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面子
楚汉中,龙山区公安局局长,在龙山区可说是个位高权重,威风八面的人物。
在龙山区,没有人敢忽略这个举足轻重的大局长,也没有几个人敢不卖他的面子。
是的,没有几个,但不是完全没有,池海泽就是少数中的一个。
不过池海泽并不是完全不想给楚汉中这个面子,而是陈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实在太狂太嚣张。他竟然扬言要自己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可笑,对池海泽来说,这话实在是太可笑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姓陈到底有几斤几两重,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既然打定了主意,他就觉得自己和楚汉中没有照面的必要了,虽然他并不怵这个公安局的局长,但也没有必要正面得罪他。所以他就有了先行离开的打算。
只是,自己这一走,羞辱殴打自己几个妹妹的那个女人肯定会被保释出去,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也许不会将这个陈凌看在眼里,可是楚汉中的面子,所长是不敢不给的。
今晚这种情形,看来是很难将那个该死的女人弄死弄残了。
权衡轻重得失,池海泽决定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他并不是君子,就让这几个人得瑟一两天又如何呢?
没多一会儿,池海泽就领着自己的几个妹妹,还有一斑亲戚朋友走得一干二净。
楚汉中来到派出所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不过越是这样,楚汉中的心里反倒越是不安。因为他知道,池海泽的先行离去,并不表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相反的,而是通过这种举动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没完,纵然是自己亲自来出面调解也没用。
在所长的办公室里,楚汉中看到陈凌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这小子虽然越混越有出息,可是闹的事情却也是一次比一次大,而这一次,却已经大到无法收拾,实在是让他有点痛心。
“局长!”派出所所长恭敬的唤了一声,然后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那个池局已经先走了,我原本,原本是要留住他的,可是……”
“你先离开一下,我和陈医生说几句话!”楚汉中淡淡的挥手道。
“好!”派所如蒙大赦,赶紧的走了出去,不过并不忘顺手关门。
楚汉中在陈凌的身旁坐下,只是很久,却都没有出声。
说实话,这个楚汉中真的越来越不讨陈凌待见,原来的时候,他还认为这个大局长是个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人。只是越相处,他就越发现,这人外强中干,瞻前顾后,做事犹豫,想冲又不敢冲,像个娘们似的优柔寡断。
这种人,是最不讨陈凌喜欢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跟楚汉中谈恋爱!
今晚发生的事情,陈凌找的并不是楚汉中,而是直接就通知了朱大常,因为什么?就因为楚汉中不够魄力,不够决断。而他弟弟楚汉良却恰恰和他相反,果断,犀利,只是他的权力有限,不够能力解决这件事情。楚汉中的能力倒是够的,只是他的处理办法很可能不合陈凌的心意,所以就找了朱大常,可是他哪里想到那条大腿竟然派了楚汉中这条粉肠过来呢!
“呃,中叔!”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和楚欣染有那么点暧昧关系的份上,陈凌只能打破沉默唤了他一句。
“嗯!”楚汉中应了一声,沉吟好一阵才道:“陈凌,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池海泽是谁?”
陈凌点了点头。
楚汉中若带愠怒的道:“那你怎么就敢招惹他?”
他有三头六臂,还是会七十二变?我怎么就不敢惹他!陈凌没回话,心里却有些不屑。
楚汉中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左右看了下,这才压低声音道:“你既然知道池海泽是谁,应该知道他并非善类,也该知道他的背景复杂,如果刚才他不走,或许我还能从中给你说合说合,可是他这一走,恐怕这件事再难善了!”
陈凌淡淡一笑,“中叔,不必忧心,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楚汉中:“可是……”
陈凌挥手打断他,“中叔只需要把人给我保出来就行了。”
楚汉中只能无奈的叹气,这小子虽然未来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婿,可现在却还不是,甚至现在女儿和他到底是不是男女关系都不太清楚,所以有些话始终还是不方便说。只能无奈的起身去让所长放人。
……
陈凌把晏晓桐和杜蕾歆从派出所里接出来的时候,两个女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杜蕾歆看着陈凌的时候,柔情似水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仿佛是恨不能以身相许似的。
晏晓桐看着陈凌的时候,却是愤怒得火星乱冒,仿佛是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陈凌则是低眉顺眼的,一句也不敢咋呼,因为今晚他确实把晏晓桐给算计了。
在下午的时候,他接到李啸澜那边的线报,声称在跟着四朵金花的时候,得知她们今晚会在“食为天”聚餐,当他看到杜蕾歆闷闷不乐的时候,心思一动,便想着给她出口气,让她高兴高兴。不过要是他自己带着杜蕾歆前去的话,四朵金花肯定不敢得瑟,只能找一个让她们没有防备,却又能把她们收拾得死死的人陪着杜蕾歆一起去,思来想去,除了晏晓桐之外,再没有人能比她更合适了,于是就带了杜蕾歆去见晏晓桐,并佯装低声下气的把晏晓桐引到了“食为天”!
