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的日子过得有些惨不忍睹,元宵节回家只住了一天,第二天便灰溜溜地回了宜海宁空,期间还遭到景老太太的各种白眼。
以前景老太太不喜欢她,充其量也就是忽视,视而不见罢了,并不会有太多厌恶的表现,可是这次,老太太却把各种不满摆到明面上,总之,一顿团圆饭,除了不懂事的景思睿和景思涵吃的有滋有味,其他人都是有苦难言!
面对老太太的冷言冷语,百般刁难,景玉终究是忍下了。
一方面,一年的时间让她成长许多,她比以前更能隐忍了。
另一方面,她心疼老太太!
景老太太体态偏胖,属于富态一型,但因病魔缠身,这段时间体重消减的厉害,瘦了好几圈,终归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奶奶,景玉不忍再给老太太添堵,只能事事忍让!
回到宜海宁空,景玉第一件事就是给仲老太太打电话,希望仲老太太的归来能抚平亲奶奶带给她的伤痛。
可一打电话才知道,前几天田家爷爷动了一个不小的手术,现正卧床休养,仲老太太不放心弟弟,说要过段时间等弟弟可以下床走路才肯回来。
无法,景玉只好放弃目标转而去找任丹丹,任丹丹说过元宵节后会带肖墨回来,她找任丹丹总该没错呀!
可惜呀,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接通电话,任丹丹不等景玉说话便是一通抱怨,原来肖墨的母亲瞒着她和肖墨给她举办了一场亲友见面会,请帖都发出去了,不能驳长辈的面子,任丹丹只能忍痛应下这份苦差事!
又一根救心稻草折断,景玉欲哭无泪,思来想去,她觉得不能再以逸待劳,她要学会主动出击!
于是第二天,把宜海宁空交给张红艳和楚楚后,景玉采购了一堆新生儿用品,风风火火地跑去A县,徐娜的老家。
徐娜是农历三月初二的预产期,离生产还有一个半月,她和老公李大山都是独生子女,所以生产时两家的人一定会倾巢出动!
为了不让徐娜分神,景玉和任丹丹一早就商量好了,生产前先去看看徐娜,然后等徐娜出院以后再去看她们的干儿子。
景玉憋得难受,只能撇下任丹丹自己先跑一趟了!
上学那会儿,景玉三天两头跟徐娜回家蹭饭吃,也算徐家的常客,所以简单地和徐爸爸徐妈妈打过招呼,很自然地便和徐娜躲到屋子里说悄悄话。
徐娜性子火爆,景玉怕徐娜动怒影响干儿子成长,所以不敢和她说奶奶的事,两人只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即便如此,景玉心里还是痛快了许多!
晚上在徐娜家留宿一宿,第二天吃过午饭,景玉便接到孟远的电话。
孟远只说想尽快见她一面,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景玉隐隐感到不安,心神不宁地又坐了一会儿,便匆匆赶回了A市。
来到市医院,果然不出景玉所料,林芷荣病情恶化,肿瘤增大并有恶化的迹象,下肢已经瘫痪,手术迫在眉睫!
短短数日,孟远心力交瘁,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景玉心疼地抚平孟远的眉心,轻声安慰:“孟远,你不能倒下,林老师还要靠你呢!”
孟远不言,定定地看了景玉几秒,然后一把将人扯到怀里,把头扎进景玉颈窝,微微抽噎。
景玉心里也不好受,伸手回抱住孟远,默默地传递力量。
良久,孟远松开景玉,双手背到身后,略显局促,“对不起!”
“没关系!”景玉点头,回以微笑,表示理解。
一时间两人有些冷场,为了打破尴尬,景玉指了指病房的方向,轻声笑道:“我去看看林老师吧!”说着便向病房走去。
“景玉!”孟远急切地叫住景玉,“你不能去!”
“为什么?”景玉不解,转过头看着孟远。
孟远叹气,坐到办公桌前,烦躁地扯开领口的衬衫扣子,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景玉。
景玉纳闷,有些匪夷所思,不能理解孟远的行径,林老师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却也不是无可救药,孟远怎会如此自暴自弃?
快步走到孟远身边,景玉低下身,苦口婆心地劝道:“孟远,你振作点儿好不好,开颅手术虽然有风险,但它毕竟不是绝症,胜算把握在你手里,我对你有信心!”
孟远冷笑一声,趴在桌上不理人。
“孟远!”景玉气急,严词厉气地吼道:“林老师不是别人,她是你妈!”
“她让你和我结婚!”
闷闷的、细若蚊蝇的声音,却足以让景玉目瞪口呆、
“你……你说什么?”景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远抬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景玉,一字一句的重复:“我妈让你和我结婚,这是她接受手术的条件!”
景玉的身子瞬时软了几度,倚着桌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孟远,拧眉提醒:“我不是关筱郁!”
“我说了,可她不信,还非说我骗她!”孟远烦躁地抓上头发,一个头两个大,“上午,我找了一个和你体型差不多的女孩带去见她,她一眼就认出不是你,还扬言咱俩不结婚她就不手术!”
景玉傻眼,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那怎么办,咱俩总不能真结婚啊?”
孟远平复心境,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站到景玉面前,眸色认真地商量:“我问过了,办一张假的结婚证很简单,但我需要你的配合,而且这个配合要占用你很多时间,景玉,我真的无路可走了,你帮帮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