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律师又掏出一份遗嘱的时候。
彭院长呆住了,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元成更是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彭婉娴会事先立了遗嘱。
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抢过彭婉娴立的那份遗嘱,快速的翻阅起来。可是越往下看,他的一张脸就变得越青。
彭婉娴这份遗嘱竟然是把她的遗产一分为二,一份给她的哥哥彭院长,一份给她的侄女彭婉娴,上面跟本就没提到有金元成什么事!
换句话来说,如果彭婉娴的遗产按照这份遗嘱来执行的话,真正一个子儿都得不到的,是金元成。
金元成慌了,但并没有乱,因为他想起张律师刚才说的话,立即就问道:“张律师,你手上那份遗嘱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绝不能怀疑我的人品。”张律师道。
“那我这份呢?”金元成又赶紧追问。
“当然也是真的。”张律师又点头。
“既然两份都是真的,但内容又完全冲突,我们该以哪份为准呢?”彭院长终于开了口,当然,他问的问题也正金元成想问的。
“遗嘱人有撤销、变更自己所立遗嘱的权力,对此,我国继承法也作了明确规定:遗嘱人立有数份遗嘱,内容相抵触的,以最后的遗嘱为准。也就是说,遗嘱人可以通过设立新的遗嘱,来撤销、变更自己原来立的遗嘱。”张律师道。
听了这话,金元成大喜过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意思是不是说,彭婉娴的遗产,就照这最后面立的这份进行处理。”
“一般情况下来说,是这样的!”张律师点头。
金元成狂喜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不过……”
“不过什么?”金元成脸色一变,立即追问道。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般。”
“为什么?有什么不一般?法津不是这样规定了吗?”金元成连声质疑道。
“是的,法律确实是这样规定,但也不是绝对的!”张律师摇了摇头,这才缓缓的道:“遗嘱分为两种,一种是自书遗嘱,一种是公正遗嘱,自书遗嘱虽然是可以撤消,更改,但自书遗嘱是不能撤消与变更公证遗嘱的。”
“什么?这份遗嘱公证了?”金元成听了之后一滞,仿佛身上的要害被击中了,全身无力的坐了下来。
“是的,彭婉娴女仕在立这份遗嘱的时候是在公证处公证过的,当时我也在场!”张律师点头,随后下了结论:“彭婉娴女仕生前所立的两份遗嘱虽然都符合法律规定,都为有效遗嘱,但由于前一份是公证遗嘱,后一份是自书遗嘱,而自书遗嘱不能撤消变更公证遗嘱,所以,我们会遵照彭婉娴女仕的第一份公证遗嘱来处理她的遗产。”
“不,不行,这绝对不行!”金元成情绪激动的抗议道。
“金先生,你作为第一顺序继承的人,如果对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处理有异议,你可以向法院提起上诉的!”张律师不急不燥的道。
“我会上诉,我一定会上诉的!”金元成大喊大叫的道。
“好!”张律师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别激动,然后又道:“彭婉娴女仕在生前,不但立了遗嘱,在立遗嘱的同时,也写了遗书的。彭婉娴女仕的遗愿是,让我在处理她这份遗嘱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宣读一下。”
金元成的心中极为忿忿不愤,原来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彭婉娴有多爱他,对他有多好,却没想到彭婉娴竟然是一点遗产也没留给他。
mb,老子原来还为用药迷昏了你而立了遗嘱感到内疚呢,现在看来我这样做还是太仁慈了一些,你个老娘们心里跟本就没有我!金元成瞪着彭婉娴挂在书房中的遗照恨恨的道。
然而,当他听完张律师宣读的遗书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
张律师拿出了一个精美的信封,开口用漆封着。
“这是彭婉娴女仕写的遗书,和遗嘱一起交给我管理,但不管是遗书还是遗嘱,都是密封的,由彭婉娴女仕亲自封上去的。”张律师说着,像刚才展示遗嘱一样,先向大家展示了几下,这才拆开,然后宣读起来。
“……当这份遗书被宣读出来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死了,而且是和金元成结婚不到三年就死了!
