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我进了宿舍大门,楠哥这才叫出租车调转车头,临走时,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我边低头往里走,边给他发了条短信:“放心吧,我从小就是被吓大的,什么样的品种没见过!”
“哈哈哈,不过丫头你还是要小心点,这个可是个厉鬼!”楠哥关切地回了过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温暖。
宿舍门敞着,秦璇她们三个已经回来了,正挤在一台电脑前看韩剧,嘴里咔咔咔的,像耗子一样啃着东西。
打眼一瞧,我桌在上有一堆水果,大颗大颗的山楂,红的诱人;还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果子,有点像苹果,但是比苹果个头小很多,再看旁边,竟然还有两小瓶葡萄酒。
“哎呀!算你们有良心!”我急忙上前捏起一颗山楂就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特别沙。
她们三个被我吓了一跳,秦璇转过脸来若有深意地笑道:“怎么回来啦?我们都以为你今晚不能回来了呢?”
“不回来我去哪?嗯,好吃好吃,这叫什么水果?”我只顾着吃,不去理会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那种像小苹果一样的果子特别好吃,又脆又酸甜,很浓的一种果香味。
“哈,好吃吧?这个叫沙果!这些都是从我老公他们学校的果园里买来了!”老谭笑着解释。
“什么买来的,一半是你俩偷来的!”大辫子好笑地撇撇嘴。
“我去!有那么好的学校?有果园?还能偷到水果?”我顿时有些兴奋了。
“可不是吗?以前以为农大就是研究杂交水稻的,去看了才知道,人家那简直是伊甸园啊!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不知道比咱校大多少倍!”秦璇一脸向往的样子。
“瞧你丫的,一趟农大逛的都快抛弃自己母校了!老谭,等哪天也带我去参观参观!”我笑着搂过老谭的肩膀晃悠着,想象不出她们所说的那个学校到底有多好。
老谭不回答,神秘兮兮地笑着说:“我跟你们说点事,你们可别害怕啊!”
“什么事?”我们齐声问她。
老谭压低声音说:“你们别光看他们学校后山上又是果园又是湖的,不错,白天是很美,可一到夜里……那里根本没人敢靠近,连个看果园的人都没有!”
“呀!那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闹鬼吧?”大辫子一哆嗦抱紧了胳膊。
“说说,快说说?怎么回事?”秦璇又紧张,又好奇地伸过头来。我顿时有种预感,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老谭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听说过吧,一般学校在初建选址的时候,都愿意选在坟地上,他们那个学校也不例外!听说那片果园和那个湖的下面,原先就是坟地!”
一听她这么说,秦璇和大辫子的呼吸都急促了。
“据说他们学校的邪乎事可多了,不少人半夜三更曾听见后山传来凄惨的哭嚎声,有时还能看见脑袋大的火球到处乱飞。听说有次大雾天气,一个男生半夜睡不着,站在窗口抽烟,无意中竟看见后山的烟雾里站满了人……”老谭说到这里,自己都挠了挠头皮。
“妈呀!是够瘆人的!”秦璇打了个冷颤。
“还有呢!听说有对大一的小情侣,两人不太了解这些情况,大晚上谈情说爱的就逛到了后山。走着走着,那女生好奇地往一口井里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顿时被吓傻了!男生不明情况也急忙伸头望了望,结果也被吓得一声惨叫,拉起女生就要跑!可是,他怎么拽也拽不动他女朋友,当他回过头时,就见他女朋友正流着两汉血泪看着他,还笑着跟他说别走……别走!”老谭说到这里,把大辫子和秦璇吓得,都捂起耳朵不敢再听。
“那后来呢?”我有些着急地追问下去。
老谭看着一脸色平静的我,挺佩服地接着说:“后来是别人发现了他俩,那都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两人躺在井边昏迷不醒,身上冰凉冰凉的,被叫醒后,女生的精神就不正常了,一会哭一会笑的。据那男生回忆说,他昨晚伸头往井里望去时,发现井水里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唉呀妈呀,别说了,别说了,咱们还是换下一话题吧!”大辫子像很冷一样,一把扯过椅背上的毯子将自己裹了进去。
“我的小心脏也快受不了了,换人换人,敏丫头你来说说你的那个白马王子!”秦璇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指着我说。
“对对对,他怎么那么帅呀?怪不得你看不上古拓泽,他可比古拓泽帅多了!对了,他是干什么的?”大辫子好奇地催着我说。
“嘿嘿,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干什么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一天跟楠哥说了很多话,但唯独这个问题忘了问他。
“不知道他现在是干什么?你白痴啊?那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秦璇很无语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扑哧一笑,随口说道:“他以前……是个王子!”
