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冬钦如约过来,就载着她去了巴黎埃菲尔铁搭125米平台上的LeJulesVerne餐厅。法国可能是唯一能和中国齐名的美食之国。法国菜以选材精细、制作考究闻名,松露、蜗牛、鹅肝酱是法国名菜,配以香醇的葡萄酒,确实是令人陶醉的美味,当然价格也非常昂贵。
下车的时候,他低头看了顾晴暖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她的手提包,一只手挽着她,衣袖轻轻贴着她的手臂,顾晴暖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感觉有些暧昧。
她以为他们会找间咖啡厅喝点咖啡,再点些套餐,没想到他竟然带她来这样的餐厅,虽然她还没有上去,但这上面只有一家餐厅。据她所知LeJulesVerne餐厅是一家米其林星级的餐厅,费用确实相对昂贵的,因为里头的气氛很摩登,桌椅和灯光的设计感非常强,刀叉线条简洁,未上菜的桌上有一片奇怪的白色网状凸起纹盘,感觉像个来历不明的新锐设计艺术品?。
她侧身看着他,“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
“嗯,有问题?”他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带着笑意看着她。
此后祁冬钦也不给她机会说话,伸手半搂着她,登上电梯。
LeJulesVerne用餐可以看到巴黎全景,祁冬钦更是订了靠近窗口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美景,有人说如果说白天的巴黎像一个30岁的优雅少妇,晚上的巴黎像20岁的妙龄女郎,盛装出现在你面前,美得放肆、美得热烈。
“可以在这与埃菲尔铁塔共同沐浴在夕阳之下,还可以看到在天暗下来的一瞬间,整个城市在灯光下的全貌。”祁冬钦下了菜单,这才开口,“这里的食物和这里的价格一样,无可挑剔。”
顾晴暖微微点头,这里的餐厅几乎整个是玻璃的,以便于顾客欣赏景色。在这样的景致之下,吃着法国特色的昂贵的鹅肝,确实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菜端上桌,充满强烈对比的橙红和极饱满的绿,摆盘美的像幅画,味道也细致悠长?。
“切一片鹅肝,能嗅到有波尔多红酒的淡淡的酒味,遮盖了鹅肝的腥味,独留有鹅肝的鲜香,口味比较重的人,则可以撒些胡椒,来增加它的咸度。”祁冬钦给她倒了杯红酒,才幽幽开口,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吃过正餐,服务员又上了一道甜品舒芙蕾,顾晴暖向来对甜点这些情有独钟,用勺子尝了一口,口感蓬松轻软,带着英式奶油,白兰地,香草的芬芳,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它,入口即化,清爽可口,一点也不会觉得占肚子,这一点让她满意极了。
祁冬钦见她满意的笑了笑,声音中也带着笑意,“原来你喜欢甜点,这一点我才知道。”
顾晴暖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甜点可以让人的心情变好,还可以补充能量。”
玻璃窗外的玻璃,宁静优雅,祁冬钦却没有去看,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晴暖,好一会儿,才笑着开口,“你太瘦了,多吃点甜点长胖一点。”
顾晴暖面上一窘,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我也不瘦……”
“呵呵,开玩笑的。”他抬眼看向顾晴暖,语气更加轻快,“要不我们下去走走,之前拍戏,还没好好看看这里的景色。”
顾晴暖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对于景色这些的,你不在意。”
祁冬钦只是笑笑,付了账,才带着顾晴暖离开。
巴黎这个承载着几乎法国所有的历史,曾是世界最大城市辉煌了整整1000年,它有它浪漫的地方,有属于艺术的华丽,还有历史的厚重。
诚如许多人觉得这里的浪漫,因着爱情也浪漫起来,可许多人不知一段爱情,有时候会很困难,困难到自己一个人要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语,所有未知的伤害。也许那个人永远不会知道,当时的一句不喜欢,却是最纯真的人,哪怕最后承受一切的只是自己。
顾晴暖和祁冬钦在埃菲尔铁塔下静静走着,忽然她回过头,半真半假地问了句:“你相信爱情吗?”
