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就是苏州寒山寺的两位老祖仙吗?”焦丽淑咯咯一笑,朝父亲投去一个撒娇的眼神,挺着胸脯骄傲地说道,“爸,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啊?只是刚才妈妈的话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而已。唔,你家老太太也太急了吧?”她红着脸对郑晓华娇嗔道,“我妈妈不是已经对她说好明年十一国庆节办喜事吗?还嫌晚啊?”
“我妈倒不是这个意思。”郑晓华含笑解释道,“因为我喜欢这两个顽皮的仙人,所以我妈问我要绣花图案时我就画了这个给她当样子。其实当时我也没想的这么多,只是一个图案而已。这大红肚兜如果不配点花花绿绿的点缀,就显得太单调了。”
“这肚兜挺实用。”邹夫人含着笑点头道,“夏天睡觉时戴上,贴着****和肚子不容易着凉。我们那里的女人以前晚上睡觉时都戴这种肚兜的,只是花没绣的这么精致漂亮。你妈妈的女红真是一绝了。”
郑晓华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详细介绍起自己的家乡来:“我们那个叫‘晶莹溪’的地方被人家称之为‘刺绣之乡’或‘裁缝之乡’。那里的妇女基本上都会一手漂亮的刺绣或裁缝技巧。听我妈说,在以前,我们那里的女人结了婚后,就不下田或者到工厂去干活了,就在家里侍候丈夫和抚养子女。因为空闲时间比较多,她们就用绣花或者做服装这些手工艺来打发时间,后来就成了著名的刺绣、裁缝之乡了。她们的刺绣还时常被有关单位统一收购后拿到外面去展销呢。我妈妈说,也算是帮家里赚点生活开销和零用钱吧。而且,溪里的那些女孩子大概在七岁左右就开始学刺绣和学做衣服了。如果谁不会,以后嫁出去会被男方视以白眼瞧不起的。所以,这刺绣和裁缝的手工活就一代一代在她们的言传身教中流传了下来。”
“小丽,你可要好好收藏了。”邹夫人把拖鞋和肚兜递给了女儿。
“收藏起来干什么?”郑晓华不以为然的笑道,“拖鞋在家里就可以穿了,这肚兜夏天到后晚上睡觉时就可以戴了。另外,我妈也已经在给你们两位老人家做这拖鞋了,图案我都给她了。给爸爸绣的是‘松鹤延年’图,给妈妈绣的是‘麻姑献桃’图。都是祝两位老人家健康长寿、吉祥如意的意思。所以你们尽管穿,穿坏后我妈妈会继续给你们做的。”
“这么牢的鞋怎么穿的坏?”邹夫人摇头笑道,“晓华啊,你叫你妈妈千万别给我们两个做,她的心意我们领了。你弟弟妹妹还小,她照顾你爸爸和两个小家伙都来不及,我们哪好意思让她再费这样的神?”
“没关系的。我妈本身就喜欢做这些东西。”郑晓华笑道,“我们那里不要说是中年妇女、就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阿妈和老阿婆,一空下来不是做衣服裤子就是绣花什么的,已经********了。绣花的绑架是一直放在床上的,只要有空,她们就会刺上几针。小丽不喜欢绣花,我们那里像她这个年龄的姑娘,出嫁时枕头之类的东西都是自己精心绣出来的。”
“我可不会绣花。”焦丽淑脸红红的回答,拿着肚兜的她爱不释手地欣赏着,肚兜上的花绣得确实是五彩缤纷,耐看极了。“师兄,以后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真的就穿这双拖鞋了。”她眉开眼笑地说道,“哈哈,穿坏了还真叫我的婆太太、你的老阿妈给我继续做。”
“你的脸皮也真够厚的啊!”听了这话,焦松林爽朗地畅笑起来,
焦家的客厅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王姨端着四盘白糖凉拌西红柿走进客厅。
“晓华来啦!”她笑眯眯地招呼着焦家未来的姑爷,把西红柿放在了桌子上,“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不来玩啊?”看见他面露尴尬之色,她似乎意识了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道,“天蛮热的,来,吃点这个解解热消消暑,味道挺不错的。”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般的,她殷勤地叫着郑晓华。
“王姨好!”郑晓华赶紧站起来先是礼貌的叫了一声,随即又应了一声,“谢谢王姨。”
“坐着坐着,别这么见外和客气。”王姨乐呵呵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直爽地说道,“我们这里没这么多的规矩,你千万不要有这么多的礼貌,否则我都不敢说话了。”
“来,没什么好招待的,吃吧。”焦松林招呼着郑晓华,示意他坐下来吃西红柿。
看见焦丽淑依然在看那肚兜,王姨不由凑上前,一边细细欣赏着,一边呵呵笑到:“一看就知道,这准是晓华妈绣的。好手艺啊!小丽,你有这么心灵手巧的婆婆,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呐!”
