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厅,安胥让人通知罗雪罗霜好好照看宜海宁空,又让人去室家添换一些日常用品,然后去了景玉睡了几天的,本属于他的卧房!
短短几天的功夫,这间屋子就充满了景玉的味道,尤其是临近床的位置,玫瑰的香气愈发沁脾!
床头,梁落禾送的香水瓶子静静地悬着,阳光透过瓶子折射出一室的五彩缤纷。
安胥摘下瓶子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室芳香。
门突然被推开,然后有脚步声来到床边,“少爷!”
安胥没有回身,只是更用力的握紧掌心的芳香,“要到了吗?”
“是!”
“拿来我看。”安胥转身,罗雾立刻把一个精致的透明玻璃盒递上。
玻璃盒的花纹是很简单的波浪纹,其内有三个形状各异的香水瓶子,拿到手里,安胥只觉玻璃盒光滑细腻如婴儿的肌肤,细看才发现,玻璃的纹理全在里面。
安胥无奈一笑,可能也只有梁落禾会不计后果地用这种盒子装东西!
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借着香水的淡淡红色,安胥看清了三个瓶子的形状。
小手指长的月牙形,里面有些许金沙。
稍长的郁金香花株形,能看到里面游走着几滴油珠。
还有葫芦状的,一只珊瑚虫标本活灵活现。
安胥手中的瓶子是脚丫状的,里面漂浮着玫瑰花蕊。
虽然知道仅靠这小小的香水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是它挂在那里,景玉的情绪就真的好了,不管是不是它的作用,安胥都愿意相信!
细细看过后,安胥拿出月牙瓶和月牙瓶下的小木塞,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递给雾,“把盒子交给罗霜,她知道怎么处理。”
“是!”罗雾双手接过,转身离开。
出了房间,罗雾的手臂还保持接过玻璃盒的姿势,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辜负他家少爷的良苦用心!
。。。。。。
出了餐厅,景玉发现念祺轩的人又恢复正常,一波一波的人来来回回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压下心头的慌乱,景玉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正常。
罗雨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她不知道景玉为什么怕这些人,她只知道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少爷就把念祺轩的人都撤了,整个念祺轩,景玉目所能及之处,除了她就是少爷!
快步回到卧房,景玉坐到她最熟悉的床上,小手紧握,安静得过分。
罗雨也坐到床边,握着景玉的手,笑着安慰:“别怕,有我在!”
景玉抬眸,看了一眼罗雨,然后靠在罗雨肩头蔫声不语。
安胥进来时,景玉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
为了不给景玉留下印象,他们再一次走了地下通道。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呼吸熟悉的空气,一切本该变好,可景玉的身体却如陆恩祺所说那样迅速亏空,还没到室家就已经支持不住,靠在安胥怀里昏昏沉沉。
安胥满心懊悔,如果知道是这样,无论如何他也会让陆恩祺给景玉诊治一番!
到了地下停车场,景玉想说自己走回去,可才睁开眼,头就天旋地转,无奈,只能任由安胥抱她进去。
从开始感觉不适到回到室家,整个过程景玉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安胥心急如焚,进了卧室,不等把景玉放在床上就安慰说:“别怕,我这就去找医生!”
“不用。”景玉摇头,有气无力。
安胥也摇头,虽然景玉看不到。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安胥半跪在床边,整理景玉贴在脖颈上的头发。
“你别去,我撑得住!”
安胥心疼,她撑得住,他撑不住!
想到景玉可能有的顾虑,安胥强调说:“你放心,我们找中医,只是把脉,不做别的!”
“安胥!”感觉脸上的手离开,景玉睁开眼拉住安胥,“我真的觉得还好,在我承受的范围内,如果到晚上还是这样就听你的,好不好?”
安胥很想一意孤行,可是面对景玉的乞求,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景玉感激一笑,放开安胥的双手,安心地闭上眼睛。
安胥保持最初的跪蹲姿势守着景玉,看景玉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时而屏住呼吸,时而深呼吸,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随着景玉的变化而起起伏伏。
以前他也碰到过景玉经期不适,可那时景玉只是躺在宜海宁空的二楼休息,并无大碍。
现在,她只跟了他一个月,他就把她弄成了这样!
动作轻柔地给景玉擦完汗,安胥看见景玉盖的被子有下滑的趋势,便直起身把被子向上拉了拉,不想动作稍稍过大,牵动了还未来得及脱下的西装外套,口袋里相拥而眠的香水瓶子因碰撞发出清脆的鼾声!
安胥后知后觉地掏出瓶子,托在掌心看了一会儿,示意罗雨把带木塞的脚丫挂到床头,然后更用力的握紧手中的月牙!
渐渐地,景玉的呼吸变得平缓,额头的冷汗不再出了,眉头不再皱了,身子不再不经意地抽搐了!
安胥提着的心终于平复,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到了晚上,景玉已经能下床走动,除了身上无力,胃口不好,已无大碍!
安胥已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熬过这漫长的六小时,短短六小时,每一秒都无限难捱,他能且唯一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眼睁睁看景玉痛,眼睁睁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