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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唐朝王师平叛军、燕赵战事几起落

在唐朝的安史之乱中,有两位著名将领在石家庄这一带打击史思明叛军,先后有三次大战役。这三大战役,涉及藁城市九门、石家庄市振头石邑城和行唐县城。而指挥战役的是两位在唐代中后期赫赫有名的战将,即郭子仪和李光弼。

郭子仪,汉族,祖籍山西汾阳,是与赵云齐名的古代名将、唐代著名的军事家。他武举出身,史书上说他高七尺三寸,勇武不凡。安史之乱时他是朔方节度使,已经五十八岁的老将军,为国镇守西北边陲。

安史之乱爆发后,颜杲卿在常山城首举义旗,抗击叛军,不幸城破被杀。

河北郡县,再次沦入叛军之手,唐王朝国都面临安禄山叛军的进攻。就在此时,郭子仪老将军向朝廷举荐镇守山西的河东大将李光弼,请他率兵进攻河北,直捣安禄山的老巢,断绝后方粮草,然后四面夹击,消灭叛军。

他举荐的这个李光弼,也是唐代名将,祖籍今辽宁省朝阳,契丹族人。他当时镇守山西,年四十八岁,经郭子仪推荐为河东节度副使,又加封为河北道采访使,率领由契丹和汉族将士组成的步骑万余人、太原弩手三千人,东出土门,进入河北,一是要消灭史思明,二是要北上攻占安禄山范阳的老窝。

李光弼东出太行,急行军来到真定城,本想真定城必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城里的三千名团练兵,早已对史思明叛军的暴行深恶痛绝,主动擒获了城中叛将,打开城门投奔李光弼。

李光弼率军进城。在城内,他深切悼念颜杲卿等爱国英烈,释放被叛军关押的人士,抚恤英烈的家眷。

史思明听说李光弼占领了真定城,气得哇哇直叫。他也顾不上围攻饶阳了,急率两万多人奔常山。第二天早上,史思明的两万多骑兵先锋到达常山城下,气势汹汹。

兵临城下,李光弼为何不急于应战?

天赐良机,众叛军怎样被全部围歼?

不甘失败,史思明将如何扭转局面?

李光弼分析当时形势,非常镇定。他先派出五千步兵出东门抗击叛军,叛军围攻不退。李光弼派出千余名弓弩手,分成四排,连续射出弓弩,叛军应声落马。叛军的骑兵最怕弓弩,因此,他们不得不退去,等待步兵到来。这时,有真定的村民赶来报告,说叛军的步兵从饶阳赶来,正在九门县南逢壁村边造饭休息。

九门,现在是个镇子,位于藁城市机场路两侧。这里是唐代的九门县城,是滹沱河边的一处军事重镇。在附近有个村子叫内族,原来的名字叫纳簇,就是存放箭镞兵器的地方,据说和安史之乱中平叛的战争有关。在九门城的北面,有个村子叫南白皮,位于正无路南侧,这个村子就是唐代的南逢壁。

李光弼一听大喜,派出步骑兵各两千,悄悄地顺着现在的正无路向东奔袭,在九门县附近的南逢壁,袭击正在造饭的叛军五千人。当时叛军正在吃饭休息,没想到李光弼的军队突然进攻,叛军狼狈而逃,官兵奋力追杀,叛军几乎全部被歼灭。史思明一听李光弼消灭了他的步兵,失去了攻城的本钱,知道攻城无望,更不能硬拼,所以率领叛军退守到九门城。

这时,李光弼率领官兵乘胜出击,收复了井陉、平山、获鹿、行唐、石邑六县。在石家庄市范围内,唯有九门、藁城还被叛军占据。

史思明不甘心失败,不断发兵进攻李光弼已经占领的城池,结果在与李光弼正面交战中屡战屡败。于是,史思明就想利用他们游牧民族骑兵的优势,封锁常山城与周边县城的通道,拦劫各县通往常山城的运粮队伍,企图断绝李光弼的军需,最终再围困常山郡城。

