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武接受询问回来,神情沮丧地来到招待所。巧云正躲在房间哭得泪人一般,准备跟他大吵大闹。夏耀武揽起巧云低声饮泣:“我没办法呀!很快,我怕要进局子的。”巧云被这意外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她停止了哭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夏耀武。
几天之后,夏耀武被正式拘留审查。被警察带走时,他的脸色变得蜡黄,两撇小胡子不停地抖动,面对站在一旁围观的员工,全没了往日挺胸叠肚趾高气扬的气概。
按照夏耀武的吩咐,巧云没有露面,她站在招待所那个无牌号房间的窗前,远远看着办公楼前蜂拥的人群,独自默默流泪。出乎意料的是,她看见夏耀武的女人不知从哪里跑来,披头散发地冲到警车前,呜呜哭泣着叮嘱丈夫:“你好好交代,争取从宽哟!早些回家来,咱们还像以前种地去……”李遛狗把夏耀武的女人拖到一边,试图将她赶走,女人不听,警车呜呜鸣叫着开出纱厂大门,她哭喊着追出好远。
警车消失,人群散尽,巧云仍呆呆站在窗前。她把夏耀武昨晚塞给她两万块钱现金,嘱咐她务必放好。现在巧云意识到危机就要来临,她把现金用纸包好,塞在床下;又把那只定情的钻石项链装在木盒里,另外藏匿起来。这个房间大概可以做为暂时的住处,李遛狗也会按夏耀武的嘱咐给她送饭送菜吧……可巧云总觉得心慌意乱。她担心夏耀武一旦被判蹲了大狱,自己完全失去指望,以后怎么办?回家?不行,让后妈笑话,她宁可在外面流浪,也不去那**人面前丢人现眼!去省城打工?一个人孤孤单单,真有些怕。能找谁商量一下……国庆哥?他为绫云的事跟夏耀武闹翻,已离开纱厂不知去向。月玲姐?好久没见她的面了。往日的这些朋友,都已经知道自己和夏耀武的肮脏勾当,知道她参与栽赃陷害绫云,怕是不会理睬自己了,现在,没有任何朋友可为自己分忧了……巧云簌簌流出眼泪。
李遛狗推门进来,阴阳怪气说:“怎么,夏总刚走,就想他了?”巧云停止哽咽,转身愣愣地看他,李遛狗诡秘地笑笑,“姑娘放心,夏总不在,有我呢……你就在这房里呆着,有啥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又过不久,兴隆纱厂停产,工人放假。
这些日子,小新每天偷偷来看巧云,连续带来一些坏消息:张雅馨恶人先告状,夏总真要栽到她手下了;张雅馨坑骗厂里资产,是受一个黑帮团伙的指派,听说她最近要从北京回来。小新是老实孩子,巧云相信他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但究竟是他听来的传闻,所以仍将信将疑。李遛狗每天来送饭,总是故意凑近她,一双色眯眯的贼眼从她身上溜来溜去,问他什么,却总是那句话:“夏总不在,有我呢。”
这一天,巧云正想下楼,忽听外面一阵喧嚷,从窗口看见李遛狗带个衣着华丽、妆扮妖娆的年轻女人来招待所,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巧云看女人妖娆却又凶狠的样子,蓦然意识到她或是张雅馨,急忙跑进自己房间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