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胥扑了空,当他到达Z市,却得知景玉已经在几个小时之前离开。
安胥去了景玉住的旅馆,在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房间里,找到了景玉存在过的痕迹。
半满的纸篓,全是攒成团的纸团,安胥坐在床尾,将纸团一一打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每一张纸上都是触动他心灵的九个字,他对景玉的情不正是这样吗?
Z市不大,比A市小了一倍还多,景玉住的旅馆属于中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安胥站在狭小的窗前,望着窗外不能称之为景色的景色,眉心紧锁。
不甚宽阔的街道,店铺林立,拥挤而烦乱,他实在想不透,这里有什么值得景玉特意跑一趟,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收回视线,安胥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瞥见了卡在楼下铁窗架上的纸飞机,景玉特有的折法,他不会认错!
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安胥飞快地跑到楼下,也不管房间是否有人居住,抬脚就踹,轻松地拿到纸飞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长恨此情非我有,愿结来生未了缘,马,祝君安好!”
安胥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景玉此行的目的不单纯!
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实赤裸裸地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正视,景玉心里有人,不仅有人,还被她隐藏地如此完美,完美到无人知晓!
“马,马,马……”安胥默念。
从旅馆出来,安胥面无表情地问:“这几天她见过什么人?”
“景小姐什么人都没有见过,昨天下午去了趟南山,其他时间不是躲在旅馆里就是在坐公交。”身后的人如实回答。
公交?
安胥皱眉,跑到Z市来坐公交?
“去查Z市名字里有‘马’,有可能和她……”
说到一半,安胥突然顿住,停下脚步想了想,又道:“把她坐过的公交告诉我。”
安胥改变主意了,突然,他不想面对调查的结果。
他知道在不远的某处,一定有个人能够牵动景玉的心弦,但是知道是谁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人就会不存在吗?
他已经决定不放手,他要景玉,不在乎她有怎样的过去!
。。。。。。
安胥第一次坐公交,陌生而熟悉,站在景玉站过的地方,坐在景玉坐过的位置,心里是深深的满足感。
他还去了南山,Z市气候恶劣,秋天的南山是Z市人休闲的好去处,但在夏季,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听说景玉在山头坐了四个小时,这儿既望不到Z市的全景,又闷热异常,她在看什么,还是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晚上,安胥宿在了景玉住过的房间,他用半天的时间走完景玉三天的足迹,难道是因为太过匆匆,所以才想不出景玉去过的地方与“马”的关系吗?
如果没有看到纸飞机,他会真的以为景玉来这儿只是散心!
夜还很长,安胥站在窗前欣赏Z市唯一的好东西——月亮。
想起在室家和景玉闲谈的每个月夜,安胥脸上浮现笑容,视线飘向远方。
蓦地,不远处闪烁的霓红灯僵住了他的笑。
安胥身体前倾,将头探出窗子,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些儿,那赫然是一个“马”字!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位置应该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场,一瞬间,所有的结都迎刃而解!
景玉坐的每一趟公交都经过那里,而南山也是远眺那里的最佳位置,就连他现在站的地方,都能很好地看到那儿!
安胥笑了,他甚至能想象出景玉徘徊在公交车站细心寻觅的身影,还有那个坐在南山山头不住眺望的身姿!
景玉,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会让你来到他的城市却不去打扰,只是远远看着就能满足的呢?
宝玉停车场是Z市最大的大型货车停车场,开业近两年,生意颇为兴隆。
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妇,丈夫马兴鹏,妻子郑宝琴,两人育有一对儿女,男孩五岁,女孩两岁。
马兴鹏初中毕业便去了C市打工,和景玉实习的公司是同一个,他们关系很好,兄妹相称。
景玉离开C市后不久,马兴鹏也随即离开,开了这家宝玉停车场。
这就是安胥得到的全部内容,手里的资料表明,他们没有一丝暧昧。
宝玉?
这名字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安胥不再费心去想,甚至,还有一些窃喜,这样的结果出乎他的预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难怪景玉不想谈婚论嫁,是不忍?不舍?还是不甘?
。。。。。。
一辆红色法拉利开进宝玉停车场,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正与人侃侃而谈的马兴鹏见状跑来,咧嘴笑道:“有什么能帮您的?”
“你是老板?”
“我是!”
“车胎没气了,能打吗?”
“没问题,马上!”马兴鹏扬手,招呼人拿家伙,动作迅速。
打完气,司机隔着车窗递出几张百元大钞,马兴鹏忙推拒,“别,先生,就打个气儿,您就别客气了!”
“做生意都不容易,收下吧!”司机执意。
马兴鹏直接后退一步,笑容满满地道:“先生,这钱我真不能收,您瞧儿,我这儿来的都是货车,您这种车是第一次,我们也不好白参观,您就别坚持了!”
司机还要继续,坐在后面的安胥突然出声:“走吧!”
“是!”司机应声收回钱,启动车子。
“慢走!”马兴鹏没看到安胥,对着司机挥了挥手。
法拉利走后,一旁看热闹的货车司机恨铁不成钢地说:“小马子,你傻啊,他们这种有钱人的钱不拿白不拿!”
“就是!”有人帮腔附和。
“我的两位哥哥哎,打个气能多少钱,他拿钱砸咱们的脸,咱就把脸伸过去给他砸啊,我还真不稀罕!”说完,马兴鹏拍了拍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