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室家,安胥脱下外套就去厨房准备晚饭。
景玉诧异,她只知道仲恒会做饭,但是安胥,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面对一堆锅碗瓢盆,安胥语气有些冷硬。
“哦!”景玉应了一声,乖乖跟进厨房。
安胥已经把洗好的菜放到案板上切,双手缠着绷带,景玉不知道该做什么,犹豫了半晌,终是开口问道:“我要做什么?”
“想吃什么,粥,米饭,面?”安胥忙着切菜没有回头。
“都……面吧!”都字才出口,安胥的脸就僵了,景玉连忙改口说面,看到安胥多云转晴的脸,景玉不由地松了口气,“隔壁还有些手擀面,我去拿来。”
“一会儿我陪你去!”
安胥的话让景玉逃离厨房的念头化为泡影,无奈,她只能站在一旁看安胥切菜。
安胥的刀工不差,若是以刀工论厨艺,他和仲恒该是旗鼓相当的。
拿面时,景玉速战速决,没在她的小窝多逗留一刻,安胥看在眼里,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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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天然气,安胥转身看向景玉,景玉会意,指导道:“先放油。”
“好了!够了!多了!”景玉一个不留神,安胥便把半桶油倒在锅里。
“很多吗?”安胥似乎也意识到多了。
面对小半锅油,景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别!”见安胥要把油倒进水池中,景玉连忙阻止:“倒在碗里吧,还能用!”
最终,安胥按照景玉的指示,留了适量的油在锅中,然后按照景玉说的做好准备。
放菜时,因为菜里有水,油飞溅而出,早看出事情不妙的景玉扑上前挡在安胥身前,手溅上了星星斑斑的油滴。
不清楚状况的安胥愣住了,待他反应过来,忙抓住景玉的手查看伤情,
“过来干什么?烫到怎么办?”安胥拧眉吼道,景玉手上红色的斑点刺痛了他。
景玉抽出手,后退一步,疏离道:“我没事,你去看看菜,可以加水了。”
安胥懊恼极了,每一次都是在他眼皮底下让景玉受伤,无力感充斥着每一个细胞。
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安胥把水和面条一股脑儿全部倒入锅中。
“擦擦手吧!”突然,景玉递上毛巾。
安胥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不知何时鼓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
侧头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景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安胥激动地抱住景玉,急切地问:“你关心我,你还在乎我,是不是?你还在乎我,景玉!景玉!”
景玉不动,任由安胥抱着。
“我们不这样了好不好,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安胥把头埋进景玉颈窝。
景玉不言,抿着唇,沉默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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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安胥却吃的津津有味,认为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饭。
吃过饭,安胥去浴室放水。
虽然给景玉洗澡时,两人都是赤身裸体,但安胥一直本本分分,没做出什么格的举动。
擦过药,景玉看着安胥手中夸张的长绷带,不由地缩回手,问道:“能不裹吗?”
“不行,这药容易挥发,不能频繁擦,只能裹着。”说着,安胥拉过景玉的手,认真地裹起来,一边裹一边安慰:“再忍忍,两天就好!”
包扎完,安胥握着景玉如粽子的手,沉默了片刻,自责道:“对不起,总是让你受伤!”
安胥的忏悔让景玉整晚波澜不惊的脸有了变化,眼眶微微泛红。
“时间还早,你自己安排,早点睡儿。”安胥吻了景玉的额头,然后拿着公文包去了书房。
安胥近乎躲闪的举动让景玉琢磨不透,呆呆地看着安胥离开,直至不见人影。
不大的客厅只剩她一人,静谧来袭,景玉如临梦境,突来的变故,漫长的煎熬,竟然如白驹过隙,恍惚只是她不经意间的一声叹息,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景玉走到书架前,手指缓慢掠过书脊,与每一本书的接触都像一场简短的会晤,不真实感再次降临,迷茫、懵懂纷至沓来,景玉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终于,手指停止前进,来来回回摩擦着四个字——呼啸山庄。
四个字,硬生生把景玉拉回现实。
这是景玉看的第一本外国名著,由于看的时间过早又只看过一遍,以至于她忘记了每一个人的名字,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书中的每个人都既可怜又可恨,她找不出一个好人。
景玉不喜欢这样的文章,太过现实,是她不看第二遍的原因。
既然是虚幻,为什么不制造点美好呢,否则虚幻与现实同出一辙,人又该到哪儿寻求寄托呢?
如她,又该去哪儿觅得些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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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胥忙完已经接近凌晨,开门的一刹那,目光与景玉不期而遇。
忽略掉景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强压下内头无言的落寞,安胥轻轻勾了勾唇角,淡淡说道:“不是让你先睡吗!”
“睡不着。”景玉老实回答,安胥的样子很憔悴,她看了有些不是滋味。
安胥躺下,把景玉搂在怀里。
蓦地,景玉的身体僵住,呼吸变得小心翼翼。
“别怕,只是睡觉!”安胥轻声说,暗示景玉他不会做。
月光如水,轻柔似纱,透过眼睛照到心头,抚平了些许伤痛。
“有心事?”安胥收回横在景玉胸前的手,摩挲景玉柔顺的长发。
景玉沉默,顿了许久才幽幽开口:“我和丹丹通过电话。”
语气不似先前冰冷,也没带过多感情。
“她在休假。”安胥把景玉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这才是缘由!
任丹丹去美国出差是他安排的,已经六天了。
“如果我说丹丹出差只是巧合,你信吗?”话落又是很长的沉默,就在安胥以为不可能等到景玉的答案时,景玉说:“我信。”
“景玉!”安胥扳过景玉的身体,撑在景玉上方,眼睛黑亮黑亮,如宝石一样闪烁的光彩,有着无法掩饰的欣喜和质疑,“你相信我?”
景玉微微点头,不敢有大动作,此刻他们的姿势太过危险。
“让她去真的只是巧合,但现在还不能让她回来。”安胥解释,“以她的精明,我们的关系瞒不过她,如果你想让她早点回来,就赶快适应,景玉,只要丹丹回来,你就不用每晚都陪我回这儿!”
闻言,景玉的眼睛也如宝石闪烁着光彩,黑亮黑亮的,有无法掩饰的欣喜和质疑。
安胥躺回床上,抱着景玉,细语叮咛:“我说话算话!”
既然我肯丢掉一切来你的世界蜗居于此,就不怕成为你的其一,等在你可能降临的时刻!
景玉,我妥协至此,卑微至此,是否能换来你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