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的一方蓝天,狵风微末的身躯立足半空,口中吟唱着咒语,手中精致华丽的矛枪蓝光泛滥,之后变得柔和安定下来。
如捕食的猎鹰般双眼投过水汽云霭俯瞰湖底玄冰,狵风握紧矛身,深深向肺中吸进一口气,目光如电般凝视,尖利万分。
“要擦着身体过去,不能偏离分毫……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心田是那样火热,每一寸的皮肤都在颤抖,最后,狵风咬紧牙关,将方才汇聚全身的能量注于右手,一刹那间,破军飞矛湮没在层层蓝光之内,他暴喝一声,向着那漩涡的中心抛了出去。
要在岸边的三人看到那席卷而上的风中透出了一道微光由上至下地飞速划过,心中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流星般下坠的矛枪势如破竹无可阻挡,沈天和铁军都感觉到背后越来越耀眼的蓝色的风暴逼近,铁军疯狂挣扎着乱叫:“不行!我还不能死!住手!住手!”
沈天不以为然道:“估计死在你手里的人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铁军突然身体一滞,停止了动弹,之后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迎接那破空而来的无尽光芒,最后,钢铁的流星刺穿空气,斩风破浪,冲向了那被桎悎在玄冰之下的万兽霸王。
在最后一刻,铁军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便完全不知道沈天接下来的动作。
黑龙和白龙在飞矛击中冰层的一瞬间停止了龙卷风的继续肆虐,被风卷入的水和云突然爆炸散开,如滂沱大雨倾泻而下,被分开的水道瞬间填平,风止水息,浪潮重归平静。
位于冰层的沈天方才在击中的前一刻带着昏迷的铁军用半隔天保护着迅速冲进水壁,爆炸的力量被突然回复的水潮挡住,然而力量依旧恐怖非常。
在水中只听到沉闷如钟的震荡,大脑好像被一阵猛砸,风力涛涛涌出,只见飞矛钻入冰层直逼白龙,一路破冰碎铁,封绝蓝绫光是稍稍划过却突然断开,蓝芒不复。
月镜湖突然从底部爆出一层大浪,致使山河震撼,化作一座高大的水山突出水面,整座湖水沸腾状冒着不计其数的气泡,蔚为壮观,还浮出了许多冰块翻滚其中,看来是成功了呢。
不过实际上却不是如此,破军飞矛冲到龙爪处突然停下来了,这冰层的厚度比想象的还要厚,破坏而出的裂痕也只延续到那里。
“不是吧!到这份上了居然停下来了!”被包裹在半隔天做的茧中,沈天无语的大叫道,“老子连俊美的脸都搭进去了,怎么能在这时候搞这种乌龙啊?”
就在他发牢骚的时候,却看见那冰下的白龙正在疯狂挣脱剩余的封绝蓝绫,怒目如火,龙鳞泛光,之后银光骤然一闪,冰面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缺口被扩大了些许,之后又是强光突闪,能感觉到龙灵越来越强,湖水开始在翻涌。
沈天立刻带着铁军返回湖面,狵风看见他们两个马上飞来带到岸边。
就在此时,月镜湖往外映着白光,每每一闪而过就是一阵猛烈的震动,之后这股地震变得越来越强,世界似乎也在晃动,沈天紧紧抱着一棵树哭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了!”
“这种话你觉得像话吗!”三里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腰,紧闭着眼睛要在嘲笑他的胆小。
“那你就不要抓得那么紧混蛋!”结果往他后面一看,又是一个接一个抱着腰像是牛皮糖一样粘在一起。“想害死我吗!你们这群家伙!”
移山倒海的震动终于停息,伴随着一声气凌霄汉的霸气吼声,从月镜湖中突然跃出一条雄伟的白色巨龙,令人望而却步的威武神采再次现世。
不可一世,穿梭于群山弱水中,怒目而视气势汹汹,驰骋蓝天碧海,这白龙的美丽与威严竟是远在黑龙之上,细细的龙须随着他的喘息舞动,鳞甲如同千古琉璃玉,万年琥珀珠般闪现流光,银白的光点零落飞动,龙爪刚猛霸道,如群山一般经天纬地的气势。
它望着被乌云盖顶的天空,极具魄力地发出一声被束缚已久的神龙之声。
“喝啊啊啊啊。”巨龙雄威一出,八方万兽臣服,这一声龙吟震散了压城的黑云,立刻拨云见日,转瞬变山河!
沈天瞪大了眼睛,这银龙的豪情逸致调动他慷慨激昂的心,三里更是如此,怀着一种从高空跃下的畅快心情,对着白龙尽情地欢呼着,与身边的人拥抱着。连日来的努力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令人感动。
黑龙轻吟着与白龙同游晴空,小白龙雀跃着四处欢腾,在这月镜湖的天空之上,变成了一场龙的盛宴,成为沈天旅途中让他铭记一生的场景。
辛苦了那么多日,终于是成功完成了,他们一行五人跌坐在当场看着白龙欢快畅游,感受一家团聚的喜悦。
雷暴过后,天空又是一片碧蓝,雨水冲刷过的空气格外清心,月镜湖也终于回归平静,那一道龙卷风把这里所有的镇守兵力全部扫清,沈天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阵。
“刘不得,铁军你要怎么处置。”沈天问他。
刘不得略显无奈道:“我用玄土封印将他封闭起来,等……等蓝羽城的事情结束后再说吧。”不过一转脸就变得异常小人,更或者是为了掩盖什么,他奸诈道:“我这次出手可不是义务劳动,狵风大人,这次我是否能得到龙族的赏识,得他区区几万块金币来补贴这些日子的心酸呢?”
