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着急:“你咋不早说巧云的事?怎知道是李遛狗骗走她?”
小新痛悔地呜咽:“我跟巧云姐刚见一面,说好今晚在一块吃饭过元旦,可她却上了李遛狗的当……和我一起的朋友亲眼看见,李遛狗带她出去,说是见一个姓夏的熟人……”
国庆顿足说:“姓夏的……夏耀武?李遛狗带巧云见夏耀武,那是不可能的?他肯定骗了巧云!巧云落到他手里,怎会有好结果。我估计,他跑不远,要尽快抓到他。”
连续两天,国庆和小新四处奔走寻找巧云和李遛狗。走了几个城中村、酒店、劳力市场和外来农民工杂居的棚屋区,没发现任何线索,便向富尔登酒店所在公安分局报了案。
国庆赶回荣华纱厂。他给绫云通了电话,只告诉她发现了李遛狗的踪迹,却没提起巧云在富尔登酒店打工又失踪的情况。他不愿让绫云为此事过分担忧。
此时的白巧云,被李遛狗带到他藏身的城中村徐家庄,关在一所破败小院的低矮房间。
巧云自从来富尔登酒店,除给爸爸打过电话,再没跟任何人联系过。当然是给爸爸要钱。她天天跟师傅学艺,为顾客洗脚修脚,这活很累,而且接触的是腥臊污臭,每月只能拿几百块钱基本工资。很快她开始感到厌烦,觉得无聊却又无奈。她的手头总是很紧,大强给她的钱早花得精光,每月几百块钱的工资怎够花哩?她已好久不去网吧,闲时只在酒店用手机上上网,也没了以往聊天交友的乐趣。对锒铛入狱的夏耀武,巧云已经绝望,没有丝毫眷恋,只是偶尔想到救她逃离纱厂的小新,心里好生感激。她也曾想起以前的好友绫云,虽然内心有愧,却总忘不掉,还有大强,月玲,国庆等。不过,最希望见到的还是爸爸,他答应给她送钱来,虽许诺得好,至今仍迟迟不来。巧云气恨地骂后妈,一定是被这狐狸精阻拦……可她怎会想到,她的爸爸正忙着争村官捞大钱呢。
鹿小新是唯一给她通上电话的朋友。当时小新一声亲切的“巧云姐”,感动得她好一阵惊喜,她的声音哽咽了。第二天是元旦,上午小新匆匆来见她,向她报喜,说已在酒店应聘做了保安,约她晚上出去吃饭,一起过个新年。巧云像干涸的花草盼到清水,一股温馨的暖流滋润着孤寂的心灵,让她激动不已。巧云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宽阔敞亮起来。
巧云又一次接到“有熟人来找”的通知,她有些疑惑了——这“熟人”据说姓夏,姓夏的熟人会是谁?莫非是夏耀武?他在大狱里蹲着呢,不可能来这里,即便是他,巧云也不喜得见——这个没良心没人性的东西,连带自己也无家可归,当下腹部已明显隆起,算来已五个多月,这该怎办……巧云心慌意乱地想着,问门厅保安:
“找我的那人,他在哪里?”
“你是白巧云?那人在门外,说是有个夏总着急见你。你快去看看吧。”
巧云挺着明显鼓胀的腹部,迟疑着走出旋转门,四处张望。李遛狗突然从门旁窜上来,一把抓住她:“巧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