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灭胡之铁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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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在血腥的年代里,只有实力才能保住自己的安全。在群魔乱舞的乱世里,只有铁血才能摧毁人间的灾祸。胡人和汉人争斗已久。身负血海深仇,岂能不报?报在谁?元凶早死,并无后人。目睹中原生灵涂炭,见证多少离合悲欢,他决定像胡人讨还这笔债!虽然年少轻狂,尽管未有远虑,但英雄注定是会长大的。他就像一颗超新星般以最快的速度在十六国这个舞台上成为主角,他的家族又像长明灯那样主宰历史的车轮,终于给灭胡奠定了不可撼动的基础。当然,灭,可以是无情的杀戮,还能是……

长安外的苍茫原野上,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正艰难的向南蠕动着。他们已经失去了逃生的信念。鲜卑的骑兵像打猎一般驱逐着他们。口袋总是不合龙,马蹄声总是保持着那个恒定的响度,仿佛天下最强大的轻骑兵就在你的耳畔。昏暗的天空,仿佛上天也不忍看即将上演的血腥。颤动的大地,好像也被摄人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呼啸的狂风,飞沙走石,更让逃亡的人失去了抗争的意志。

来了,数百铁骑出现了。冲在最前面的是一20余岁的青年。一袭白衣,不被甲胄。再近点看,不由让这群将死之人呆住了,马上得竟是如此俊美的一个小伙。剑眉入鬓,目若晨星,鼻若悬胆,肤若凝脂。但这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的嘴,似笑非笑,嘴角充满韵味。放平时必然倾倒众生。什么“美姿容”“身骨瑰玮绮丽”之类的抽象词汇统统见鬼去吧。便是司马迁重生,在面对那张苍白的面孔时,大概也只能沉默记下四个字--“倾国倾城”。对了,就是这四个字,除了他,翻遍史书,谁能找出第二个真正达到这境界的存在?他不是被动的祸水,旁人再找不出为他那惊人残暴辩护的借口。因为悲哀痛恨着那张绝世容颜带来的屈辱,慕容冲,凤皇儿,自己覆灭了一座都城、一个国家、一代王朝。

他是慕容冲!

自符坚淝水惨败后,原本刚刚安定的北方再次动荡起来。被符坚王猛压服的群胡再次冒头,互相厮杀。尤其以慕容冲部最为残暴。这个小字凤皇的美少年是前燕开国皇帝慕容隽的幼子。五胡十六国时期倾国倾城第一人。他制造的轰动效应把北国江南所有美女都比化了。燕国被灭后,作为战利品,十二岁的慕容冲和姐姐清河公主被充入长安的禁宫,一对漂亮宝贝陪秦王苻坚风流快活。让一个崇拜儒家文化、志在一统天下的霸王,忘记了先贤事迹和王霸雄图,将股肱重臣的肺腑之言抛在脑后,无视被愤怒和屈辱蹩红了眼睛的鲜卑铁骑,一门心思只要把他藏起来,藏在只有自己看得到摸的着地方,成为一个人禁脔…… 一夜之间,身为皇子的慕容冲变成娈童,沦为别人掌中玩物。回首望,山河破碎,家国俱灭,从中的仇恨,从中的悲戚,非一言所形。正是“悲歌可以当哭,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一曲乐府《悲歌行》正解此时哀怨。

后来苻坚因为影响不好,把慕容冲放了出去,等他稍大,安排做了平阳太守。慕容冲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他恨氐人,灭国之仇,辱身之恨。他也恨汉人,王猛,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他的心在滴血。但他最擅长忍。如今,当南方的锐旅北府军在淝水吞下秦国的百万大军时,他终于等到了雪耻的机会。是的,为了雪耻,他要用血来洗刷!他除了信任自己手下的铁甲外,对其他人只有一个字:杀!包括危难时拉过他一把的堂兄慕容泓。更遑论这些汉人。这只受伤的凤凰终于有了扑翅待飞的机会。九年后,趁着苻坚淝水之战惨败所导致的政局飘摇局面,曾经在苻坚身下婉转承欢的慕容冲,结集鲜卑旧部,趁乱而起,马踏关中。

苻坚,这个只求床笫之欢,但从来没有审视过别人内心隐痛的一代霸主,当他看着这个与他耳鬓厮磨三年,有着雪肤乌发倾国倾城容颜的昔日娈童,竟然不着甲胄,凤仪凛凛、美目流星地兵临城下时,反而派人送去一件锦袍给他,希望他能念及昔日床笫旧情。而此时的苻坚,又怎能解抚慕容冲内心的悲怨?

