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贯休《献钱尚父》
夜素馨平静清秀的脸庞掠过一缕惊鸿从寂星宇锋锐犀利深藏邪意的眼神里读懂他的意思：“难道非这样不可吗？”
“如此乱世若不多加谨慎必命丧他手，防人之心不可无切不可以直觉判断是非，很多时候都是因为直觉的欺骗功败垂成铩羽而归。”
“只是，五阵岂非常人所能破？”
“我又不是不深知五阵之险恶，哪怕习武奇才破第一阵也很难全身而退。”
五阵指的是“迷林”“风沙”“炙火”“云雾”“深渊”艰难险恶且变幻莫测，传言密林深处常有异兽奔袭咆哮嗜血如命，但凡路过之物均不可逃离其追踪，故有“寸土寸碧血，一木一亡魂”之称。任凭你反应敏捷功力过人一旦与其遭遇迎接你的只有死亡，从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每当月明星稀之时密林里的低吟让飞禽走兽四散逃命。五阵难度逐次加深夜素馨也只勉强过了三关，寂星宇功力在其上保险起见也只破了四阵，可见其难度不能估量。
“带他去迷林阵任其自生自灭吧。”寂星宇不忘加一句有韵味的话，“只有强者才会经受地狱之火的煎熬凤凰涅磐，才配得上素羽二字。”
夜素馨明白盟主之意却另有想法，她虽司空见惯了鲜血本质上还是娇娆的红颜。
“我的大小姐呀你怎么现在才来？”燕凌天喋喋不休地唠叨开了，“你这般漂亮莫非盟主对你有非分之想？”
“去死！”她狠狠地瞪起泛着红晕的双眸，“盟主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是每个素羽成员不争的事实，况且人家大我一旬你也不动动猪脑筋想想，哼！”
“是吗？”他故意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两眼轱辘轱辘翻滚，“常言说得好，老牛也爱吃嫩草。”
“滚！”夜素馨恼羞成怒终于爆粗口了，这句刚出口便收不回来下意识捂住嘴巴面颊绯红。
“说得好，有韵味，有大丈夫之气魄，有旷世英雄高风亮节之品性，佩服佩服！”
夜素馨无言以对，清风飘过沾着水草的芳香浸润她皎皎长裙，长发飘飘摇曳着隽秀的舞姿却是格外动人，照应分外通红的脸给人以小鸟依人之意。
“对了，为什么你寡言少语是否有心事？”
“与你无关。”
“既然是朋友为何不说来听听且能增进情感，一石二鸟岂不妙哉？”
夜素馨觉得他言之有理便娓娓道来：“10年前因为我疏忽大意几乎导致素羽倾覆，在此内乱中老孟主被刺客击杀，那时候众人中数寂星宇功夫过人号召力强于是继承盟主之位。”
“你的疏忽？”
“当时的情况与今日颇有几分相似，我带那人来此他长相憨厚善良但却是不可多得的习武奇才，那人执意要求见盟主一面，我错误地轻信他的话，想不到那人凶相毕露侥幸得手，如果盟主有所防备也不至于……”她埋头陷入伤感中。
“哦”他听得似懂非懂，“事情既然发生后悔便没有多大意义了。既然我进不去也意味着我还是个门外客。”
“算你聪明。”
“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看我如此憨厚老实怎能同图谋不轨之人相提并论？让你盟主出来我跟他评评理！”燕凌天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耍赖，“我不走了，不走了。”
“稍安毋躁行不行？”夜素馨感情正处于低谷心情不悦掌心发烫体内功力涌动。
“想我堂堂一高手竟遭受如此不公正待遇，想当年飞兽联盟费尽心机劝我加入无奈我大业未成自有定论他们苦求无果最终放弃，今天倒让我见识了你们的待客之道。”燕凌天撅起嘴巴辫子翘得很高难以抑制内心愤懑。
“你刚才说什么飞兽联盟？”夜素馨眼前为之一亮。
“怎么，这么响亮的名字没听说过？”
“我想知道他们对你说过什么？”
“你问这干嘛？好像你很关心。”
“告诉我！”夜素馨突然扼住他的脖子，将其逼至角眼睛闪烁着使人惊悸的蓝光，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燕凌天双脚悬空气喘吁吁浑身无力险些断气，双手拉住夜素馨的手：“你这样我怎能说话？放......放开我。”
他趴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夜素馨为何如此激动，撇撇嘴各种委屈，“还有这样逼供的，算我倒霉。江湖上传闻飞兽联盟依附于朝廷凭，并制造混乱以激起民愤，伺机窃取皇位创造新的国度。但他们告诉我此乃阴谋之人散布的谣言，真正的飞兽联盟并同你们一样乃高手联盟、也一样致力于维护社稷和平安定，因他们声名远扬免不了他人嫉妒，对他们来降倒不在乎这些。不过依我之愚见玄宗统治下的大唐盛世，除个别地方官府欺压百姓外整个大局还是一片祥和、一片安定、一片和谐……”
“是吗？”夜素馨叹了口气有种孺子不可教也的意味，“可你只看到了表象尚未入木三分，天子倦怠，朝廷内部争权夺势、尔虞我诈，社会矛盾、官逼民反，各种势力割据一方……这些恐怕是你这等没读过多少书腹中无墨的愚钝之人不能理解的。”
“谁说我没读过书了，《三字经》总读过，还是小时候教书先生口传身受。”
“强词夺理，细想一下飞兽联盟为让你加入肯定刻意掩饰其阴暗面，美化其虚幻形象。”
“嘿嘿……”燕凌天笑得别有深意眼珠一转自言自语，“该不会你们也效仿他们？”
“胡扯，素羽组织向来做事光明磊落不留芳名，能加入我们算你上辈子烧高香。”
“如此待客之道我还不愿来呢。”他嘟着嘴巴惆怅不已万般委屈任何哀辞所不能修饰，“我走了，别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