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宜海宁空!”景玉扭过头,神情变得正常,只是语速还有些快得无法控制,“嫂子,你帮我跟爸妈说一下,我不吃晚饭先走了!”说着便拉着孟远直冲大门外走去。
“唉景玉,你等等!”杨丽芸连忙跟上,拉住景玉。
“景玉,到底怎么了,是奶奶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没有”景玉低头,急切地否认,“是……是红艳给我打电话,说有点儿急事让我回去处理一下!”
杨丽芸无语翻白眼,说谎都不会打草稿了吗,手机在客厅放着,她接的哪门子电话!
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杨丽芸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要走也不急于这一会儿,晚点儿再走好吗?”
景玉摇头,眼里带着哀求,“嫂子,我真有事,你就让我走吧!”说着眼圈泛红,眼眶里汇集雾气。
见景玉如此,杨丽芸立刻松开景玉的手,慌乱无主地看向孟远。
孟远抿着唇,淡淡地点了个头,抛给杨丽芸一个放心的眼神,“嫂子,既然景玉有事,我们就先回了,以后有时间再来!”
杨丽芸无奈地点了点头,配合道:“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们了!景玉的包还在客厅,我去给你们拿!”
。。。。。。
上了车,景玉侧着身子靠着座椅,一言不发,闭眼假寐。
孟远拧眉想了一瞬,然后反打方向盘,把车开向与来时完全相反的方向。
前段时间他曾听几个同事闲聊,说附近有大片的樱花即将开放,景玉是学植物的,或许他可以带她去散散心!
沿途,孟远看到好多不认识的植物,一路尾随一队骑自行车的青年,孟远如愿找到了樱花的所在。
还没到花季,只有零星的几朵花绽放,但含苞的花蕾也别有一番滋味。
孟远把车停到路边,没有叫景玉,只是静静地陪着。
过了十来分钟,景玉的身体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当大片的樱花树涌入眼帘,景玉猛地转过身,看着孟远词严厉色地质问:“为什么来这儿,马上离开!”
“景,景玉?”孟远大惑不解,不明白景玉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孟远不动,景玉就想自己离开,可车门是锁着的,她扳了一下没有扳开,于是拍着车窗激动地喊道:“开车,快点开车,孟远,离开这里,我求你,赶快离开好不好!”
说到最后,景玉已经靠着车窗失声痛哭。
孟远不敢再迟疑,立刻启动车子,迅速离开。
一路上,景玉的眼泪没再停过,稀稀拉拉流个不停。
车子驶入A市,孟远侧过头,轻声询问:“去哪里?宜海宁空还是……”
“宜海宁空!”景玉没等孟远说完便打断孟远,声音干粗沙哑,完全没有往日的甜美。
孟远没再说话,径自把车子往城南的方向开。
把车停到宜海宁空西侧的停车场,景玉依旧靠着座椅无声地流泪,没有要动的迹象,孟远也不催,就这样静静陪着!
而这一陪,就是两个小时!
六点,宜海宁空打烊,张红艳和楚楚整理收拾之后,相携离开。
路过停车场时,她们的嬉笑声隔着封闭性良好的车子,隐隐传入景玉耳中。
蓦地,景玉睁开眼,眼珠转了几圈,好像在努力思考什么。
过了大约十秒钟,红肿的双眸恢复清明,她扳了一下车门没反应,扭过头,无声地看着孟远。
孟远会意,立刻解开车锁,然后下车替景玉拉开车门。
景玉没有说话,低头下车,径自朝宜海宁空走去。
到了宜海宁空,景玉输入密码和指纹,推开门的同时,终于缓缓开口:“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孟远点头,爽快地答应:“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这一晚孟远没有离开,看着景玉上楼后,便走到马路对面,可是他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天亮,楼上的灯也没有亮过。
期间和杨丽芸通过一次电话,景老太太口风严密,杨丽芸一句话都没问出来,无奈,孟远只能把希望寄于任丹丹。
“喂?”慵懒的声音,应该还没睡醒。
“喂,丹丹吗,我是孟远!”
“孟远?你找我做什……”突然,任丹丹话锋一变,声音变得清冽,“是不是景玉出事了?”
“是,昨天景玉回家,被她奶奶叫去谈话,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丹丹,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在哪儿,宜海宁空吗,我马上过去!”
“是,我们在宜海宁空。”
挂断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任丹丹和肖墨便风风火火地赶来。
“景玉人呢?”任丹丹一边问一边作势要开宜海宁空的门锁。
“丹丹!”孟远拦住任丹丹。
“你干嘛?”任丹丹怒了,想也没想就甩了孟远一个耳光,“孟远,你心怎么这么大,景玉在楼上哭了一晚,你竟然还站得住,也是,她又不是你的关筱郁,是死是活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吧,哦不对,你巴不得她出事,然后去找你的关筱郁双宿双飞!”
“丹丹!”肖墨上前,一把抱着任丹丹,“丹丹你冷静点儿,没事的,景玉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