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芷荣把景玉和孟远的表现尽收眼底,禁不住喜悦,得意洋洋地催道:“小远,傻站着干嘛,快带筱郁走呀!”
四个小护士一看急了,她们累死累活不惜占用休息时间陪林芷荣跑这一趟,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她们怎么能甘心?
“孟医师,我看这位小姐脸色不太好,不如我扶您去三楼,让李大夫帮您揉揉!”
“孟医师的脚伤着怎么走?”一个小护士立刻反驳,“孟医师,我学过推拿,您坐下来,我帮您揉吧!”
“不行孟医师,上次王奶奶的孙子扭到脚,莹莹揉过之后整整肿了两天!”
“孟医师……”
“孟医师……”
孟远皱眉,无奈地笑出声,是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了,十台都不止好不好!
低头看了眼近在身边的景玉,孟远叹气,一把将景玉拉到怀里,然后笑容满面地向林芷荣报备:“妈,我带筱郁回办公室,您先回去,一会儿我去看您!”
比起四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人,他更愿意面对安静的景玉
“好!好!”林芷荣一个劲地点头,目不转睛地看了俩人这么久,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得到母亲的首肯,孟远丢下一句话让几个小护士送林芷荣回病房,自己则拥着景玉,歪歪斜斜地走向电梯。
进了电梯间,孟远放开景玉,两人面对面背靠着电梯,什么也没说。
叮!
电梯门开了,孟远率先走出电梯,景玉愣了一瞬,也跟着出来。
已经深夜十点,偌大的走廊静悄悄,孟远靠着墙壁双手插兜,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墙壁上,“说吧,你的目的!”
景玉不解,也没心思深究孟远话里的意思,她顿了几秒,只是直截了当地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你的脚,没事?”
“呵!”孟远轻笑,抬了抬受伤的脚,反问道:“这叫没事?”
“不,我说的是截肢手术,你没有被截肢?”事实摆在眼前,可景玉还是明知故问,她真的被吓坏了!
孟远再次轻笑出声,“女人,你的招数太老套了,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不好意思,请便!”
此刻,景玉才听出孟远话里的嘲讽,她抬起头,定定地看了孟远几秒,然后态度决然地索要答案:“我只想知道你的脚有没有事,截肢手术又是怎么一回事?”
孟远眸色一怔,看景玉的样子很认真,难道是他猜错了?
“好,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的脚扭到了不假,但只是扭伤,没有大碍,至于截肢手术,我是这里的医生,是给别人做手术的!”孟远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话落,他看到景玉的身形晃了晃,和他一样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墙壁上。
孟远大惊,蓦地,他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你……”一时间孟远不知道如何面对景玉。
景玉不语,径自调整了一会儿,然后按开电梯,提线木偶般抬脚离开。
“喂,你……”孟远不放心地叫住景玉。
景玉回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在衣服的口兜里寻找起来。
一番找寻,景玉只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和一张同样皱巴巴的红色票子。
犹豫了片刻,景玉收起少的可怜的人民币,把名片递给孟远,“对不起,撞到你是我不对,我身上没带太多钱,这是我的名片,你算好赔偿,随时联系我!”
孟远傻眼,感情这女人是拿钱打发呢?
再回神时,电梯的门已经合上,而手里握着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孟远一阵好笑,轻轻握紧名片,一蹦一跳地回了办公室。
。。。。。。
出了市医院的门诊大楼,景玉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大楼的台阶上,身体一阵阵痉挛颤抖。
风很硬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生疼生疼,可景玉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面无血色、目无焦距地迎着冷风,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坐了多久,景玉艰难地站起身,歪歪斜斜地向停车场走去。
钥匙呢?
来到停车场,景玉发现车钥匙没了!
又愣愣地杵了几分钟,景玉转身去拦出租车。
还好,她刚刚没有把那仅存的一百元给孟远,否则她只能走着回去了!
还好,当初仲恒给宜海宁空换指纹锁时她没有阻拦,否则她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
回到楼上,景玉脱掉羽绒服,脸都没洗便钻到床上,倒头大睡。
夜,很静!
心,也很静!
这一觉景玉睡得心无旁骛,睡得异常漫长,第二天醒来时,日已偏西!
睁开眼的刹那,景玉有些不知身处何处,抬眼望着四处熟悉的摆设,记忆一点点恢复,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安胥,车祸,她怎么把自己生活过成这个样子?
泪由一滴滴变成一串串,景玉把头埋进被子,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