那种愤慨,我想我此刻若不是呆在楠哥怀里,恐怕她都已经冲上来撕碎我了。
“呵,吕水蓉?听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哈,你瞎激动个啥?现在事情不还没搞清楚的吗?你看小米现在冻成这个样子,连话都说不了,你等她暖和过来再跟我们解释不行啊?”一旁一直抱着膀子没说话的猫姐有些按耐不住了。
“哼,等她解释?她会说实话吗?谁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冻的还是做了亏心……”没等吕水蓉喊完,楠哥猛地望向她,冷冷的脸色吓得吕水蓉一怔!
许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从我们脸上收回目光,一边抚摸大黄的尸体一边兀自说道:“动物的感觉是最灵敏的,动物不会说谎,即使是眼瞎了它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敌视一个好人,我相信赳赳和大彪子的感应……”
吕水蓉的话我还可以当她放屁,可是许爷爷的这番话仿佛让我再次掉入冰窟,寒冷的承受不住!
“许爷爷你听我说……”楠哥带着坚定和一股倔强,可没等他说就被许爷爷抬手制止住了。
那一刻许爷爷眼睛直直地盯着赳赳胸前的刀子,双手颤颤巍巍地握住刀柄给拔了出来,他捧着血淋淋的刀左看右看,我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不料他随后却朝楠哥望来,苦笑道:“小楠,你应该认识,这刀是爷爷屋里的。试问,哪个凶手来行凶还要到屋里去现翻刀子?”
就在楠哥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许爷爷又说道:“小米姑娘,我不怪你,但是希望你哪来回哪去吧,以后这里也不欢迎你!”
许爷爷话一说完,我的脑子里轰隆一声,挣扎着从楠哥怀里跳下来,委屈地哭道:“不是的许爷爷!您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杀它们!我对赳赳它们的感情不比你浅,我是被人骗进了松林里,回来……回来就……”
“别假惺惺了!你对赳赳它们有感情?早上我们还亲眼见你凶巴巴的指着赳赳骂它滚呢!”我都已经泣不成声了,吕水蓉却还要在这时狠狠插上一句。
楠哥脸上的怒火越来越旺,身体都颤抖起来,猫姐急忙给他递了个眼色,走到许爷爷身边说:“许爷爷,其实这些也不足以证明事就是小米干的。你看她这么瘦弱一小姑娘,就算她有那么大的力气,她也没有那么精准老练的刀法啊?一刀毙命,不偏不斜正好扎入心脏,这连我都做不到的!”
“猫姐你还维护她?你当然做不到,可是像她这样一个雪球都能打中箭靶中心的人,她有什么做不到的?”吕水蓉看来是不打算放过我了,不依不饶地大喊道。
那一刻我真的是气昏了头脑,我真的是要被她冤枉疯了,上前一步夺过许爷爷手里的刀举起来就朝她身上刺去。
“小米!”就在刀尖马上就要刺到吕水蓉的时候,我的腰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楠哥夺下我手里的刀,紧紧地将我勒在胸前,我拼命捶打着他大哭,他一动不动任我发泄,眼中满是自责的痛楚。
“许爷爷,麻烦你安葬好赳赳和大彪子,小楠改日来再来给你一个交代!”楠哥看了大黄和小骏最后一眼,突然抓住我的手拉我转身朝山下走去。
可是刚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道:“慢着,这里还有证据!”
楠哥脚步一顿,愤怒地转身看向吕水蓉,我也跟着望了过去。
就见此时吕水蓉正蹲下身,眼睛跟着地上一颗滚动的珠子移动,那颗珠子像是从大黄嘴里掉出来的,顺着地面滚到了血泊里,吕水蓉一把给抓了起来大叫道:“你们看,这是她的……啊!”
没等她喊完她被吓了一跳,因为那颗染着鲜血的珠子猛然在她手里亮了起来,蓝盈盈的光圈鬼魅而妖艳!
“亮闪闪?”我脱口而出,可是下一秒我便反应过来,亮闪闪怎么会在她手里发光?从替小三挡完雷击后它就一直没再亮过……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楠哥牵着我的手的手在颤抖,我看向他,却发现他在看着吕水蓉,眼神十分的复杂,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些说不明白的情绪……
“这……这珠子怎么会那么熟悉?”吕水蓉忘我了一样自言自语,好像除了亮闪闪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进别的东西了,她在极力回想着什么,想着想着就痛苦地扶住了眉心。
楠哥的手在颤抖中不知不觉的放开了我,我突然感觉好茫然,好无力,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记得楠哥也跟我提过,说吕水蓉有一次无意中碰了他的扇子,扇子竟然发起光来,当时我心生胆怯,还故意隐瞒了那次吕水蓉跟猫姐去我们学校无意中碰了我的手腕,我的两亮闪闪也亮起来的事。
“叨叨,叨叨这不是你的法宝吗?快别让人拿走了!”水白虾紧张地大喊道,他曾无数次听我说起过亮闪闪,他知道那是我打鬼的宝贝。
在他这一声大喊中我清醒了几分,跑上前去一把从吕水蓉手里夺回了亮闪闪,吕水蓉根本就没躲,可是当亮闪闪重回我手心之后,让人揪心的事情发生了,它竟然瞬间失去了蓝色光芒,在我手里不亮了……
我焦急地摇晃着它,同时默唱着:杨枝净水遍洒三千,性空八德利人天……
从前这首天会下雨,亮闪闪会发光的歌曲,眼下……竟然毫无用处。
就像梦境一般,我无力地望向楠哥,楠哥的目光里一半审视,一半痛苦,他也犹豫了……
再无心思尝试,再无力气去证明,我紧握亮闪闪仰面奋力嘶嚎了一声,之后发疯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奔跑,我知道,我要是再呆在这里,要是再不找个方式发泄,我马上就将在痛苦中崩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