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我想还是要探得杀手营营地所在的具体位置才好。”玉雪说着即想到一个人,但不知她的情况怎样?
无需她说起,一尘心中早已有数,“常无恙曾跟踪崔瑛去过杀手营,虽然杀手营的营地经常变动,但我相信他对杀手营的联络方式,会有所了解。如果崔瑛的病好了,肯帮我们,那样找到杀手营就更容易了。这样,你先去泰山,我去幽州找常无恙。把杀手营的营地探寻清楚。”
于是,玉雪率宁无才,书虫,剑痴及若干弟子,便向泰山而去。为了报仇,钟玉瑶本想随行。无奈龙虎帮刚遭重创,本就苦于难以恢复,玉瑶料理完后事还得主持帮务自无暇应对其他,只得暂且饮恨于心。
一尘则需独自一人,往幽州城外常无恙住所而去。他与玉雪等一行人出城后别过分道而行。
比翼连枝常作伴,
天涯海角未曾离。
只因天下无宁日,
分道江湖为救急。
“一尘,你要小心。”玉雪心中暗叹:想来与一尘自桃源谷出来后,虽四处飘泊,两人却还从未分开过呢。
“你也是。”许久不曾分离,一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与玉雪深情一望。但事不容缓,他们不想龙虎帮的悲剧重演,所以不敢迟延纷纷策马上路。
且不说他二人,单说那常无恙。自刺桐港与一尘、玉雪一别后回到家乡,推了一切问诊,专心医治小魔女崔瑛之病。不久,崔瑛便已经开言明智,且双手亦能简单地活动。常无恙欣喜不已,更是好生照料,希望她能恢复从前记忆,想起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从而明白他的一片痴心。
“我从前是做什么的?你怎么会认得我?我记得杀手营三个字,好像与我有些关系,可我想不起来了……”显然崔瑛的记忆一点点的在慢慢恢复。常无恙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头道:“从前的你我并不认识,我只知道你是个好人,温柔,善良,坚强和从不落泪的人。希望你快些好起来。”
应该说随着崔瑛的记忆逐渐恢复,常无恙的心情却是愈发的矛盾,他害怕小魔女的病好了,心却依然如故。为此崔瑛每想起一点往事,常无恙就增加些许不安。这种忐忑不安的滋味对他来讲很是煎熬。
特别是每当崔瑛想起自己似曾做过什么坏事时,常无恙总得把这坏事绕来绕去解释成好事,好让崔瑛深信,她从来是个善良的好人。
纵然如此,常无恙仍是丝毫也没有把握。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个苦肉计。他狠狠心,服了一粒剧毒之药。这药服下后,人会七窍出血,时冷时热,倍受煎熬,但却不会死去,三日后自然而愈。这是常无恙为了解失魂香之毒性,仿制的失魂香,曾试用在小畜身上。可见常无恙此次是拼了性命了。
果然药性很快起了作用。看见常无恙一脸血迹,全身冒汗,疼得呲牙咧嘴,满地打滚。崔瑛惊慌失措急切地询问:“常无恙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常无恙奋力爬到崔瑛的轮椅下,痛苦地呻吟,“我,我在为你……试药,这药可以以毒攻毒,消除你体内最顽固的余毒,如果成功了,你就可以站起来,行走自如。放心,死不了人……不过,我,我很热……太热了!啊!心口好痛呀!”
常无恙简直痛不欲生,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似乎有一团火在烧烤着他的全身,包括五脏六腑。崔瑛忙帮他将衣服脱去,“好些了吗?”
常无恙张着嘴,“还是很热!”
崔瑛又拿扇子给常无恙扇风。
“啊!好些了!”一会儿常无恙不热了。可崔瑛刚放下扇子,常无恙却又叫起冷来。
“好冷!我好冷……”他急剧地颤抖着,全身发紫。牙齿磕得咯咯作响。
崔瑛只得又帮他将衣服披上,常无恙仍是冷,蜷缩成一团。崔瑛没办法,因为他的双手才刚刚恢复些,尚无力推动轮椅前行,无法拿被子给常无恙盖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尽折磨。
看着瑟瑟发抖的常无恙,崔瑛心中甚是惭愧,转而又是感激。
“你何苦对我这么好,为了医好我,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冒着生命危险,这,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崔瑛终于能感觉到心痛了,也似乎懂得了心怀感激。她知道将常无恙紧紧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温暖。常无恙虽然很痛苦,但心里却很舒畅,他想这才是他想要的治疗效果。于是便想何不趁热打铁。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崔瑛怜悯地看着常无恙,点了点头。
“因为人与人之间,有种东西叫爱。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却时时能切身体会,深入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是你永远都无法拒之心外的东西。你会很自然地觉得,他是你最亲的人,你会很自愿的为他做一切事情,为他而笑,为他而流泪,甘心为他伤,为他亡……你明白吗?”
崔瑛有些茫然,从前的往事似隐隐浮现仕眼前,有一个人一直陪伴着自己,自愿为她做着一切,为她笑,为她伤,甚至也为他亡……
没错哪怕她的脸上能乍现出一丝微笑,他就会为此激动癫狂……这个人一直在做着,现在也正在做着的就是向她奉献他的爱。
没错,她所想的这个人就是常无恙。
“我明白了!”崔瑛明白了,原来常无恙便是她最亲最近的人……
从此后,每当常无恙为崔瑛做了什么,崔瑛都会报以甜美和感激的微笑,这微笑几乎让常无恙心醉欲狂。让他很兴奋,兴奋得想冲上去抱着她拼命地亲吻,兴奋得想对天狂啸。他为这一天付出了太多,等待了太久!
当崔瑛终于可以走动时,却又忽然发现了一个小麻烦。
“我的脸是怎么了?”崔瑛拿着镜子自言自语。
“哦!让我来看看。”常无恙不敢忽视。
只见崔瑛左脸处的皮肤,呈现出一小块暗斑。从前并没有。常无恙想起在黑龙船起火那夜,虽然崔瑛被困火中,但后来并未发现她脸上有烧伤的痕迹呀!
难道是当时她的脸本就肌肤凝结,又在寒冰玉石箱中冻了一夜,此处肌肤未能像别处一样恢复成功,从而慢慢地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