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有财就跟根木头疙瘩似地：“啥话呀？”
“让你回家以后闭门思过，好好想一想，咋的？这话难道昨个晚上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说……说过。”柳有财老实地回答。
“既然说过，那你想的怎么样了呢？”曹忠继续追问道。
柳有财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咳！”曹忠一听，觉得他有点儿可笑，“你这个人还真是怪呀！啊！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连想也没想，这……可能吗？”
柳有财无奈，嘟囔了一句：“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想又有什么用了呢？”
曹忠闻言，点了一下头：“嗯，这话说的也倒是实在。不过，我现在还是真的想先听一听你对这事的认识和想法。”
柳有财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怎么？”曹忠怔了一下，“你是真的没有一点认识呢？还是不想说了呢？”
柳有财埋着头，依然不语。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跟你说一说我们的想法。”曹忠看了他一眼，然后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昨个晚上我把你们的事情汇报给了曹书记以后，曹书记听了，非常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你们柳家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不仅影响到了我们大队的荣誉，给我们大队全体社员的脸上抹了黑，而且在咱们全大队的社员当中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所以，经我们大队支部研究决定，将你和你的闺女柳二叶两个人的事情汇报到公社去，让公社去做决定。”
“啊！你……你……你们要把这事给捅到公社里去？”
“嗯，是呀！”曹忠一边回答，一边在暗暗地观察着柳有财的神态。
只见柳有财听了他的话以后，大吃一惊，脸色立刻大变：“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呢？啊！”
“怎么啦？我们这样做难道哪儿不对吗？”
“啊！这……这……”柳有财慌乱得手足无措起来。
“柳有财，你……你没事吧？”曹忠问。
柳有财气得浑身哆嗦着，一直憋在肚子里的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像火山爆发似地喷射了出来：“你……你们这样做也太……太没人味了吧？”
“什么？柳有财，你……你竟敢骂我们，说我们没人味？”
“嗯，”柳有财这个软柿子，像似被冰冻了一样，突然一下就硬了起来，他使劲地点了下头，应道，“我……我们家不就是进城拿鸡蛋换了点挂面回来吗，这……这……这难道还影响谁了吗？”
“柳有财，”曹忠一听，见他发了火，自己也跟着火了，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黑着脸，十分严肃地说，“看来你到现在也没有认识到你们家犯下的错误呀？啊！拿鸡蛋换挂面，这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可是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们这叫破坏生产，投机倒把，是犯罪？明白吗？啊！”
这一句话，就像天空中的一个闷雷，把混乱中的柳有财给震醒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曹忠，对着自己怒气冲冲，立马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刚才犯了浑，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哭着说：“曹主任，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