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夜有天和赵毅聊天,她认真地问他:“你真的那样喜欢打架?”
“嗯,他们侮辱咱班的尊严,我不能容忍!”
“难道打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这……好像不是吧。”
“还有,当时打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帮你?”
“都是我哥们儿.”赵毅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帮派首领,但是不好隐瞒了.
“不要打架了好么?你受的伤太多了，你不仅属于你更属于所有关心你的人。”
“为什么啊?”
“因为......”
“因为什么?”
子夜脸红了,她想说:“因为我在乎你.”却没说出来。
赵毅傻傻地盯着同桌不停地追问.
“别问了,不理你了!”
赵毅不知道他那时救的那个小孩是子夜的小弟,他那天刚好逃课却被三个混混找麻烦。有一次子夜和小弟晚上在街闲逛,远远地看到了赵毅,弟弟便指给子夜看,子夜也开始注意这个同桌了.
这个同桌让子夜觉得很傻很可爱,身上留下很多伤痕,讲义气,喜欢靠拳头解决问题,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当然她不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亲生的,亲生父亲因为替别人打抱不平在一次斗欧中做了别人的刀下之鬼，母亲带着他改嫁到这里,继父也算对赵毅挺关心,但赵毅没叫过他一声“爸”.这是赵毅心里的伤痛,他从不向人提及.
当然赵毅恨自己的生父,因为他虐待过自己,小时候自己淘气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储蓄罐,顺手拿走了里边的零钱.那晚生父用手抽打赵毅的脸让他跪在碎玻璃渣上直至半夜,赵毅嘴角流血,膝盖更是鲜血淋漓,可他就是不哭如同自己名字一样刚毅.母亲流着泪护着赵毅却被父亲一脚踢开.
生父还有个爱好,嗜酒如命,喝醉了就打他和母亲,打得他们遍体鳞伤半夜让他们在家门外冻着.有一次,在冬天,父亲又喝醉了摇摇摆摆从外边回来刚进门二话不说,拎起东西就砸边砸边骂:“老子******被人欺负了,你们******窝在家看我笑话,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们!这是你们欠我的！这个家是我创造的，我掌握着你们的生死大权！”
不由分说,生父随手从背后抽出打架用的甩棍劈头盖脸朝他们打过去,母亲保护着年幼的赵毅,捂着头往门外跑，但她的脸上身上还是留下一条条伤痕.生父边抽边粗鲁地骂道:“你们两个畜牲都给我滚,滚!最好死在外边!”
赵毅愤怒了,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眼里闪着凶光,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朝生父猛地冲过去给了他一拳.可是小孩子哪是大人的对手?生父顺手把他拎起来狠狠扇了两巴掌把他扔了出去.
赵毅躺在地上已经不能出声,生父怒气更盛冲上去又是拳打脚踢的,母亲实在受不了了冲过去撞倒父亲,抱着赵毅发疯似的向外跑,生父躺在地上呻吟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晚上他们娘儿俩在天桥下又冷又饿过了一夜.自始至终赵毅没说过痛、冷、饿更没有哭一声.母亲心疼得抱着儿子抽泣,赵毅脏脏的小手帮母亲擦掉脸上的泪珠,他说:“妈,我们离开这儿永远不回来了,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不要,孩子,千万别做傻事,他毕竟是你父亲.”
“父亲？哼！他哪有父亲的样子？”
“别说了,我们明天就去你外婆家。”
“我就是要说！他咋能那样对我们？除了他还有那个人对自己的亲人这么野蛮！”
“还疼吗？”母亲心疼地看着儿子红肿的脸蛋。
“不疼！”赵毅语气里满是愤慨，“我要学好武功长大了保护你！”
“嗯……”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去了外婆家。以往家庭暴力母亲总会带着赵毅回娘家暂避风头，等到生父意识到没有老婆的日子不好过“良心发现”主动接她们时才回去，但这次却不同，在娘家住了四天也不见他来，母亲觉得不能在这里常住便带着赵毅回去了.
刚进家门父亲余怒未消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畜牲竟然还敢回来?老子今天非整死你们不可!”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父亲?你......”赵毅刚开口母亲拉着他进了卧室反锁了门，她觉得沉默或许更有助于解决问题。
父亲用拳头在门上拼命捶打口中骂着:“好家伙?竟敢反你老子?不想活了?有种你们给我出来，滚出来！”
这时有人来了,两人嘀咕了几句出去了.父亲出去后没再回来,他帮哥们打群架混乱中被人用砍刀正中后脑勺当场毙命.看着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赵毅冷冷地说:“妈,他死得活该，他该死！他死得好！我巴不得他早点死，现在终于见阎王了，他再也不可能欺负我们了。”
母亲更是泣不成声,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随着相识时间长了赵毅和同桌关系也近了,不过还是普通朋友关系.子夜认为这个年龄不能恋爱,最多做稍稍超过朋友关系的朋友。
有次在教室临时午休时子夜趴在课桌上,她的披肩发发稍刚好有一些撒在赵毅的胳膊上.赵毅像偷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窃喜,他偷偷欣赏着同桌的秀发,这时同桌转过头说:“快睡一会儿,下午还要上课.”
“唔...嗯......”赵毅傻乎乎地应了声.
“啊!”同桌叫了一声,赵毅赶忙睁眼一看,原来自己胳膊肘压住了子夜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赵毅连声道歉.
“没事没事.”子夜笑了笑,赵毅觉得她的笑楚楚动人,自己为之着迷.
中招体育考试的一天天临近学校加大了训练强度,当然这对于体质很棒的赵毅而言比玩耍还有趣.为了鼓舞学生训练和补充营养,学校给学生订茶叶蛋.
一天早上刚训练完,赵毅刚走进教室发现自己的鸡蛋已经被剥好了,正在诧异时,子夜把她的没剥皮的递给他说:“给你.”
“你怎么不吃?”
“不想吃.”
“嘿嘿嘿,谢了啊!”赵毅傻笑着,“这是你剥的?”
“嗯。”
赵毅有个小毛病:吃鸡蛋头晕.不过既然是同桌给的,晕就晕着吧.从这天开始赵毅不断收到来自同桌的“礼物”。时间长了铁哥们也说三道四的,赵毅大喝一声:“不解释!不服气的趴在地上捉蚂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