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任丹丹满意地擦了擦嘴,然后拉着安胥坐到观景台处一张不大的欧式长桌旁。
气氛不像刚刚活跃,任丹丹托着腮看向窗外,神情缥缈。
安胥知道,今天的酒已经喝完,接下来该愁了!
良久,任丹丹叹了口气,盯着远处,声音平淡地问:“靡荼的设计师顾言,你知道吗?”
安胥皱眉,迅速在大脑里搜索有关顾品言的信息,可是除了顾品言和景玉交好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言,任丹丹何以一张口就提顾品言呢?
“知道!”安胥面不改色地答道。
任丹丹轻轻一笑,又问:“她和景玉关系很好,你知道吗?”
“知道!”
“她还有一个名字叫顾品言,是杨雨欣和梁落禾的同学,你知道吗?”
“知道!”
话落,任丹丹扭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安胥,“她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你知道吗?”
安胥点头,嘴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知道!”
“那……”任丹丹屏住呼吸,犹豫了几秒,然后毅然决然地问出口:“孩子是白擎的,你知道吗?”
“什么?”安胥大惊,手里的水杯应声捏碎,水顺着裂缝流到桌上,很快便蔓延开来。
安胥无意识地站起身,思绪一片混乱,怎么可能,他们都是喝过绝精药水的人,怎么可能有后代?
看着安胥茫然的神情,任丹丹跟着站起身,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不知道?”
“你确定?”安胥反问,眉心狠狠蹙着。
任丹丹泰然自若地对上安胥的双眸,语气已趋于平静,“我确定,百分之百确定!”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安胥大惑不解,如果顾品言的孩子真是白擎的,那她躲还来不及,怎么会继续留在A市?
难道他看错了她,顾品言另有所谋?
任丹丹无心去管安胥在想什么,她向前走了几步,打开观景台的玻璃门,凉风猛地窜进观景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安胥,我找你不是来讨论言言的孩子是谁的,而是想请你压住白擎!”
毕竟是大风大浪中摸爬滚打混过来的,很快安胥便恢复镇定,缓步走到任丹丹身边,面无表情地道:“能说的具体点儿吗?”
“具体点儿就是言言为了给雨欣凑医药费,和白擎有过一场交易,现在言言因为张星河而留在A市,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我不知道雨欣和落禾能护她到什么程度,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无论如何都不要让白擎把两个孩子从她身边带走!”
安胥犹豫,不是他不想帮,而白师傅逼婚在即,以白擎现在的处境,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早有一对儿子,一定会二话不说就把孩子送到美国,然后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
“安胥?”
安胥的犹豫看在任丹丹眼里成了不肯帮忙的代表,景玉说的不错,不能找仲恒,但是,安胥也不行吗?
安胥叹气,为难道:“丹丹,不是我不肯帮……”
“安胥!”任丹丹大吼一声,打断安胥即将出口的话,“你没得选,这个忙,你必须帮!”
安胥皱眉,不解地看向任丹丹。
任丹丹则是转身,走向玻璃门外的观景天台。
安胥跟上,站在任丹丹身后,俯瞰上海滩的大半个繁华市容。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景玉会主动联系你?”
任丹丹的话很轻,可飘到安胥耳中却有千斤重,安胥摇头,怎么可能,景玉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主动联系他?
天气阴,骄阳不烈,任丹丹仰头,直视有些发白的圆润球体,凄凉而笑。
“你一定认为不可能是不是?可你知道吗,已经有过一次了!”
安胥大惊,重心不稳,踉跄了一步,伸手扶住身前的栏杆。
任丹丹牢牢抓着自己的手臂,侧头看着安胥,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白擎来宜海宁空大闹的事你一定知道,但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景玉在那天抹过脖子,就差一点儿,如果仲恒晚来一秒,景玉就有可能不在了!”
心突然被剧烈地撕扯着,安胥用手抵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额间,豆大的汗珠迎着冷风簌簌滚落,洇湿了任丹丹的眼眶。
“事情过去很长时间了,可现在想来,我的手还是冰的,不信你摸摸!”说着任丹丹把手伸到安胥眼前。
安胥失控,猛地拂开任丹丹的手,后退几步,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栏杆上,瑟瑟发抖。
“呵呵!”任丹丹冷笑,顶着一张狰狞的脸逼近安胥,“这就受不了啦,如果我告诉你,景玉是因为你才有了自杀的念头,你岂不是要从这里跳下去?”
“丹……丹丹!”安胥无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牙齿的碰撞声异常清晰。
任丹丹咬唇,抹掉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蹲到安胥身前,极尽哀求地劝道:“安胥,我不想逼你,可为了景玉,你就对不起兄弟一次,不行吗?”
“她为什么要自杀?”安胥红了眼,嘴巴大张,胸膛剧烈地起伏。
“安胥?”
任丹丹有些害怕,伸手去拍安胥的肩膀,这样失控的安胥她从未见过。
“告诉我!”安胥猛地抓住任丹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吼道:“我问你她为什么自杀,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