她们三个先是一愣,随后像母老虎一样扑上来大喊:“好啊,敢耍我们,扒光了扔出去!”
在一阵嬉闹声中,先前那种恐怖气氛消散的无影无踪……
百合花被我修剪了以后插进水里,每天醒来闻着它的香味,心里也甜甜的。
我和楠哥照常发短信、打电话,一点小事都能聊上半天,有时半夜醒来也会拿起手机看看,恐怕漏掉他的未接短信……感觉日子就像抹了蜜一样有滋有味!
“小敏,快点,快点,邓论老太太的课人多,再不去就没位子了!”厕所外面,秦璇扯着嗓子大喊。
“哎呦,不行啊,肚子疼死了……你们先走,给我占个位子!”我在里面有气无力地回道。说来也奇怪,四个人一起去吃的麻辣烫,人家都没事,就我坏了肚子,从昨晚开始就不停的跑厕所。
“那好吧,书我们给你拿着了,记住直接去阶梯楼401!”老谭她们边喊边匆匆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肚子不那么疼,我急忙出了门往阶梯楼跑去,教我们《邓论》的这个老太太可不简单,迟到十分钟以上就算旷课,而且一节课点四次名,少一次都算白来,出了名的狠!
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走阶梯楼的正门,而是穿过食堂的后门,从那里的一条防火通道上了阶梯楼,这里摆满了食堂的泔水,又脏又臭,光线还特别暗,可是这样能近不少。
捂着肚子匆忙爬上了四楼,按着门牌号依次找过去,401应该还在前头,可是当我路过第一间教室的时候,突然从紧闭着门的教室里,传出一阵玻璃弹珠滚动的声音……
当时我的浑身就像炸了刺一样,脚步一停,气都忘了喘。对这个声音,我简直太敏感了,一听见这个声就立刻想起那个倒霉孩子——婴尸!
难道他还没有死?那晚苗圃林里太黑,当时莲花胎记发光打中了他,我只听见他一声惨叫就没了影,至于是魂飞魄散了,还是受伤遁逃了,我还真不清楚!
按耐着狂跳的心脏,我握紧亮闪闪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接近后门,因为阶梯教室的前窗都很高,根本看不进去,我只有试试从门缝往里看。
就在我还差一步就能到达后门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歌声:吹个球,吹个大气球,吹大了气球玩球球……
这一听我顿时听出了是苏非的声音,再从门缝伸头一望,就见屋里光线很暗,苏非那家伙正坐在后排,手里拿了两个玻璃球,边唱边在桌上滚来滚去,玩的不亦乐乎。
“苏非!你个王八犊子!”我上去一脚踹在后门上,抹着胸口,狠喘了几口气。
“哎呀妈呀,谁呀?要吓死人呢?走前门,后门锁的!”苏非停住了歌声,很不高兴地喊道。
我几步来到前门一脚踹开,指着他大喊:“你丫到会自娱自乐,你都吓死我了知道不?怎么不开灯?”
“哎呀,老妹啊!我开了,可是这些破玩意一个都不亮!诶,你说今天咋回事啊,这帮淫咋都还没来呢?连邓论老太太都迟到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呀?”苏非一本正经地对着窗户瞅了瞅表。
我往后退了一步,指着门牌号无奈地笑道:“大哥,你瞎啊?这是407,不是401!”
“啊?是吗?哎呦我去,我看错啦!”苏非反应过来后,笑着从凳子上跳起,抱着书就要走,可是这时他手里啪的一声掉了个玻璃球,咕噜咕噜滚走了,听得我身上一阵难受。
“别走老妹,你等等我!”苏非一边俯身去找,一边喊我等他。
“快点的,迟到了!”我一边催他,一边在门口啪啪地按那些灯开关,好几盏灯,竟然一盏都不亮。
我急了,跑进教室帮他一起找,嘴里还训着他:“什么破玩意啊?找不到就算了吧!”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底下突然触到个球体,一把抓起来起身递给苏非说:“找到了,是不是这个?”
苏非一喜,忙从桌子低钻出来,伸手就要接过去,可是就在他手快要接触到玻璃球的时候,他的表情顿时凝固了,瞪着眼打了个饱嗝,愣在那里!
不仅仅是他,我也愣住了,那种感觉就像被癞蛤蟆蹦了脚面一样恶心,因为我手心里的这颗,哪里是什么玻璃球,那分明是一只瞪大瞳孔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