呵呵,也许在听到这份遗书被读出来的时候,我的灵魂是在愤怒的颤抖。但今天,我却是快乐的,因为明天,我就要和金元成结婚了。
这一辈子,我就只嫁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的前夫茂仁新,一个是明天将要娶我的金元成。
茂仁新,这个男人我不了解,我也不爱,嫁给他,仅仅只是为了我要嫁人,而且要嫁一个很富有的人,让我以后能活得风光和富贵些。
结果,我如愿了,茂仁新不但给了我富足的生活,更给了我体面的身份,让我珠光宝气的穿梭于灯红酒绿之间。
最后,他甚至还把几百个亿的身家财产通通都留给了我。当然,他也不仅仅是留给我的,还有他的父母,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太过福薄,没那么好命跟着我一起享受罢了。
现在,如果我也跟着去的话,也算是一家老小团聚了。
不过,不管和茂仁新的这段婚姻我过得如何的富贵与奢华,我的心里是不快乐的。
这,也许就是别人说的,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吧。
是的,我觉得和茂仁新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共同的语言,我们的婚姻,被别人冠以爱情结晶之名,我感觉相当可笑,这算是爱情吗?充其量就是一种交易罢了,他给我钱,我给他身体,除了我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前之点外,其实我和一个小三并没有什么分别。
好了,不说茂仁新了,毕竟已经过去了。
我来说说我的现在吧,我恋爱了!
呵呵,四十出头的女人了,才第一次谈恋爱,说出来真的臊死人。
但是,我却是实实在在的爱上了现在我将要嫁的男人,一个比我小了将近有二十岁的男人。
闺中的秘友劝我,不要犯傻,他不爱你,他仅仅只是看上你的钱罢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把他包起来好好玩就是了!
也许她们说的是对的,金元成才二十出头,他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比他大二十岁的女人呢,他虽然俊逸,但他并不是谢庭峰,我尽管身材也不错,但我也不是王非,而他们到最后还是分开了。
可是,爱情原本就是一种让人犯贱的东西!
也许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要沉浸其中,甚至是无法自拔。
我和金元成在一起,真的感受到了爱情的感觉,虽然美得很虚幻,一点也不真实。但是在金元成向我求婚的时候,我还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女人都是傻货,这是茂仁新说的,以前我不同意,现在我也不同意,不过或许在这份遗书被宣读出来的时候,我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作为一个已经老到了一定火候的女人,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
我并没有奢望能和金元成对我好一辈子,因为我跟本没打算和他过一辈子,我只要他能陪我三年!
只要他愿意跟陪我过三年,侍候我三年,我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钱财通通都给他。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我现在的这些钱,不也是为茂仁新付出了最宝贵的二十年青春所换来的吗?
所以,我把这份公证遗嘱设定的有效期为三年……”
听到这里的时候,金元成与彭院长忍不住去看遗嘱,只见上面确确实实的写明了有效期,写明了这份遗嘱自何时起生效,又致何时起失效,其中时间不长不短,刚好就是三年。
“……如果三年没有过完,这份遗嘱和遗书就被张律师拿出来宣读的话,那么肯定是死了,我为什么会死?这个原因对于我,尤其是对于明天就要结婚的我,是很残忍的,但我还是要说,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死法,但我知道,害死我的,绝对就是金元成,至于为了什么?这个我不说,大家都应该懂的,他是为了钱,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金元成听得大骇,慌恐的叫起来:“不,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想要害你,是意外,意外……”
彭院长狠狠的用眼睛剜着他,仿佛是恨不能扑上来把他撕碎了一般。
书房里乱了一阵后,再次回复平静,但金元成的情绪却怎么也平伏不了了。
“……所以,如果我真的那么短命的话,和金元成三年都过不了的话,我是不愿意把所有的钱给他的,相反,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我要把钱全部留给我的哥哥彭大海和我的侄女彭靓佩,对于他们,不管是作为妹妹还是作为姑姑,我从来都没有尽过责任,既然我的死,一定要有人受益,那么我希望是我的至亲!”
读到这里,张律师停了下来。
“完了吗?”彭院长问道。
“还有一句的!”张律师犹豫着道。
“那就读出来啊!”彭院长催促道。
“……最后,我想说的就是,金元成,我亲爱的人渣,我在下面等着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