屠杀是毫无悬念的,长刀挥舞,银光摄人,惨叫连连,血肉横飞。如风卷残云,似惊涛拍岸,生命之花最后的绽放,然后凋谢。慕容冲离去时,眼中望着曾经见证过他屈辱的大地被彻底染成血红后,那双灿若寒星的丹凤眼才稍稍流露出少许曾经牵动帝王心的风情。

一切归于寂静,血已干,留下一片红,人已殁,留下一座山。一位儒生孤寂的站在那里,衣带飘飘,面上满是愤懑和悲悯,身边的毛驴也叫了几声。看着这修罗场,他的拳头格格作响。他恨,恨朝廷昏庸,渡江南逃,抛下锦绣江山,亿兆黎民。难道江南水乡的温婉真的将大晋王朝上上下下全都腐蚀了么?难道一代代皇帝真的对怀帝,愍帝所受之辱无动于衷么?难道,士族除了清谈,手谈,纵情声色,互相吹捧便无所事事了么?难道,寒族除了绞尽脑汁朝上爬便不知其他了么?

他恨,恨胡奴残忍血腥,无恶不作。当年汉武帝手下留情,居然酿成今日之祸。为什么华夏民族居然相信野兽会登堂入室,为什么勋亲将相不明白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这是一个血腥的时代,为什么不用鲜血来教化这些蛮夷?

他也很恨自己,为什么来得太晚,来不及阻止这场屠杀。胡人,万恶的胡人,你们又欠下了我华夏民族一笔血债。刹那间,电光石火,他意识到,什么海内一家,什么众生平等,全是胡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灭胡,国不能复安,不灭胡,民不能安居。灭胡,自己一人可以么?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此生尽在此矣!

当他准备让死者入土为安时,蓦地听见一声微弱的啼声。还有人活着?儒生心里一阵狂喜?再仔细一听,又是一声。儒生循声而去,只见一个老妪身躯动了一下。儒生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老妪又动了一下。儒生冲上前去,急道:“大娘,您还好么?”老妪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丝缝隙,嘴唇微启,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孩……孩子。”“什么,您大点声,您再说一遍啊”可是再也没有声音发出。再仔细一看,老妪身下鼓鼓的,还在微微颤动。儒生轻轻地搬开老妪的身体,在老妪身下发现一个一两岁的小孩,粉雕玉琢,虽然满身尘土,依然掩盖不了他的美姿容。以后肯定是堪比潘安之貌。再向老妪看去,老妪背上挨了3刀,其中一刀穿胸而过,可她却强撑到现在,等到人后才放心的离去。儒生眼睛不由一酸……老妪手握的紧紧地,掰开一看,是一块白绸血书和一张玉牒。儒生扫了一眼后匆匆收好,看着小孩,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大眼睛瞪着他,却并未说话。“难道吓傻了?”儒生忖道, “先带回去再说”,想罢,朝老妪一揖到底,然后轻轻抱起小孩,坐上毛驴,向西南而去。

古道上,一匹毛驴慢慢向前挪动着,华服冠带的儒生呢喃着:“祖逖中流击楫,犹自功亏一篑,殷浩名满天下,尚且一败涂地,桓温天纵其才,不能尽其全功,今观谢相亦难成大事。

何日我辈能祭祖于龙翔之地,重开大汉之天?”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凝神倾听呢。儒生心中一动,看看这破败的河山,想着孤苦的黎民,若有所思。

毛驴走到一处深涧,儒生突然低头道:“也许,你,才是灭胡大任的承担者。只可惜你还太小〉”语罢唏嘘不已。

“我叫杜渐”,小孩突然脆声说。

“杜渐,好一个杜渐啊,不知何日方能杜绝战祸,渐至安宁”儒生仿佛又陷入了沉思

“铁马悲鸣兮路漫漫,每念故乡兮肠寸断,暴雨惊雷兮夜如磐,烽烟四起山河乱,哀我百姓兮民生艰,谁可担当兮解民悬”苍凉悲怆的歌声响彻原野。是啊,乱世人命不如牲畜,不知何日天下方能太平。也不知这杜渐能否力挽狂澜,强扶大厦。

古道上,只留下他们的背影,和那驴蹄声。轻风拂过,却让人感到凌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