焦丽淑微微红了脸,一把夺过肚兜说到:“王姨也打趣我啊?不理你喽!”说罢,西红柿也不吃,拿着心爱的东西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蹦蹦跳跳的快步走去。
“妈和王姨,你们也吃。”郑晓华礼貌地招呼着邹夫人和王姨。
“你们吃吧,我那里还有。”王姨笑着摇摇头,“小丽在夏天时是最喜欢吃这东西的,想不到为了那个肚兜和拖鞋,她连这个也先搁下了,可见她是多么的喜欢这两件东西了。嗯,晓华,如果你也喜欢吃,厨房里还有很多,都是为午饭
放好东西的焦丽淑走出房间后并没有到客厅去,而是径直来到了厨房。
“丽丫头,你不在客厅里陪晓华,到这里来干什么?”正在洗菜的王姨笑呵呵地和她开玩笑道,“这里不是客厅是厨房,可没你心中那舍不得的好姑爷坐着。”
“王姨,是师兄,不是姑爷。”被她闹了个大红脸的焦丽淑俏皮地回答。
“呵呵,还不承认啊?”王姨瞪了她一眼,好笑地说道,“怎么就把元旦时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时你师兄有思想顾虑不理你,你哭得都脸青鼻肿超过个泪人儿了呢,现在倒又发起嗲来了。”
“王姨,你别寒碜我嘛!”焦丽淑登时发了急,脸红耳赤地跺脚道,“我都难为情死了。”
“难为情可以,死是万万不行的。”王姨笑着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子,“说真格的,你不在客厅里陪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天天见面,有什么好陪的?”焦丽淑咯咯一笑,扭扭捏捏地说道,“我担心你忙不过来,所以想来帮帮你。你倒好,老是对我冷嘲热讽,真不像一个二妈妈。”
“我用不着你帮忙。”王姨呵呵笑道,“你还是赶紧回客厅陪晓华说话去吧,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么过来,也太没礼貌了吧。瞧瞧他,多精神多帅气、又有满肚子文采和墨水的一个好小伙子,谁看了都喜欢,真是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俏姑爷呢。”
“你这么喜欢他,那就认他做你的干儿子吧。”焦丽淑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手脚不停的帮她切起菜来。
王姨摇着头咧着嘴呵呵直笑:“哎哟,我可没这么好的福气!做晓华这么争气有出息孩子的长辈,没一点福气是修不到的。你爸爸妈妈有这个命,我可没有。”她看看焦丽淑切的菜,不由笑道,“看你这芹菜切得长的长,短的短,怎么炒豆干?装盆怎么好看?得了,丽丫头你去客厅坐吧,别在这儿明的是帮忙,暗的是在这儿添乱。”
“这芹菜的长短也有统一尺寸啊?”焦丽淑调皮的吐吐舌头,和她开玩笑道,“应该是一寸还是八分?我也没见王姨你拿尺量过啊?嘻嘻,管它是长还是短,反正到时候都要用牙齿咬碎嚼烂后咽进喉咙滑进肚子的。”
“呵呵,照你这么说来,这菜的色、香、味都不要讲究了?”王姨笑着直摇头,“反正到时候都要塞进嘴巴咽进喉咙流到肠胃里去,管它色咋的、香咋的,味又咋的是不是?我说你呀,明年就要结婚了,倒还真是要跟我好好学一学如何做菜是正经。这菜咋切,咋配,咋烧,有讲究呢。晓华是个大老爷们,又是个埋头于创作的勤奋人,这烧饭做菜无论如何是轮不到他干的事情。你到时候什么都不会,那他吃什么?”
“王姨,你这话倒是真的,我要听。”焦丽淑收起笑容正经的回答,略略蹙起眉头,沉思着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了我。这个书画痴人平时一定是忙于创作的,我不烧的话,我们俩人吃什么?那我以后一有空就跟你学做饭烧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