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循环,任丹丹不知疲倦地为难仲恒。
可反观仲恒,笑眼眯眯,和颜悦色,脾气好到不能再好。
“丹丹,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了啊!”吴丽梅看不下去,曾这样规劝。
任丹丹点头,淡淡一笑,依旧我行我素。
转眼,来台北已经半个多月。
这半个月,说真心话,谁过的都不痛快。
启尚的案子已接近尾声,景玉也将在两天后飞来台湾小聚,任丹丹的心闷闷的,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
“丹丹姐!”伊尹推开任丹丹房间的门,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任丹丹所在的沙发处。
“丹丹姐!”伊尹叫道,声音软软,无尽哀求,明天就要去庄园了,如果丹丹姐和恒还是这个状态,安大哥怎么办?
任丹丹冷哼,斜着眼瞥了伊尹一眼,然后抱着薯片挪向一边,“干嘛,我看电视呢,别来烦我!”
闻言,伊尹咬唇,眼眶渐渐变红。
任丹丹叹气,烦躁地扔掉薯条,转过半个身子正视伊尹。
都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为什么伊尹的眼泪比女人的还好用?
“说吧,找我什么事?”任丹丹投降,对于伊尹,她终究做不到恶言恶语相向。
“我……”伊尹犹豫,绞着手指心虚地别过头。
“伊伊!”任丹丹皱眉,声音提高了八度,“伊伊,咱们有话说话好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别靠色相博同情了,因为她真的招架不住。
“丹丹姐,你别,别和恒闹了……行吗?”如若蚊蝇的声音,伊伊低着头,不敢面对任丹丹。
“伊伊,连你也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不是!”伊尹否认,想也没想就抬起了头,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来劝我?”任丹丹轻笑,平静地反问。
“因为,因为……”伊尹垂眸,因为了好久,才说出心中的担忧,“丹丹姐,景玉姐和安大哥就要来了,你先忍一忍好不好,就几天,几天就好!”
恒说了,过了这几天安大哥就要走,他希望为安大哥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几天……”任丹丹冷笑,反复斟酌这两个字,如果只有几天就好了,但不是啊?
“伊伊,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把你的恒和安大哥当成朋友来看的。朋友分很多种,他们俩是最难得的那一种。”
没有利益的牵绊,没有目的的纠缠,他们做朋友,单纯的,只因为彼此欣赏,看对了眼。
“他们做什么我都能容忍,可唯独景玉……我忍不了,也不能忍,他们怎么能……”
任丹丹哽咽,眸中蓄满了晶莹。
伊尹抿唇,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丹丹姐,我求你,就几天,真的,几天就好,安大哥真的爱景玉姐,很爱很爱,你别让,别让奶奶知……知道,好不好?”
说到最后,伊尹泣不成声,滑坐到地板上,伏在任丹丹的膝前埋头痛哭。
“伊伊,他们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我,我,我……”
“你真的爱仲恒吗?”
“我,我……”
“就算你爱仲恒,安胥怎么解释,他值得你这么做?”
伊尹不言,抿唇看着任丹丹,坚定地点了点头,值得,当然值得,虽然安大哥不承认他,但在他心里,安大哥一直是哥哥,他崇拜敬重、无所不能的哥哥。
“丹丹姐,伊伊求你,求你……”
说不出埋藏在心底的话,伊尹只能一遍遍哀求。
任丹丹冷哼,伸手抹掉眼角的湿润,自嘲而道:“好,我答应你!”
反正已经答应景玉不会让奶奶知道,她的怒火也该告一段落了,就,就暂且遂了安胥的意,又能怎样?
劝好了伊尹,整理好了心绪,任丹丹主动提出去给仲恒送宵夜。
其实,这些日子,仲恒的示弱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怒火熊熊,她实在做不到因为眼前的小恩小惠就忘了景玉受的委屈。
豪华的总统套房,仲恒带着黑框眼镜坐于书桌前,眉眼间满是疲态。
“丹丹?”听到脚步声不对,仲恒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迎上前,“你怎么来?”
任丹丹莞尔,心下了然,原来伊尹的所作所为都是他一人之愿。
“没事,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下一场戏做好准备!”
仲恒挑眉,语气中带着感激,“放心,随时准备着呢!”
“那就好,早点睡吧!”说完,任丹丹带着淡淡的哂笑,转身离开。
还真是xia贱啊,他们已经这般欺负她们了,她竟然还想着仲恒连日的苦辛。
她恼,恼安胥色迷心窍,恼仲恒知情不报、甚至狼狈为奸,可更多,她恼自己,是她瞎眼看错了人,是她引狼入室,才害的景玉有苦说不出,有怨不敢吐。
一诺千金,任丹丹当得起这四个字。
从夏末到秋初,整整一个月,她无时无刻不在遵守着和景玉、和伊尹的承诺。
有时候,看似艰难的承诺实则轻松无比,就像她,很多个瞬间,她几乎以为景玉和安胥在一起是因为两情相悦,多么可笑!
是啊,可笑!
太多太多可笑的事情等着她们,比如,安胥走了。
一声不哼,静悄悄地,走了!
这一次,她没资格发泄了,而有资格的景玉,却什么都没说,就像平常一样,谈笑自若。
突然,任丹丹满心疑惑,她所谓的对安胥仲恒心寒是大吵大闹,那景玉的云淡风轻又算什么呢?
究竟,他们的所作所为寒的是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