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点到七点,每一秒都是煎熬,安胥暗暗告诉自己,只要景玉没事,要他怎样都行,哪怕是放手,他认了!
可是景玉,你在哪里?
任丹丹也心急如焚,不顾脚上的伤,在大厅走来走去。
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景玉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几个年轻人驻足在门外,见门上挂着停业中的牌子,口里念叨着:“这家花店真奇怪,情人节竟然关门!”
情人节!对,情人节!
突然,任丹丹想起来了!
托着半残的脚,任丹丹挣扎着跳上楼梯,但脚踝针扎似的疼,让她再移不得分毫,无奈,任丹丹只能叫安胥:“安胥,你去楼上,看看景玉的身份证在不在,在床头柜第二层抽屉的白色盒子里。”
闻言,安胥迅速奔上楼。
白色盒子中放着各种卡,翻过几次,安胥确定没有身份证。
得知身份证不在,任丹丹重重松了口气,看着安胥,语气带着几分轻松:“你能查KTV的顾客流吗?景玉有可能……”
“罗雨!”安胥等不及任丹丹说完便命令罗雨去查。
景玉真的在KTV,而且是刚去不久!
听到这个消息,安胥整个人都软了,瘫坐在楼梯上,急促地呼吸,好像要把憋了几个小时的气一齐呼出!
。。。。。。
车上,安胥恢复如常,状似无意地问:“没见过你们去KTV?”
任丹丹看了一眼安胥,还算和气地说:“景玉我俩都五音不全,以前都是娜娜她们张罗着去!”
“景玉怎么会自己去?”
“我也不清楚,但是去年情人节她就闹过一次失踪,彻夜未归。后来我们问她,她说去KTV过情人节了!”任丹丹边想边说。
到了那家叫做绿宝石的KTV,安胥和任丹丹没有立刻去找景玉,而是去了监控室。
绿宝石远离市中心,位于东郊,虽然位置欠佳,但装修极豪华,音效在整个A市屈指可数,所以客流量很大。
“安总!”监控室外早有人在等候。
安胥停住脚,问:“人没事吧?”
“没事,我们已经将景小姐周围的包厢清空,外面也有人守着。”
“撤了!”安胥吩咐,然后体贴地扶着任丹丹走进监控室。
任丹丹扭头看着安胥,不可思议地问:“怎么感觉你是这里的老板!”
安胥莞尔,难得露出笑容,“这是陆氏的产业,任组长,你该好好熟悉熟悉陆氏的产业圈了!”
“啊!”
“好了,小心台阶!”
。。。。。。
画面切换到景玉所在的包厢,安胥和任丹丹都屏住了呼吸。
景玉没有唱歌,而是躺在沙发上发呆,眼睛无神,眼眶泛红,偶尔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任丹丹仔细看了看,静静的样子还是平时任她捏来揉去的景玉,没什么不同!
十几分钟后,任丹丹发现问题,景玉在单曲循环一首歌。
她没听过,于是便在另一台电脑上点开了景玉循环的歌——独家记忆!
任丹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MV,挺感伤的故事,但那又怎样,故事毕竟是故事,不至于着迷!
第二遍的时候,她着重看了歌词: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
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
没联络孤单就像连锁反映
想要快乐都没力气
泪雨世界像场灾难电影
让现在的我可怜到底
对不起谁也没有时光机器
已经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
现在我拥有的事情
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
在我感情的封锁区
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问题
泪雨世界像场灾难电影
让现在的我可怜到底
对不起谁也没有时光机器
已经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
现在我拥有的事情
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
在我感情的封锁区
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关系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
现在我拥有的事情
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
在我感情的封锁区
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限期
……
看完后,任丹丹把视线移回监控机,没有说话。
安胥站在任丹丹身后,如同置身寒冬腊月,内心暗涛汹涌,原来,景玉的失踪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画面中,景玉突然坐起身,把桌上的纸袋倒扣,猛地,一堆毛茸茸的小东西潮水般争相涌了出来。
今天之前,安胥不认识这些东西,但就在今天下午,在宜海宁空,罗雪告诉他这是狗尾巴草,景玉收到的那束花全是它!
景玉拿起两根较大的狗尾巴草,并排捏住,然后又拿起一根,从两根的根部开始往上缠绕,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最初的两根狗尾巴草只剩下两三厘米的长度,毛茸茸的,像兔子的耳朵!
景玉捏着成品在脸上蹭了蹭,像个孩子开心地笑了!
只是当她松开手,狗尾巴草以极快的速度解体,让她措手不及。
景玉慌张地抓起它们,试图修复,可动作不似先前从容,心态没有刚刚淡定,她越是着急,小兔子就越不肯出现!
最后,景玉急得哭起来,泪由一滴滴变成一串串,打湿小兔子的残骸。
景玉哭得伤心,趴在桌上长袖一挥,桌上的狗尾巴草便被扫至桌面,散落一地。
但随即,她又后悔了,躬下身子,一根根去捡,可狗尾巴草太多,捡不过来,只能跪在地上,看着它们哭。
起初,景玉只是暗暗落泪,渐渐地,她失控,伸手捧着狗尾巴草疯狂地笑起来,眼泪滴在地上,也滑进嘴里。
景玉越笑越厉害,笑得狰狞,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瘫在地上手脚抽搐。
任丹丹见状,忙起身奔去。
安胥看呆,愣愣地杵在原地,这样无望的哭泣彻底击垮了他。
以前,景玉哭,他多少能从她的眸中捕捉到一些心痛、委屈之类的东西,可是这次没有,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景玉,你真的爱他至此吗?
转身跟上任丹丹,安胥搀着任丹丹一起去包房。
。。。。。。
推开门的刹那,争涌而出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景玉魔性的笑声!
“景玉!”任丹丹大叫一声,一瘸一拐奔向景玉。
听到叫声,景玉茫然地抬起头,待看清是任丹丹,一头扎到任丹丹的怀里,放声大哭。
任丹丹抱着景玉,只是轻一下缓一下地拍着景玉的背,静等景玉哭够。
可景玉的泪就像泄了闸的水,怎么哭都哭不够,似乎要把此生的泪流尽才肯罢休!
“景玉,别哭了,不哭啊!”任丹丹不再放任不管,开始劝。
景玉置若罔闻,仍是哭,哭到筋疲力尽,直至昏厥。
景玉昏过去的那一刻,安胥猛地冲上前,将景玉搂在怀里,伸手去掐景玉的人中。
慢慢地,景玉睁开眼,看到安胥,眸光闪烁了几下,扭头不言。
“喝点水!”安胥接过任丹丹端来的水,送到景玉嘴边,景玉犹豫片刻,终是张嘴。
喂完水,安胥把景玉抱到沙发上,然后退到一边。
不管怎样,他躲的远远的就对了!
任丹丹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扒着沙发,握着景玉的一只手,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可让我好找,以后不许再玩这种游戏了!”
“丹丹……”景玉欲语泪却先流,声音沙哑异常。
任丹丹抽出纸巾,擦掉景玉眼角的泪,安慰说:“没事!没事!”
“你为什么不问我?”
任丹丹摇头,脸上挂着舒心的笑,“你不想说我不勉强,别哭了!”
景玉攥着任丹丹的手,抵在胸口,几次张口无声!
“丹丹,我……我……我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