狵风突然加装没听到,“哇,今天腰特别酸呢!”
“狵风大人……”
“哎呀,好像腿也特别酸,兰香姑娘,介不介意帮我这上了年纪的人揉揉腿啊?”
“不准转移话题!”
“我才不要,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个都是软骨头!”
还是这么对男人有意见啊,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沈天那么好,难道是看上他了,想到这狵风又觉得,“不对不对,平常就像个假小子似的一身男人打扮,想象不出来会和谁成双入对的。”
大功告成之后难得的休息时间,大家都开始闲聊起来,话锋一转,狵风突然问兰香,“话说兰香姑娘为什么会加入摘星族呢?”
这话说起来,大家都突然来了兴致,三里也问道:“是啊,认识了也有段时间了,从没听你说过你是哪里人。”
兰香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干……干什么,问我这个干嘛?”
沈天若无其事说:“好奇罢了,平时看你总是一身男装打扮,可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的是女装,感觉和现在简直是两个人。”
兰香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什……什么两个人。”
“对啊,头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聪明的很,把那群人贩子耍得团团转,还和江冰卿大战了一场,可是我再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男装,却变得天真不少,总缠着我讲故事,完全没有了那个时候的样子。”
兰香尴尬地看着大家质疑的眼神,把帽子拉低至眼睛索性不看他们,不过瞪着瞪着,大家却说:“算了,谁家没点秘密,不问了,哈哈。”
这才让兰香舒了一口气,不过心情也变得不太好,此时狵风又说:“说到冰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唉……”沈天叹了叹气,“要说她也够可怜了,从出生之后就被骗了这么久,突然说这个龙帝害死了自己真正的父亲,换谁谁受不了。这么多年他肯定把江东流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偏偏江东流因为负罪感一直疏远她,才让她变得扭曲了。”
说到这,三里突然变得很激动说:“我知道,她做这么多事心里一定一直很害怕,这些肯定不是她的本意!”
都说说到最激动的话都是心里话,三里显然特别在意江冰卿,大家一下子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刘不得奸商本性露出来了,“好吧,等你回去之后我来操备婚事,宾客由龙族来请,礼金我来收,所有宾客的随礼不可低于十个金币,还有就是……”
“说什么呢你?”狵风难得地板起了脸,可没想到居然是说:“那是我侄女,你收什么礼金,要收也是我收,小心我让你先进大牢。”
沈天一愣,他还以为幽默的细胞已经从这快活完半辈子的铁板身上消失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调侃一下,还好,还有的救,估计是这些日子以来被大家的口才给传染的吧。
而话题的主人公三里通知一直低着头红着脸,兰香低头一看,“哈哈,三里脸红了。”
沈天捏着下巴假装很有生活的样子说:“上次我就在意了,你小子看见江冰卿可是非常的着迷啊,差点吧眼珠子掉出来,来,跟叔叔说,是不是发春……啊不……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三里挠了挠脸,支支吾吾的不敢抬头,“算是……一见钟情吧。”
还挺直接的,沈天一笑,“一见钟的是脸不是情,你得想好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要不然够你头疼的。”
狵风也是这个意思,江冰卿太过鲁莽,身边缺少一个能够正确开解他帮助他的人,三里要做到这一点还有些难度呢。
不过三里同志却很执着,“你们放心吧,这些事我还分的清楚。”
张三里的恋爱之路也许会很坎坷吧,毕竟作为初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谈话之时,沈天看见兰香突然靠在树边很是虚弱,样子很不舒服,心里一抖,不会吧,难道她也中毒了?
于是大伙连忙上去查看是不是有什么伤口,但兰香只是用很脆弱的口气说:“我没中毒,只是离开黑水晶太久,现在变虚弱了。”
“黑水晶?”三里奇道,“就是地底神殿那块超大的黑色水晶吗?”
听到黑水晶刘不得突然绷紧了心弦,狵风看见他的表情很奇怪,问道:“老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刘不得没有说话,兰香又道:“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黑水晶我们就能精力百倍,可是一离开没多久就会全身松软,我还是第一次离开那里这么久,没想到现在突然会无力起来。”
说起来,当初封印术就是被那玩意儿冲破的,不过铁军这么依赖黑水晶和封绝蓝绫都没有影响,多半是因为这玩意只对人有效吧。
沈天看她疲惫不堪的样子,伸手就问刘不得要百泽丹,可这老小子居然在走神,直到三里在他耳边叫了一声他才后知后觉的从怀里把百泽丹拿出来。
服下丹药后,兰香四肢麻痹瘫软的症状这才开始减轻,这时三里说:“刘不得,我太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铁军认识,为什么你好像知道黑水晶,为什么他要杀你,你还有什么是可以说的吗?”
三里索性一股脑把所有问题都扔出来,刘不得说也好不说也罢,起码不用再做明知却不问这种烦心的事了。他从没想过刘不得会这么有秘密,他们斗嘴生活进三年了,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刘不得了,没成想那些都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