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寝室,没多大一会功夫,有人来敲门,我去开了门,见门外站的竟是吴美女。
我一愣,不明白她的来意,只见她看着我,眼里有几分嘲讽的笑意。
“你有事……”没等我话问完,吴美女就撞着我的肩膀进来了。
大辫子和老谭看见她也是一愣,好像有点心虚似的,因为就在刚刚她俩还在议论这个吴美女呢!
“呦!美女大驾光临我们宿舍,有何指教呀?”秦璇懒洋洋地转了过来,脸上突然换成的一副尖酸刻薄的表情。
吴美女一声轻笑,好像不愿意跟我们计较一样,眼睛打量着我们宿舍说道:“下周五晚上,咱们系要和土木系举办一个新生联谊舞会,你们最好准备一下,别到时给咱们系丢人!”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眼睛还特意瞅了瞅我们窗口的晾衣绳,嘴角突然高高地勾起,像是看见了十分可笑的东西一样。
大辫子和老谭关了门,学着吴美女的样子,将胸往上一推,屁股很夸张地扭动着在屋里走来走去,还互相抛媚眼问道,你看我性感吗?
我在一旁被逗得哈哈大笑。这时秦璇一拍桌子喊道:“一群没脑子的女人!被人嘲笑了都不知道!”
“啊?!”我们三个顿时停止动作,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秦璇。
“我们被谁嘲笑了?”三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秦璇看起来像被折磨疯了一样,有气无力地一指窗口的晾衣绳说道:“把你们的卡通内裤和少女小罩杯统统收起来,干了还挂在那丢人现眼?”
我们三个很无辜地一缩脖子,默默地过去收拾,大辫子撇撇嘴小声跟我俩笑道:“还说我们丢人,她的也不大呀!”
“放屁!谁说老娘的不大?老娘的比你们的大一点点好不好?”秦璇的耳朵比狗还灵,跳到椅子上嘴硬地大喊。
“那好!扒开看看!”老谭一声大喊,我们三个大笑着冲了过去,把秦璇吓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头钻进了桌底,结果还是被我们给拖了出来。
“哎呀!疯狗,疯狗!老娘服了你们了!”一番笑闹之后,秦璇衣冠不整地倒趴在椅子上,我们三个也笑的东倒西歪。
“诶!我说……你们,打算舞会穿什么?”秦璇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互相对望着,最后还是我说出了实话:“舞都不会跳……”
“啊?老娘怎么遇上你们这些玩意,舞厅没去过?”秦璇不可思议地瞪着眼问我们。
大辫和老谭摇摇头说:“什么厅都没去过!”
“游戏厅算不算?去过两回!”我弱弱地伸出两个手指。(记得那是初中的时候,小青路过人家游戏厅,好奇里面的人都在噼里啪啦拍什么,非拉我进去。)
“真让你们干败!舞我可以教你们,很好学的,两晚上就能学会,但是你们穿什么呀?总不能牛仔裤、白衬衫就去吧?”秦璇发愁地挨个打量着我们。
“有、有那么重要吗?穿什么还不行?”老谭挠头问道。
秦璇恨铁不成钢一样点着我们仨说:“怎么就不重要?大学就是个小社会知道不?出了这个小社会,你就将走向大社会,什么不得学?什么不得会?你们难道不想走向上流社会吗?”
“上流社会?”我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我清楚地知道这个东西是存在的,尽管人们嘴里都好听地说着人人平等,但就像我父母和邻居们那样,在工地上出着苦力,试问,谁去和他们平等?
可能是我想多了,上流社会也不是你跳个舞就能走进的,而且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们,也不一定都上流,下流的我看也有不少。
“哎!跟你们对牛弹琴,你们就这样理解好了,不能让隔壁那个狐狸精看扁咱!走,逛街去,今天每人至少一套连衣裙!”秦璇一提吴美女,大家马上便找到了同仇敌忾的感觉,于是毫不犹豫地分头收拾东西,准备逛街去。
来到这个城市一个多月了,除了到隔壁的吉大南校区转悠过两回,我就再也没去过哪儿。
今天天气特别好,坐在通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我们几个兴奋地谈笑着。
秦璇说,火车站的地下商城卖衣服的特别多,而且还便宜,是最适合我们去的地方,但是如果有人问起来衣服是在哪买的,坚决不说火车站,就说在‘重庆路’买的。
后来我才知道,重庆路是这个城市最豪华、最奢靡的一条商业街,俗称‘土豪街’。
很快到了地方,我刚下公交车就让一个在地上爬的乞丐拦住了,见他断了一只手臂怪可怜的,就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了他,前面的秦璇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可是没走几步,路边又扑上来一个乞丐,冲我嗯嗯啊啊的晃动他的破碗,好像是个哑巴,也挺可怜的。我正要掏钱,秦璇突然在一旁大喊了声:“咦,这谁掉的十块钱?”
