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装老头的话像锥子一样刺到了我心上!我狠抓着扇子边缘,发疯一样大喊:放我爷爷!快放我爷爷!咳咳……你们再不放,我就撕了它!
我两手颤抖得厉害,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想一把扯碎扇子,让那帮老邪教狗屁也得不到!
“王八蛋,狗杂种,你们竟然敢折磨我爷爷!你们全不得好死!咳咳咳……我诅咒你们全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咳咳咳……”身后的琴姐,边哭边骂,嗓子已被刺鼻的浓烟熏哑了。
这时,唐装老头突然趴到二护法耳边,嘴里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一直紧张兮兮的二护法顿时点头笑了。
“哈哈哈,小姑娘们,我现在不着急要扇子了!你们不是想救爷爷吗?其实也不难,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跟着来了!”
二护法说完,回头领着那伙人就朝校园深处跑去,转眼钻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教室不见了。
“丫头怎么办?咱们是去,还是不去?”琴姐紧张地望着那伙人消失的方向问我。
“去!当然得去!爷爷还在他们手上呢!快走!”我拉起琴姐就追,可是猛然想起身后雄黄阵中,小青他们还被困着呢,我的脚步顿时又停了下来。
“爷爷你吉人自有天相,你再多忍一会,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来救你,马上!”我一边惶恐不安地嘀咕,一边跑回雄黄阵中。
此时,小青已经完全变回了蛇身,趴在地上仰着脖子挣扎,白姐姐倒在她身边缩成了一团,而五鬼更是直接动弹不得。
“快,琴琴,快点咂灭这些火!”我边喊边脱下外套,对着地上的火苗疯狂地左扑右打,企图能把雄黄阵破解掉。
可是没过一会,我俩就要崩溃了。整个燃烧着的雄黄阵,有好几十米开外,雄黄又特别易燃,你砸灭了这边,那边又开始着了起来,而且被砸起的火星,避免不了地往小青巨大的身躯上乱飞乱撞,疼的她痛苦地在火堆里打滚,以至于伤情更加严重了。
“丫头,这样不行啊!不行啊?”琴姐急得满头是汗,一张脸已被烟熏烤的变了模样。
我比她好不到哪去,此刻心里也像着了火一样焦急。
一边扑砸,一边大喊着:“快点灭呀!灭呀!怎么才能灭……对,水!”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念,惊喜地停止了扑火的动作,从手腕上一把扯下亮闪闪握在手中。
“可是上哪弄水去呀?”就在琴姐焦急地大喊时,我已经开口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杨枝净水遍洒三千
性空八德利人天
福寿广增延
灭罪消愆
火焰化红莲
…………
头顶一片阴月遮盖,雨水哗哗地洒落下来。
回头望了一眼慢慢苏醒的小青和五鬼,我和琴姐来不及等他们,急忙朝老邪教们藏身的教室追去。
追到那排教室前,我俩突然分不清他们到底是钻进哪间了,天色很黑,这几间教室里也没有一点光亮,坑坑洼洼的走廊里生出了半人高的野草。
我们一步步谨慎地走着,恐怕突然钻出个什么会夺走扇子。
从第一间的窗户向内望去,就见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见到地面上散乱的一些垃圾和废旧的工具。
他们明显不是从第一间进去的,我们又往前走了两间,我渐渐发现这里的教室内部结构似乎跟原来我在这里上学时不一样了,应该是后来开纺织厂时改造的,有的房间被打通了,几间合为一大间,有的则被间隔成好几个小间。
就在我们刚走到第四间教室门口时,那门‘吱哟’一声突然自己开了,一股阴风从里头迎面吹来,我和琴姐顿时一个哆嗦,感觉不寒而栗。
“王八蛋,你们少给我玩什么花样,看好了,扇子我随时都能撕碎,你们自己掂量着办!”我站在门外,冲着黑漆漆的屋里大喊了一声。
过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什么回应,反倒是那门又‘吱嘎’一声,慢慢悠悠地关了回来,这让我头皮一炸,警惕地拉着琴姐后退了一步。
“啊!丫头,屋里有人!”就在门要合实的那一瞬间,琴姐突然指着漆黑的屋内喊道。
我抓紧了扇子,紧张地望着琴姐,因为我刚才什么也没看清。
我正要问是不是老邪教他们?琴姐却哆嗦着说:“好、好像不是人,我看见他的脚了!”