李光弼占据的石邑城就是今石家庄市振头村,位于裕华路以南,城角街以东,振头村以北,红旗大街以西。这里是隋唐时期一座宏大的城池,唐初刘黑闼控制这一带的时候,这里还是恒州城,周边水利工程密布,是常山郡的著名粮仓,而且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李光弼在这里加强城防,征收军粮,准备从这里调运粮草,补给真定。

但是,史思明的骑兵骁勇,阻断了常山城的粮道,城中粮草匮乏,形势严峻。

足智多谋,李光弼如何大摆战车阵?

老将出马,郭子仪怎样出兵攻九门?

负隅顽抗,史思明如何死守定州门?

李光弼想出了一种阵法,到石邑运粮。

这种军阵中间是几百辆军车,车辆人马全部披挂铠甲,周围由精良的骑兵和千余名弓弩手护卫,组成可以移动的巨大方阵。史思明出动骑兵前来劫击,都被官兵乱箭击退,李光弼从石邑运粮取得成功。史思明气急败坏,马上派人统领重兵围攻石邑,企图抢夺官军粮草基地。

李光弼派五百多名能征善战的将士守城,准备了足够的滚木雷石、箭镞弓弩,以逸待劳,连续击退叛军的多次进攻,坚守粮草基地。

就在史思明的叛军不断进攻石邑城的时候,五十九岁的爱国名将郭子仪率领数万唐朝军队东出井陉,到常山城与李光弼会师,一起完成控制河北的使命。两军会合,拥有蕃汉步骑十余万人,形成对史思明叛军的巨大震慑。史思明急忙将叛军集中在九门城,储粮设防,准备负隅顽抗。

郭子仪、李光弼率十万蕃汉将士进逼九门,攻势强劲。史思明眼看九门城难以固守,就和两员大将分兵三路突围。一员大将率数千名叛军首先冲出南门,冲击郭子仪的阵地,结果被郭子仪的将士射死,叛军四处逃散。史思明和另一员大将趁着城外官兵围剿叛军,从东门突围。史思明仓皇逃往赵州,又恐官兵继续南追,连夜从赵州向北逃往定州。

郭子仪、李光弼消灭了九门城内外残敌后,平定藁城,然后出兵南攻赵郡,就是现在的赵县城,城中叛军开城投降。唐朝的军队由很多民族的将士组成,有的将士进城后偷偷地抢掠百姓的财物。李光弼严整军纪,把他们抢掠的财物全部还给百姓,百姓们非常感动。赵州城将士投降后,唐朝军队擒获叛军四千多人,李光弼下令全部释放,让他们还归故里,孝敬父母,只处决了史思明委任的赵郡太守,然后挥师北上,围攻定州。

史思明凭借定州城坚固的城防,誓死固守。郭子仪、李光弼持续进攻多日仍不能攻克,于是郭子仪想出一计。郭子仪、李光弼决定采用诱敌出城的计谋,佯装撤退,向西退守行唐。

行唐县,历史悠久,民风淳朴,是著名的千年古县。相传尧帝封地在唐县,从唐县南行此地,所以名叫南行唐。西汉时期就设置了南行唐县,唐朝天宝年间扩建了城池,成为当时一座重镇。

调虎离山,郭子仪如何诱敌中计?

父子相残,史思明怎样众叛亲离?

戎马一生,李光弼为何晚景苦凄?