“是我的!”我面前的哑巴乞丐想都没想就转过身去,可是地上并没有他预想的那十块钱。
在那乞丐肮脏的骂声中走远,我心里一直堵得慌,妈的,什么人呢?我差点可怜他,把钱给了他!
秦璇搂着我的肩膀说:“有什么可郁闷的,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不要以为这社会有多美好,那是因为你太单纯了!”
我深深舒了口气,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这个社会真的是那么肮脏,我一定和我的妖鬼朋友们隐居深山去。
地下商城里果然是琳琅满目,漂亮的衣服、鞋子、饰品到处都是,而且价格都不贵,尽管是这样我们还往死里砍价,几个人逛的不亦乐乎。
等东西买齐了,人也累得东倒西歪了,一出地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微黑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第一辆公交车上我们没挤上,只好蹲在地上等下一辆车,虽然腿脚酸麻,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因为包包里都装着自己亲手挑选的漂亮衣服。
眼看车来了,我们站起身刚要上前,可就在这时,我手里的包突然被人一把扯走了。
一回头,就见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挤进人群就跑。
“喂,你给我站住!”我想都没想,跟在后面就追,秦璇她们三个反应过来后也跟着追来。
我简直要气疯了,这孩子虽然个头不高,可是跑得非常快,而且看样子对路况也很熟,三绕两绕就给我甩出一大截。
眼看他绕过马路中间的隔离带,从缺口那里往对面的小巷子钻去了,我急了,也不管什么交通规则了,见车没到眼前,跑过去单手按着隔离带身子便翻了过去,紧接着就冲向小巷。
这时就听身后秦璇她们拼命地大喊:“晓敏回来,不能追,他们有同伙!”
可是就凭我的性格,我哪里肯罢手,再说了,包里不但有新买的漂亮衣服,关键是玉米头还在巧克力盒子里睡大觉呢,万一一会醒了蹦出来把那孩子掐死了怎么办?
于是我拼了命似的跑,一刻都不停下来,前面那小孩被我追的都快疯了,一边跑一边像呼救一样,嘀里嘟噜地喊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能闻到一股羊肉串的味道。
“别跑,还我包!你跑到哪都没用!”我在后面追着大喊,前面那些路人明明可以一把抓住那孩子,可是没一个人帮我。
那孩子顺着小巷越跑越偏,眼看跑进了前面的一座立交桥底,他突然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过头来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丫的,跟姐比长跑,要不是路不熟,姐跑到你吐血!”我指着那小孩喊着,一步步走上前去。
本以为小孩会乖乖地将包递给我,我大不了踢他屁股一脚也就算了,可是不料那小孩却笑了,一回头向桥洞底下望去,我顺着他目光看去,我滴妈呀,我顿时一愣。
就见四个留着小胡子中年男人,凶巴巴地走了过来,有的手里拎着双节棍,有的手里掂着把小刀,那眼光既贪婪又放肆地望着我,就好像这天下是他们家的一样。
一个男人生硬地开口了,普通话一点都不标准,他指着我大概是说,包别想要了,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赶紧交出来,要不然别怪他们不客气。
说真的,如果真让哪个小姑娘摊上这事,非吓出个好歹不可。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我也有些害怕,但是我并不担心,相比之下愤怒的情绪更多。
“还不拿出来,妈的,要老子动手吗?”其中一个男人贱笑着,举着双节棍就朝我砸来。
我急忙往后一跳,同时大喊:“玉米头!还睡个屁啊,出来帮忙啦!”
那几个男人当时就一愣,惊诧地四下望了望,可是见根本没人出来帮我,他们又笑了,二话不说就朝我围来,可是他们刚一迈步人就飞了。
玉米头的招牌动嘴,飞身连环脚,一脚搞定!四个男人全都捂着口鼻倒下地上叫唤,把那小孩吓得浑身直抖,手按着地,屁股不断往后挪。
“给姐拿来吧?丫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回家晒葡萄干去多好!烤羊肉串也行啊?”我夺过包,照那小孩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又不忍心太用力,满肚子的气撒不出来。
可是看着旁边地上口鼻窜血的几个男人,我还是没忍住我的暴脾气,上去一人给了几脚,踢得脚趾头都麻了。
“给我听好了,这次我就不送你们去公安局了,天太黑,姐要回家了。如果下次再让我遇到,非打到你认不出你妈!哼!”我边骂边朝玉米头一招手,玉米头朝一个男人脸上呸了一口之后,钻进背包。
我转身刚要走,突然发现对面不远站着三个气喘吁吁,脸色惨白的女生,她们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也惊得目瞪口呆。
“怎……怎么……可能!你……打的?”秦璇扶着路边垃圾桶不敢置信地问我,大辫子和老谭眼里更是崇拜到不行的神情。
我顿时有点飘飘然,反正也不能说是鬼打的,于是我学小三平时那种样子,深沉地翘起嘴角,然后淡淡地说了句:“其实我是个武林高手……”
说完之后,在一片惊嘘声中,牛逼哄哄地挎上背包往前走去,身后的三人完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