结果,杜蕾歆是高兴了,只是晏晓桐却愤怒了。
海鲜没吃到,反惹了一身骚,还在派出所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板凳,晏晓桐晏大师姐能不恼吗?
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福仁堂。
三人下了车,站到门口。
良久,都没人出声。
“开门啊,愣着干嘛!”晏晓桐怒瞪着陈凌。
“开……”陈凌被打败了,“我又没带钥匙,开什么门!”
“呃?师姑,你不会是自己也没带钥匙吧?”杜蕾歆问。
晏晓桐有些窘迫,她要是带了钥匙还用得着叫陈凌开门吗?
陈凌很无语,正准备掏电话打给开锁公司的时候,却见晏晓桐突然从头发上摘下了一个钢丝发夹,在手中掰扭几下,弄成两截,然后插进了匙孔,掏弄几下,匙孔就被转动了,然后“叭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这手绝技,直把陈凌和杜蕾歆给看呆了,门上的可不是简单结构的弹锁,而是复杂得不行的防盗锁啊!
进去之后,晏晓桐对陈凌道:“你跟我进来!”
杜蕾歆见师姑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心里不由替老师捏了一把汗,老师的犀利,她只是听人传说过,可是师姑的强悍,她可是亲眼见证着的。这会儿老师要被师姑领到暗处,那可是不死都是一身残啊。于是赶紧的道:“师姑,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老师他是……”
“闭嘴!没你的事!给我在这呆着!”晏晓桐冷喝一声,然后又冲陈凌道:“你,跟我进去!”
陈凌只好老实的跟着晏晓桐进去。
“哐当”一声响,晏晓桐把房门撞上,这才狠狠的逼视着陈凌。
陈凌神情微带慌张的问:“师姐,你想干嘛?”
晏晓桐脸上带着狡黠与残忍的神色,阴沉沉的反问:“你说我想干嘛呢?”
陈凌被她这种表情吓一跳,紧紧揪住自己的衣领,支支吾吾的道:“师姐,你别乱来,不然师父回来,我一定告诉他的。”
晏晓桐笑了起来,花枝乱颤,满室生辉,笑声一停,她就猛扑了上来。
“啊——”房间里响起陈凌像个娘们似的一声尖叫。
紧接着,站在房间外面的杜蕾歆便听到房间里传来阵阵劈里啪啦,犹如地震似的声响不停传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声响持续响了好久好久,最后在房子几欲被拆掉的时候才渐隐渐歇。
一直到声响彻底停止的时候,杜蕾歆这才壮着胆子,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犹如经过一次世界大战似的,桌椅台凳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连实木做的床架都整个翻了起来……整个房间狼藉一片,几乎没有一件东西是好的。而杜蕾歆的老师与师姑,正在地上,以一个男上女下暧昧得无比的姿势搂抱在那里,死死的不松开。
如果不是他们脸上都带着怒容,如果不是他们的衣服还都穿在身上,杜蕾歆真的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只是这会儿,她却不得不上去劝架。
好容易,出了一身水一身汗的杜蕾歆终于把两人给分开了,看着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气,杜雷歆又是一阵哭笑不得,这两人加起来都四十几岁了,竟然还像小孩似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好吧!这次我打过瘾了!”晏晓桐喘顺了气,然后却猛地一拍桌子,“你们两个,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凌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思搭理她。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太卑鄙了,打架就打架,可是哪有人像她这样的,竟然专朝人家的命根子下手,不过他也不吃亏,抓波龙爪手也屡屡得逞,只是身下隐隐传来的疼痛却仍是让他气愤难忿,这个样子,恐怕得有十天半月都得吃斋做和尚了啊!
杜蕾歆只好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晏晓桐听完之后,刚平熄的怒火又“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拍案而起,失声怒喝:“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要收拾他们,我要狠狠的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