史思明以为官军连日攻城,兵困粮尽,不堪再战,于是派出万名步骑尾随追击。郭子仪派出骁勇的骑兵向史思明的叛军挑战,消耗叛军的战斗力,还命令将士们且战且退,退守行唐城。

尾随的叛军看到官军已经进入行唐城,沮丧地返回定州。这时候,郭子仪派出一万多精锐的骑兵,悄悄地到大沙河一线围剿已经疲惫不堪的叛军。到了夜间,疲惫不堪的叛军正在渡河时,郭子仪、李光弼的精骑突然两面夹击,史思明的叛军损失惨重。随后,郭子仪、李光弼在曲阳黄山大败叛军,歼敌四万余。史思明被惊马摔下,腿伤腰损,险些丧命。

郭子仪、李光弼有力地打击了叛军势力,使唐朝军队声威大震。河北十多个郡的军民争相杀掉叛军守将归附朝廷,各地军民自发集结起来,多则两三万,少则万人,各自为营,抗击叛军。

眼看郭子仪、李光弼即将取得平叛的胜利,但是史思明的主子安禄山却加紧了对唐王朝都城的进攻。史思明的大将,在九门出逃之后,不敢再与李光弼交战,一直南逃到了当时安禄山控制的东都洛阳。安禄山一听河北形势不利,急忙派出步骑两万人北上,帮助史思明。同时,安禄山加紧了对大唐国都长安的进攻。

这时,郭子仪、李光弼乘胜北上,围攻定州的叛军,并且准备在攻克定州后乘胜北上,进攻安禄山叛军老巢。不料就在他们将要取得胜利的关键时刻,安禄山却攻陷了唐王朝的都城长安,唐玄宗带着杨贵妃狼狈西逃。安禄山的叛军攻进长安城,烧杀抢掠。

郭子仪、李光弼受命急忙奔赴关中救主,不得不放弃河北,撤兵入井陉西去,留下姓王的常山太守率领河间等地的团练兵将固守真定城。

郭子仪、李光弼离开河北之后,史思明率领叛军疯狂扫荡河北郡县,每破一城,大肆杀戮。

当时的常山太守看到史思明疯狂进攻,也想叛国投降。他给团练将士们分析形势,表示愿投降史思明,激怒了爱国的将士们。

他们组织起来,利用请这个王太守一起打马球的机会,群起攻之,纵马把他踩死,然后邀请当时固守冀州的太守合兵到真定,集中兵力固守名城大邑。

史思明率兵四处攻杀,攻破九门城之后,残杀数千人;再破常山城,又杀死数千人。河北大部分州郡几乎全部沦陷。

后来,安禄山被自己的儿子杀死,叛军内讧。郭子仪等出兵收复了洛阳,继续北伐。当时占据河北的史思明暂时归降唐朝,控制河北中北部。第二年,史思明趁着唐王朝的主力进攻安禄山儿子之机,再次叛唐。

两年后,史思明被自己的儿子史朝义杀死,史朝义自称大燕皇帝,杀死其弟史朝清及其心腹,死者数千人,引起了叛军内部分裂。

其所置的河北诸州刺史、叛将眼看大势已去,纷纷归顺唐朝。史朝义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率领胡骑数百人,北奔契丹,被追兵围剿,自缢于林中,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宣告结束。

郭子仪戎马一生,屡建奇功。他在河北打败史思明,后来联合回纥收复东都洛阳、西京长安两京,功居平乱之首,晋为中书令,封汾阳郡王。他以八十四岁的高龄告别沙场。唐朝因有他而获得安宁达二十多年。人们称他“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代而主不疑”,他在举国上下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声誉。后世有不少戏剧反映郭子仪的故事,郭子仪也就成了妇孺皆知的老英雄的代表。

李光弼这位英雄的结局,远远不如郭子仪。郭子仪奉命解救唐玄宗,李光弼固守太原,以少胜多,大败史思明十万大军的进攻,既守住了太原,又保证了唐军左翼的安全。后来,他任天下兵马副元帅,挫败了叛军对河南的进攻,歼敌两万。在平定安史之乱以后,他曾参与镇压浙东农民起义。但是在广德二年,他因受朝廷猜疑,最终抑郁而死。

后来,大诗人李白用“将军发白马,旌节度黄河”盛赞郭子仪,用“铁骑若雪山,饮流涸滹沱”的诗句描写战争的场面。

这正是:

一代名将郭子仪,举贤率兵平晋冀。

叛贼父子自相杀,叛乱平息成割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