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醒酒汤,任丹丹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说中饭不是,说晚饭也不是的饭,然后有说有笑地上了楼,就好像昨天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景玉,辛苦了!”任丹丹道,感动没有,满满的都是心疼,因为在她看来,景玉给她收拾屋子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她的房子太大,收拾起来太累人。
欧式的小洋房,总共三层,上下加起来足有千平米。
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爸爸妈妈的痕迹,是任丹丹唯一不能割舍的身外之物。
景玉不以为然,因为就算任丹丹是清醒的,和她一起收拾屋子,她也不见得会比自己一个人收拾轻松。
有时候,没人捣乱,反而做的顺手。
“是啊,我好辛苦啊,所以晒衣服的活儿你就多做点吧!”说着,景玉把头探进衣柜,掏出好几摞衣服,塞到任丹丹怀里。
A市这边的习俗,过完年要把衣服之类的东西拿出来晒一晒,去去陈年旧气。
元宵节是年结束的标志,所以说这顿酒喝的及时,否则景玉还得抽时间专门来任丹丹这里做女佣。
任丹丹挑眉,抱着衣服,鼓着腮帮,一股脑把衣服扔到床上,然后跪坐在床边,认命地整理衣服,她最烦做这种事了!
“哎,幸亏有你,要不我才不做这么无聊的事呢!”
“怎么会是无聊的事?难道你要把去年的霉气穿在身上?”
对于习俗这种事,景玉已被完全洗脑,古板得很啊!
任丹丹摇头,吐了吐舌头,不再和景玉做无谓的争论。
整理完青青的房间,任丹丹跟在景玉身后,磨磨蹭蹭地来到自己的房间。
景玉收拾房间的时候她还在睡,所以这里自然没被收拾过,然后就像猪窝一样乱……
若在平时,景玉一定会劈头盖脸把任丹丹训斥一通,毕竟这种翻身为主的机会不多,可是心里装着事,两人明显安静了许多。
一个人收拾衣架衣橱,一个人整理床铺,房间里不时传来布料的抻扯和摩擦声,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景玉发现那件青灰色的男士大衣。
“丹丹,这衣服……”
景玉的第一直觉就是衣服是成俊的,难道丹丹和成俊又发生了什么吗?
“瞎想什么呢?”
看到景玉神色不对,任丹丹丢下手头的被罩,快步来到景玉跟前,“这是昨天,不,是前天,前天晚上我去参加慈善舞会,被某个变态换了的衣服!”
“换了的衣服?”景玉皱眉,有些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换了的衣服?
“就是过年的时候咱俩去逛街,你花了两千大洋给我买的呢子大衣,被换成了这个!”
“啊?”景玉目瞪口呆,怎么会有这种事?
虽然她对衣服的布料研究不多,可手里的这件明显比她给任丹丹买的好,而且一个男士一个女士,有什么好换的?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了!”任丹丹甩手,拿过景玉手里的大衣,里外翻看,“哎你说,如果我把它放到网上的二手市场,会有人买吗?”
“……”
景玉满头黑线,“丹丹!”
她该表扬任丹丹有经济头脑吗?
一件来历不明的衣服,就是扔了也不会卖,这才是任丹丹啊!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山穷水尽了嘛,得为以后的柴米油盐做打算啊!”
山穷水尽?
景玉皱眉,抬眸看向任丹丹,表情严肃,“丹丹,你说你见到成俊了,是怎么回事?”
任丹丹眸色一怔,神情僵了几秒,然后抿了抿唇,无所谓地笑道:“他是张总的乘龙快婿,昨天张总去看我们竞标,张馨丹带着成俊也去了。”
“你们,你们……”
“哎呀,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什么都没有!”任丹丹摆手,转身走到阳台的躺椅处,一屁股坐下。
景玉不信,跟着坐到任丹丹身边,一脸凝重,“丹丹,你别瞒我,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任丹丹瞪眼,语气颇冲地反问,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你,你……不爱他了?”景玉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不爱了!”任丹丹抽出被景玉抱着的手臂,声音高八度地回道,“景玉,你该不会以为我和成俊会再发生什么吧?”
景玉没有说话,但表情代表了一切,她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任丹丹冷笑,捏了捏景玉泛白僵硬的小脸,无语叹道:“景玉,我已经不在乎没感觉了,从他走的那天开始,我和他就结束了,我伤心我喝酒,是因为我得找工作,我好不容易奋斗来的职场就这样没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找工作?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一连三个问句,景玉把“傻愣”发挥到淋漓尽致。
任丹丹忍不住笑出声,揪着景玉的头发,好脾气地解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有过去的,他整天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舒服,而且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指挥,服从他的支配?我要开心地过每一天,没有他的每一天!”
景玉点头,似懂非懂,眉心紧蹙。
“好啦,笑一笑,人家李白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呢,我任丹丹有手有脚,离了盛德照样能活的很好!”
按理说,任丹丹能有这样的想法,景玉高兴都来不及,可是谁能告诉她李白什么时候和五斗米扯上关系了?
“丹丹,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是陶渊明,不是李白!”
“哎呀,都是写诗的,都一样啦!”
“……”
景玉无语,一个西晋的,一个盛唐的,前后差了三四百年,能一样吗?
不过,以任丹丹对文科的热爱程度,没把李白说成李明,景玉就该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