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龙!三里和沈天相视一惊,在太岚飞船中他们就已经得见龙的强大和凶狠,当初能从嘴边跑出来就费了他们九牛二虎之力了,现在烈云带着那么多人,还不等同于一堆食物在地上跑一样!
狵风不愧为军中老手,夺过咒玉马上说:“躲进林子里!龙的视线被干扰之后,就会转而用灵来寻找猎物,只要你们在林子里一直移动,就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
“好!”烈云应声后,就听见咒玉那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在空中目标太大,想必他们没有用飞鹏移动,可却因此召来了龙。
沈天问道:“烈云,攻击你们的是不是一条黑龙!”
“没错!还有一条白龙在他身边,不过个头比较小,也许是他的孩子也说不定。”
亲子出动啊!刚好想找他们自己倒是出现了,“烈云,你是不是带着你们初代首领的灵位!”
“大难当头问这干嘛?”烈云气喘吁吁,进入林子之后就在不断移动奔跑,这会儿沈天还在问这种问题。
“别问那么多,快把灵牌埋进地里,要埋得深一点。”
这是个什么道理,三里和狵风他们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沈天,兰香更是说:“不可,族长在天有灵我辈怎可亵渎!”
真是够了,性命大还是牌位大啊,这会儿就别抱着不放了,“喂,大姐,不埋我看你们全族成了龙的排泄物,拿什么脸面下去见他,最多挖出来的时候多烧点纸,多上几柱香就是了!只要埋下去我向你保证它们一定就走!”
不知道烈云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之后就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不语,终于,从那边传来掘土的声音,接下来就是烈云的一句话“族长,我等今日遭逢为难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泉下有知海涵。”
说来奇怪,灵牌入土之后,黑龙和白龙在天上长吟几声,飞舞甩尾而去,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为什么会这样?”烈云问他,但沈天不肯跟他细说,只是多多嘱咐他不要太早把灵牌挖出来,赶紧带大家离开,另外他之前炼制的丹药,尽量不要吃。烈云重重向族长扣了几个头。迅速离开林子前往目的地。
沈天办事出人意表,喜欢秘而不宣可结果却总是帮他说话,简单直接,却让他的身份变得更加神秘起来,他究竟是谁,为何会有那么强的观察力和知识,年纪尚轻又精通很多冷门灵术技巧,年轻一代的翘楚中能人辈出,人才济济,却从没听过这沈天的名字,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一介农夫,试问谁会相信?
尤其是兰香所说的十岁之前,各种有关沈天的记录完全是一片空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出生记录,身份证明,这些都是国家给予的最基本的信息,而沈天却没有,这就相当于他根本无法证明他是神沅国的居民,属非法居民,要是要做到抹去身份这种事,那他身后一定有一个拥有非凡权利之人。
那边的事情结束后,沈天要他们把八荒玄鼎抬到上面来,鼎下生火焚烧,由狵风以风助火,把鼎内的热量充分均匀分布。
“你是要让里面的血发散吗?”三里问他,刚才就看到这里面有一大块血迹,加热之后,又会如何呢?
“对啊,虽然这里面的血已经很久了,没有气味散发,但是经过加热,那条黑龙一定会察觉到。”
“你这是要把它引过来啊?”
“对啊!”沈天笑着说道,不过又问狵风:“风叔,龙听得懂人的话吗?”
“听得懂,不过你把它引过来,这不是让我们涉身险境吗?况且龙不会说话,你就算有事要说他也未必能回复你!”
“我有分寸,放心!你们躲起来,我来顶!”
