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远出的一家服装店出来,身上的那件破了个洞的t恤已经换掉了,当初换衣服时还有点怕这个家伙会发现我腿上绑的刀子,还好这个人只是让我自己挑,他付钱就行,途中几乎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就是站在服装店门口悠闲的看着街道。
下午三点时,刘兵把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看上去很是破旧,但是大表叔把我偷偷拉到一边告诉我,这车是赵金玉将一辆轻型越野车改装成这个样子的,为了能够坐上十一个人,很是费了一番手脚。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咱们就开这个去老挝?干嘛不坐飞机或火车?”
“就说你笨呃,都早就和你说过了,玉哥这次是要低调低调,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亲自去那种地方,你也不会想想,真是的。”大表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几个打杂的把从别克里的东西都塞入后备箱固定好,对赵金玉说,”玉哥,检查过了,都齐了,”
“嗯,”赵金玉恩了一声,就走进了车子,坐好,没一会又把头生出来问,“小周你晕车不?”
我被他这么奇怪的一说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回答道;“有点,没坐过那么远的车。”
“哦,”赵金玉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那你坐前面?”
“啊?”我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表叔在我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骂了一句,“还不谢谢玉哥关心?快去啊?”
“谢……谢谢玉哥。”我走上了车子在前排坐下,赵金玉坐在我的后面,我顿时觉得后背好像长了无数的刺一样。
这时刘兵也上车了,调头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随后吴天启走上了车和赵金玉坐在了一起,我个人觉得吴天启很奇怪,因为他从上午来后只要见到我就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一阵恶寒,心想这个人不会有什么不良爱好吧,现在上车坐在我后面,也是在不停的盯着我看,我一路上都在后悔,我情愿晕车晕死也不要坐前面了。
接下来就是潘家棋和金晓谢还有大表叔、苏阳他们坐在第三排,四个打杂的坐在了最后一排,这四个人都很年轻的样子,看上去也和我我差不多大,最小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我后来在出发前我和他们也认识了一下,比较大比较壮实的那个叫杨华,年纪最小的那个叫孟飞龙,年纪虽小但是双手布满老茧,看样子家里也很清苦,有个很瘦小的叫做张青,看人眼光老是躲躲闪闪的,还有个眼镜仔,一头卷发,皮肤很白很清秀,叫做杨望,杨望的一只手臂上还有淤青,像是打架弄上去的,后来知晓也知确实如此。我自己跑来和这些人打个招呼时,他们挨个叫了声“希哥”搞得我心里暗爽了一把,好像又回到了在老家厮混的日子。他们四个是最近才到赵金玉的一家KTV里做的马仔,被告知有钱赚,于是就过来了,当我知道他们是这个情况来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那个苏阳、刘兵和吴天启明显和赵金玉一早就认识的,潘家棋和金晓谢也明显是赵金玉的心腹,大表叔根据他自己说,赵金玉是他老婆的那边的哪个哪个的远方亲戚,这车上要么就是很是熟悉的,要么就是完全不认识的,这几个年轻人很可能会在哪里成为弃子,看样子这次旅程很是玄乎……
大约在三点十分,车子,开动了,说实话,车发动的那一瞬间我是有点紧张的,因为我知道不管前面是什么,而且是真的真的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在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我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的心情已经放开了,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一趟,为了生活!为了以后的家!