祁冬钦停下脚步,看了河水一眼,转身,看了她一眼,语气难得的平静温和:“相信,也许现在还未遇见,只是我依然相信,有一天那个人会出现,会告诉我所谓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晴暖愣住……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让她大跌眼镜。
祁冬钦继续往前走,嘴角却带着一丝浅笑,塞纳河畔的风柔柔吹着,在心里有一处地方,已经埋下一粒种子,只待成长发芽。
那一日,他们在异国他乡的初次相逢,就算只是一次意外,那也是最美的意外。
如今,他与她,像是被一股什么东西牵扯到一起,互相干扰。后来,他才知道那股东西就叫做缘分。
塞纳河本身就是一道风景,或者它串起一幅风景。望着远处的埃菲尔,漫步在塞纳河边,看着络绎不绝的游船,路边铺张开来的咖啡馆,鸽子和海鸥自由翱翔,身旁野餐的法国家庭,一边谈情的小情侣,仿佛是一幅会动的油画。
若说顾晴暖来到这巴黎,最想去的地方莫过于巴黎圣母院旁的拉丁区,那里除了美食,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家莎士比亚书店,这是在巴黎闹市区以卖英文书为主的书店,而她恰巧喜欢。
于是当祁冬钦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的时候,她便说了这个地方,一辆低调的白色法拉利驰骋在马路上,顾晴暖在那附近下了车,祁冬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两人皆是出色之人,频频引人停下观望。
从巴黎圣母院往左跨过一座铁桥,便是赛纳河的左岸了。过桥后沿河堤往左拐,就在与圣母院隔河相对的位置有一间书店,黄招牌,绿橱窗。这就是享誉世界的莎士比亚书店了。
阳光明媚的刚刚好,莎士比亚书店旁边的音乐演奏也温暖的恰到好处。
顾晴暖知道现在的莎士比亚书屋已经是游客居多了,但曾经这里是作家的后花园,知识分子的乌托邦。打字机,钢琴,沙发,写字台一切如旧。它是一个图书馆,沙发躺椅一应俱全,你可以安静地捧一本书,沉浸在书香里。
顾晴暖一路走着,看见书店里的人群,也许他们这些人更多只是来观光,但她觉得肯定也会有人因为这里的氛围而来。
祁冬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一下,随口问道:“要不要找个位置坐下?”
“嗯。”轻应了一声,她看着不远处的一面墙,上面贴满的小纸条似的纸张,“这里的氛围很好,很适合拿一本书从早做到晚,我想我可能会在这里待许久……你要不要先回去?”
祁冬钦薄唇轻抿了一下,再出口时,声音带了几分笑意:“这里的氛围确实不错……”他顿了顿,声音又低哑了一些:“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顾晴暖怔了一下,旋即弯唇笑了笑,“也许你会喜欢这里的。”
莎士比亚书店是个庇护所,是文人作家的栖身之所。现在的它更像是一个知识论坛,在墙上不乏张贴的各种活动,或者语言课程,或者读书会。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读莎士比亚,或者有多少人能读懂莎士比亚,但是他的名字就像一个标志镌刻在文化里。莎士比亚书店经历过风雨,见证过辉煌,这里有着书店主人和各大文人雅士因书结缘的传奇。
莎士比亚是她欣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作家之下,她几乎看过他写的小说,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或者是诗歌,她都读得极其认真,她喜欢他说的“我两腿早陷在血海里,欲罢不能,想回头,就像走到尽头般,叫人心寒,退路是没有了,前途是一片沼泽地,让人越陷越深。”,也喜欢“我只想现在认真过的精彩,无所谓好与坏。”
所以在那一年发生那些事情之后,她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开始了另一条道路,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她从书架了找了基本莎士比亚的书,这里的书很久,基本都是英文,但许多却是难得的好书,顾晴暖拿着几本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祁冬钦就坐在她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本空白的画册,似乎在细细的描绘着什么,顾晴暖只是一惊,并没有出口打扰他,自己看起书来。
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顾晴暖才抬头,就听见一道略微有些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你很喜欢这里?”
室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微醺的灯光之下,她就看到祁冬钦坐在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那本画册上,目光灼灼看着她。
顾晴暖楞了一下,看了他手里的画册一眼,眉眼弯弯,“嗯,我曾经想过自己要是有这样一间书店似乎也挺好,它不需要很大,却很温暖,也别具特色,就像这家书店一样。闲暇的时候,抱着一本书,手里拿着一支笔,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就是一个下午的时光。”
祁冬钦认真听着,只是她眉眼的笑意让他的心砰砰跳了跳,又抬眼看了看,那眸光里似乎藏着些许什么,却被他巧妙的一闪而过。
等到他们吃过饭回到酒店,李乐儿已经替她泡了一杯花茶,见她回来,将插递给她,才用不经意的口吻开口问她:“你们今天一天都在一起?”
“嗯。”顾晴暖端着茶喝了几口,声音十分平静:“出去逛了逛。”
他们确实只是逛了逛,然后吃了饭,再无其他,而且也不会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