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雾中的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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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语文张与寒假(上)

离去佳佳家玩已经过去了一周,日子倒是过的风平浪静,前排的洪飞睡觉,老羊在那放了个mp4在笔袋里看火影,佳佳在我旁边依旧是一复一日地记者笔记,红的绿的各种记号笔在桌前码成一排。我叼着根铅笔,目前课程不难,我学的还算轻松,回家翻翻资料书,尽管期末考近了,但是应该不难应付。我听着语文张的声音,眼皮子一会就耷拉下来了,突然张奶奶走下讲台到了我旁边,一声大喊:“李-昊-阳。”被这种拖音叫到名字,我感到格外不舒服,脑子一热,脖子一梗就回道:“干啥?”全班都笑了。张奶奶感觉收到了莫大的屈辱,眼镜在鼻梁上剧烈地哆嗦,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突然神情一缓,换成了一种尖锐地声音说道:“选背一段必背段落。”

我感到有些后悔,转念一想地就背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我背的深有感触,到后半段,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起来,但是处于一种变声期,我自以为的有磁性的背诵听在张奶奶耳里却是一种公鸭嗓子的腔调,再加上背的内容合情合景,大家笑得更欢了,刚才还是窃笑几声,现在已经有人笑得肆无忌惮了,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张奶奶的脸涨红成了一钟猪肝色,但还是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你站着听讲吧!别再睡着了。”说罢就转过身继续到讲台上讲课了。我拿起课本站起身来,游离了下视线发现佳佳用一种看智障地眼神瞄着我,我别过脸,伸出一只手挡住她的视线,再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脸红得不行,结果课本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张奶奶抬起头又赏了我一发瞪眼。从此张奶奶和我结了仇。

在临近期末的最后几周里,天气迅速转冷,枫叶还没来得及红就落了,我不得不裹着很厚的外套上学,到最后连围巾也围上了,我们高中并没有打开水的地方,小卖部在食堂旁边,离教学楼也很远,每天早上上课很早来不及吃早餐,便在第二节课后课间休去买个“汉堡包”吃,那个时候的汉堡包其实就是两片面包里夹着一块抹着番茄辣酱的鸡肉,它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那里的阿姨会帮你热一下,在晚秋,这种热食不仅饱腹还很暖胃,甚至阿飞经常说,感觉自己被治愈了。说到天气冷了时,城市会不时地起雾,对于我们学校,即使在这种起了雾的天,晨跑依然要照旧,每到何德熊跟在我们后面像赶鸭子一样,我们便累的气喘吁吁,倒不是由于我们还跑不过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而是他分明在跑道边看,见我们跑了一圈就哇呀呀地突然冲上来,以让我们跑出全力,佳佳时常跑不动了,冻得发白的脸上只余下两颊的微红,停下来扶着双膝大口的呼着白气,我便悄悄跑上去帮她把围巾重新围好,左手支着她的胳肢窝,右手搭着她的小手贴在我腰间,带着她小跑完。跑完后我们还要踉跄着忍着饿回教室上课,在教室里汗一下子挥发,皮肤冷的起小疙瘩。我们之中身体最好的是老羊,让他跑个八圈也不在话下,经常嘲笑我是百无一用一书生,而洪飞是苗而不秀,银样镴枪头。像老羊这样运动全能系,按理说应该很受欢迎,然而并不是,老羊无论对女生说话,就和和我们说话一样直来直去,因而颇受诟病。

因为上次的事,我和张奶奶明里暗里的交锋不断,我虽不愿和其开战,奈何每当那时总是在同学面前抹不开面子,于是结越结越紧,于是到了最后我已经是赤膊上阵了。每次课上张奶奶让我翻译文言文,背诵课文,我就在写作课上把议论文写成记叙文,把记叙文写成散文,把散文写成诗歌,最后就干脆是开始改写自己想写的内容了,我和张奶奶的交锋保持在见针不见血的状态,我对于她例常的课上点名保持配合,她对我自由的写作保持容忍,我们谁都不肯向对方屈服,直到我去她办公室的次数远远超过了语文课代表,而且张奶奶经常支使我帮她搬批改完的作业和其他东西,最后语文课代表干脆将担子卸下给我了,于是我这个语文课代表和张奶奶的你来我往越发密切且隐秘起来,同学们甚至以为我甚得张奶奶的器重,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的语文成绩竟考了年级第一,张奶奶对于第一在我们班上的喜悦远远盖不住对于第一是我的厌恶,以至于她甚至自己出资买了一堆语文辅导资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微笑着送给我,并让大家督促着语文课代表继续努力,因此就算是有一些觉得我和张奶奶之间气氛很怪的同学都打消了他们的想法,而我则是气的不行。

于是对于我和语文张的关系连向洪飞和老羊都无力说明,只有佳佳经常露出一副看透了的又可爱又可憎的笑容,但是我也没时间管这些了,我的心思全部放在高中的第一个寒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