沈天和龙再次相遇暂且放在一边,说说利锋族那里的江彻吧,他认定所有珍视的一切都背叛他,意兴阑珊,失魂落魄。
利锋族暂时入驻蓝羽城,其名为监禁,可张季鸿和冯西同并没有难为他们,只不过在房间施加结界,派专人看守,照顾日常饮食,不过龙族每日都有派人前来视察官镜心和江彻的情况。
官镜心整日以泪洗面,其夫江东流往日雄风不再,与家人相隔千里之外,江彻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喊打,此番劫后余生却让其成为行尸走肉一般,两眼无神,呆若木鸡。
这天官镜心在房中苦苦哀求张季鸿让她能见江彻一眼,张季鸿虽然同情,可龙族严令他们二人不可相见,官镜心虽然颇具身手,但灵术修为并不精到,纵然她面会爱子之心甚切,也难与结界之力相抗。
“我不敢奢言相见,如果张族长代传口讯,感激不尽!”官镜心情切语急,面有忧色,她也深知无论如何极力挣扎都只是徒然,那么能传话便是心满意足了。
但张季鸿握了握断指的拳头,这样的要求也不无不可,只是:“非是在下不近人情,但我们也与令郎沟通过,他失魂落魄,想必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如今对任何话都已经充耳不闻,恐怕您说再多他也听不见了。”
世事难预料,谁能知道这本和睦的三人顷刻间形同陌路,官镜心几乎快走向崩溃边缘,一时无语凝噎,心力交瘁。
冯西同前来询问:“大哥,怎么样。”
张季鸿无力摇了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但事到如今江彻这孩子深受打击,就算再有回天之力也难令一颗死心枯木逢春了。”
“那要怎么办,龙帝在位之时,这龙族治下皆是精兵强将,俨然盛世之态,但现在江冰卿主事后却一直打压有反对之声的人,又有王族撑腰,恐怕长此以往就越发难以收拾了。”
“又怎么了?”
“今早召开会议,江冰卿不准我们插手,准备逮捕所有摘星族和江彻的残留势力,你说这……而且,三里也在其中。”
“乱了,全乱套了!”张季鸿气愤道,原本三里还和他说成为了江彻的好友,与他同进同退,张季鸿是深感骄傲,可现在他们却在逮捕令上榜上有名,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们这样,你派人暗中去查一查三里他们去哪里了,抢先一步把他找回来!”张季鸿难说三里落入龙族的手里会是怎样,就算他错了,儿子也应该自己来管!
想到这,张季鸿深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官镜心为人母者何尝不是如此心情,哪怕江彻是直斥其非也罢,是想团聚也罢,共聚天伦乃人之常情,与其相见不如怀念,还不如相见尽诉思念。
于是他决定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次见面的机会。
江彻的房间没有开灯显得有点灰暗,房间静谧得只能听到江彻的呼吸声,他平躺在床上紧覆棉被,双眼呆滞满是血丝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尽管他觉得心很累,可就是做不到安心入眠,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天大殿上所有人的脸。
这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父母安在却执意对他闭口不言,江东流是他的生父那他又是什么?他多年将修煞鬼认作世间最恶毒之物,却被告诉他这一点的龙帝给深深背叛了。
一想起这些,他的胸口就剧痛起来,郁气上涌积攒在那化解不掉,大脑只是眩晕,循环往复着这样的煎熬。
轻轻的,房门被一双颤抖的手给推开了,有期待,有害怕,她害怕与他相见还是话难说清,毕竟她和龙帝把他的身世隐瞒太久了,不能三言两语就让江彻回心转意。
江彻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怕现在出现鬼怪也钩不起他的兴趣,官镜心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床边,轻声叫:“彻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听到彻儿二字,那日的一切又是在眼前回放,江彻如同万蚁啃咬,砒霜穿肠,毫无安全感地抱着身子连连尖叫。
官镜心心疼难道,眼泪噙满双目,急急抱着江彻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彻儿!对不起……”
辗转翻滚,江彻之后只是一个劲儿地打寒战,口中呀呀说着:“骗我,你们骗我,我不是修煞鬼!我不是!”
房内的动静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张季鸿忙进门安抚,果然,江彻对任何人都没有交流能力了,“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他情绪好一点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官镜心执意不肯也不行了,马上就要到龙族的巡视时间,再呆下去就怕连一面都见不到了。
不过,在官镜心失落神伤回房之后,有人送来了一盒药,上面写着三个字,醒神丹。
醒神丹是专门用于清心醒神的高级丹药,还能调顺身心,疏导脉络,只不过这送药之人没有署名,只是差人送来,不肯透露姓名,只是叮嘱每日一颗,数日便有成效。
找人验过药确认无误之后,张季鸿开始让江彻服用醒神丹,的确效果卓著,服用第一颗之后江彻终于入睡,也让官镜心松了一口气。官镜心打算等江彻神志清醒之后把江东流和她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他,总好过把秘密闷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