“额?!”我被她这话吓了一跳,非常不解地等着她作解释,不是人,还有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丫头,你是不是没明白?他、他是飘着的!所以我看着脚了!”琴姐这么一比划,我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怕、不怕,对付飘着的最简单,有焰王的月牙玉在!”我一手拿扇子,一手从衣领里迅速掏出月牙玉放在胸前。
给琴姐使了个眼色,我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哐当一声,震得人心脏猛烈地一颤。
门开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睛立刻朝屋里望去,因为琴姐之前的提醒,我特意提高了视线,也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一个黑色身影,正无声无息地飘在房间的半空中。
对面窗户透进的光正好照在他脚的部位,所以那双脚看的比较清楚……
“呀!不许放肆!给我下来!”月牙玉就在胸前,我对着那个飘在空中的身影慌忙大喊。
可是那个东西并没有下来,飘在半空的那双脚却微微动了动。
也不知道是他不怕月牙玉,还是他没听懂,我又大声喊了一遍。
我话音刚落,就听房梁上传出轻微的、吱悠悠的声音,那双脚竟慢慢地旋转了过来,本来是脚后跟对着我们的,而现在他转过来脚尖对着我们了……
“啊!找死的东西!”琴姐顿时倒吸了口冷气,甩手就将一张符扔了过去,可
飞镖符并不是那么好扔的,有时你使了很大的劲,它却掉在了你脚面上,琴姐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半空中那人转过来之后,一动不动,根本看不清他上半身的样子。
“给我!”我腾出一只手,从琴姐手里抽出一张飞镖符对着那个东西猛地射去。
就听‘啪’的一声轻微撞击,可奇怪的是飞镖符却没有燃烧,一点光亮也没发出。
“怎么会这样?他不怕符?”琴姐惊慌地问道。
凭感觉我也知道,刚才我的符明明射中了他的身体,可是……咦?别动,身体?那个东西是有实体的,而不是个影子!
“他不是鬼!”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就在我这话刚出口时,琴姐一甩胳膊朝那人扔去一物。
就听“咕咚”一声,那个身影从半空摔落下来,同时还伴着“哐当”一声脆响,原来是琴姐的那把大菜刀。
菜刀掉在水泥地上的刺耳余音还在萦绕,而地上那人却始终一动不动。
“应该是死人!”我喘着粗气对琴姐说道。
“呀!不能是爷爷吧?”琴姐突然一哆嗦,随后拔腿就往屋里跑去。
我当时被她这一嗓子吓得,脑袋轰隆一声,脚底差点没站稳!
“爷爷,爷爷!呀,不是爷爷……”琴姐刚一蹲下,就被吓得往后弹了一步。
听她说不是爷爷,我的脚步才猛地停止,心里像突然掉下块大石头一样,咣的一下,砸的我瘫软无力地扶住了墙,除了喘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丫头?你快看呢,好像是他!”就在我还没缓过劲来时,琴姐突然又喊了一嗓子。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了过去,借着窗户里透过来的微光,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死相特别恐怖的男人,脖子上勒着一根粗麻绳,眼睛瞪的很大很大,牙齿咬得紧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能看得出他死前应该是特别痛苦。
大概是琴姐那一刀砍断了吊在梁上的绳子,他才从上面掉了下来。仔细辨认,我还真的认出了他。
他衣服破旧,还散发着一股酸味,这人正是和我们撞车的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他、他怎么会上吊了?他不是和老邪教一伙的吗?”琴姐不解地问道。
我摇摇头,我觉得不像,这男人一看就是农村靠出力养家糊口的老实人。
“肯定是老邪教怕他走漏风声!看来,老邪教从开始就真没打算让咱们活着回去!”我起身深呼了口气,扇子始终呈打开状态抓在手里。现在这扇子是我们的活命的唯一保障。
“丫头,万一咱们今晚真走不出去了,那一定要毁了扇子,决不让那帮狗杂种得到!”琴姐恨的咬牙骂道。
“嗯!”我点头答应,心里却在祈祷,但愿我们能救出爷爷,但愿我们都能活着回去,如果是那样,即使丢了扇子,我也愿意……
整个屋子我们仔细差查看了一遍,除了这具死尸就再无他人。
“走!接着找!”我抓着扇子继续奔下一间教室,琴姐捡起菜刀跟了上来。
刚走到下一间教室门口,我就觉得非常不对劲,因为这间屋里特别黑,不对,准确的说,你根本看不见屋内,因为这里的所有门窗内部都挡上了一层黑色布帘。
“会不会就躲在这间屋里?”琴姐悄声问道,并且试图上前推门。
“别!”我一把拉住了她。
“以防他们使诈,先试探一下再说!”我边说边回身在走廊里找了一小块碎砖头,对着门上的玻璃使劲砸了上去,咔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这一声之后,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琴姐紧张地看着我,我摇摇头说:“先不进去,再往前面看看,如果都没有的话再回来!”
不知怎的,对于这间屋子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不能进去!
可我们刚要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屋里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那声音就像一个生命垂危之人所发出的,而且听得出是个老头!
“难道是爷爷?”琴姐一下就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