一路无事,没有什么警察上来找事,也没有什么富二代飙车撞上,一路很是平安的在第二天傍晚到了广东和老挝交界处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停下后,面包车前门突然打开,我使劲推开车门,踉踉跄跄的跑到了一颗树下面,哇的一大口的吐了出来,中间的车门也打开了,大表叔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包面纸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背,然后转过身去,自己也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还是在城市里,路还算平坦,但是从今天中午开始就到了山区,路边的非常崎岖起来,在这个路上肠子像是被擀面杖搅了一样,旁边的刘兵到时一脸兴奋,路越陡开的越猛,大有山陡任我开,路峤任我闯的气势,我一直就想吐,但是碍于面子一直憋住,直到最后,貌似一直养尊处优的赵大老板好像也受不了了,大叫一声停车,刘兵才把车停下来,坐在最后面的几个年轻人好像头也晕的不轻不过没有吐下来,赵金玉一个人走到一颗树边大口吸烟去了,潘家棋和金晓谢站在他不远处,脸色平静,明显体格很好,苏阳和吴天启在、站在车旁聊天,一脸轻松,貌似对这种路早就习以为常了,刘兵则是还坐在车上,抚摸着方向盘,一脸满足。
“呕!”赵大老板最后也没把持的住,很没风度的也一口吐了出来,潘家棋和金晓谢在旁边又是递水又是递毛巾。
过了一会,赵金玉转过身来,脸色有点苍白的走到了面包车旁,敲了敲驾驶座位的玻璃,“阿兵,等下开慢点,还有接头的人离这里有多远?”
刘兵从驾驶位置下拿出了一个深绿色有砖块大的东西,在黑白色的显示屏上上看了一眼,又在砖头的顶部按了几下,很明显,这是一个军用的导航仪,“玉哥,离我们这里大概有3公里,很快就到。这里信号太差,电话已经打不了了,只能用这个大概确定位置。”
“嗯,”赵金玉转过身来对着我们喊道,“好了没有上车。抓紧时间,要走了。”
就在离这里有两公里的一座山脚下,有几个好像是用破旧的开车车厢和一个不知怎么运到这里的集装箱围起来组成的建筑结构,这些车厢和集装箱上面用一些树枝和泥土遮盖着,车身上面还种了许多的草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从天空上看去,这里顶多也就是个普通的长满了灌木的山脚罢了。
在其中的一个车箱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冷冰冰的看着地上躺着两个人,两个人身下已经一片暗红,老人的身后站着几个中年人,这几个人手中每人拿着一把刀子,刀身上面隐隐约约有着些红色的痕迹,老人转过身去,对几个中年人说道,“把尸体收拾干净,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先扒下来,动作要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别的车厢的客人,”便走出了这个车厢。
老人刚走,身后的几个人便忙活起来,其中一个人也很是麻利的在两具尸体上摸来摸去,口袋里一些零零碎碎的钱,还有手表,戒指一个都不放过,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不一会,其中一个人在一个包裹里拿起一个砖块大小的东西说,“二哥,你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值不值钱?”一个正在使劲擦拭地上血迹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接过,看了一眼这个墨绿色、砖块大小的东西,“不值钱,等下拿去当柴火吧!”
一个小时后,我们的车开到了一座山脚下,赵金玉对刘兵说,“怎么?还没联系上小四他们吗?”
刘兵回过头,说道:“没有,还是没有信号,而且他们的坐标也变得不清楚了。怎办?玉哥?”
赵金玉低着头想了一下,“小四他们说山脚下有个小的饭店,我们先到那里去看一下吧。”
“是不是就是那个?”因为我坐在前面看的比较清楚,看到即将暗下的天幕下,在前面的山脚处有一片片灯光。
赵金玉把我的头拨开,也看了下车前面,“嗯,差不多就是在那了,阿兵,开过去!”
车子呼呼的开到了山脚下闪着灯光的位置,我们的车还没停稳,前面就迎面走来一个人,笑眯眯的问我们,“几位老板这是去哪啊,再翻过两座山就是老挝了,你们是要求粉还是?”
从这边到老挝的明显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些人在边界这里这么多年,是干什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们车里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车,赵金玉不知为何一直调着头背对着我们,和那个人说话的是苏阳。
“天不是要转冷了吗?我们过来求点衣服。”苏阳乐呵的和那个人说道。
衣服,在这里就是一些兽皮了……
“哦,”那个人很是明白的点了下头,“几位要不要吃点什么?咱们这里可是有几位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哦。”
苏阳听到了这句话,回头看了一下赵金玉,赵金玉没转头,但是嗯了一声,苏阳听到了后转过头来,“这里怎么可能有我们平时吃不到呢?”
“先生真会说笑,来!里面请!”便把我们引到这个由车厢组成的小饭店里。
就在刚刚踏入这个小饭店时,吴天启一把把我拉了过去,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有人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