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丹丹做完月子之后,就被仲老太太接回蓝鑫苑,而景玉,和倪凤霞回了富田村。
春寒料峭,正午的阳光却如四月的暖阳,温暖异常。
周日,休班的李大山带着妻儿前来探望将来可能会是他儿媳的安玉,却被安胥堵在门外。
“安玉在午睡,不能见你们!”
李大山皱眉,无语至极地看着安胥,“安胥,咱不带这么玩的!”
当初是谁死缠烂打,死乞白赖地嫁女儿,现在倒好,一个比一个藏的严实,至于吗?
他们家小山又不是非安玉和袋鼠不娶!
“大山娜娜,你们别理安胥,快进来坐!”景玉笑着打圆场,这种事她已无力再训斥安胥,因为不管用她怎么说,安胥全当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
景石抱胸靠在一旁,抿唇看笑话,今时今日的场景,他早已料到,不过,他没想到安胥护女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把客挡在门外倒也罢了,可是景玉居然不生气,要变天啊要变天!
“涵涵,走,咱们带弟弟去你的游乐园玩!”看够,景石招呼景思涵,带着李小山去了东院的小游乐园。
他们怕女儿被抢走,他可不怕!
李小山已经学会走路,但总是深一脚浅一脚走不稳,徐娜也不担心,转过头,丝毫不见外地朝景石交代:“景石哥,小山走不好,你牵着他点儿!”
说完,也不管景石有没有照做,回头和景玉说笑:“玫玫有了,你知道了吗?”
景玉点头,莞尔笑道:“知道了,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嗯,真不容易,总算熬到头了,沈伯父身体好了,玫玫和伯涛也能安心要孩子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中午,徐娜和李大山在景家吃过午饭,下午,安胥和景玉便带着安玉和二人回了A市,然后和任丹丹肖墨一起,去探望养胎在家的丁玫。
安胥的奶爸身份适应很快,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景玉帮忙,他一个人就能打理好安玉所有的吃喝拉撒。
也正因为如此,他和景玉的行动不受限制,常常富田村住几天,就跑去蓝鑫苑凑几天热闹,然后回室家躲两天清静,再去宜海宁空和众多新老面孔混个脸熟。
如此周而复始,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
这天,景玉和杨雨欣正坐在念祺轩的后院聊天赏凤仙,突然梁落禾和宁昭祺急匆匆地赶过来。
“景玉!”
“嫂子!”
“怎么了?”景玉回头,轻轻莞尔,她从没见过宁昭祺这样心急过,印象中,宁昭祺是个如冰潭一般宁静无波的女子。
“安胥和恩祺要打起来了,谁都劝不住,你快去看看吧!”梁落禾嘴快,顾不上喘气,一口气把话讲完。
“打起来?”景玉诧异,和杨雨欣面面相觑。
安胥和陆恩祺?
任谁打起来,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啊?
“落禾,你确定是安……”
“哎呀,确什么确,快跟我走吧,到了不就知道了吗?”梁落禾不给景玉质疑的机会,拉起景玉就走,“昭祺,你和雨欣一起,我们先走了啊!”
一路上,景玉问了不下十次为什么,可是梁落禾一问三不知,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无奈,景玉只能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期待车子快点到达思祺楼。
安胥和陆恩祺,兄友弟恭,好的不能再好的典范,怎么会打起来?
景玉想得脑仁发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好不容易熬到思祺楼,车子没停稳,景玉便推开车门,小跑着奔进思祺楼。
“哥,事情没那么严重,不用走这一步,你还要我说几遍?”
“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教!”
“呵,既然不用我教,又何必来找我,你已经不是神龙中人,没资格再用神龙的东西!”
“你……”
“安胥!”
景玉驻足听了几句,可依然是云里雾里,听出不任何眉目,所以只能出声叫住安胥。
安胥回身,看见景玉站在厅前,眸中闪过些许慌乱,“你怎么来了?”
景玉抿唇,不答反问:“这话该我问你吧,趁着安玉午睡偷偷跑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安胥语塞,拧着眉不知如何作答。
“他跟我要绝精的药水,而且是无限期的……”
“恩祺!”
安胥想要阻止已经晚了,陆恩祺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大厅里每一个人的耳中,包括景玉。
“哥,原来你在和恩祺要药水,好不容易解了,你怎么又……”郦存祺的话消匿在安胥凌厉的眸色中。
景玉的身体在陆恩祺的调理下,已经初见成效,可往事历历在目,尤其是景玉怀孕时的种种,安胥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不能再要孩子,也不能再有孩子,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他喝下药水,让怀孕的几率直接降至为零!
景玉震惊,她不会忘记当初在宜海宁空,安胥看见她吃避孕药时的震怒,还有安胥和她讲述过去时,眸中的愧疚与惋惜。
安胥是喜欢孩子的,也极其在意自己能不能生育,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可为什么……
不想去深究内心的疑虑,景玉拉起安胥的手腕,转身朝外走去。
安胥不动,看着景玉的背影静默不语。
“安胥!”景玉有些急,甩开安胥的手,怒目相对,“跟我走!”
安胥摇头,眸中的慌乱被淡然取代,“景玉,你就让我喝吧!”
“我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一个,你还想怎样,不相信我吗?”景玉失声大吼,颤抖的嗓音暴露了她心底的失望,她努力把他往正常人的轨道上带,可他却停滞不前,甚至要倒带回转,这让她怎么不心寒?
“不是这样的!”看到景玉眼中的晶莹,安胥有些慌,“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景玉凄凉一笑,明知故问。
安胥摇头,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开口:“我不能让你再怀孕!”
景玉不言,咬着下唇,鼻头发酸。
“景玉,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你再怀孕!”安胥挺直胸膛,坚定地重复。
生,他接受不了景玉再次受苦。
不生,他承担不起景玉堕胎带来的后果。
所以只能走这一步,以前他是被迫的,可这次他心甘情愿,处境不同,心境也不同,他不会再耿耿于怀。
“景玉!”安胥哀求。
景玉哽咽,用力地咽了两口唾沫,然后大步走到陆恩祺面前,“有没有副作用?”
陆恩祺拧眉,掂量了几秒景玉话里的意思,然后照实答道:“没有。”
“可以给他,但药效不许超过一个月!”
“好!”陆恩祺大喜过望,连忙点头。
景玉苦笑,回身看向安胥,无奈低语:“我已经让步了,你也……”
话没说完,景玉便被快步走来的安胥搂进怀里,“听你的,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