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首诗正道出那江南落魄客人,独孤风的心声。
出道十数年的他,却是败了。
败了很正常,是人总会有失败。可是令他耻辱的是,竟败在一个不懂丝毫剑术的年轻人的手里。
年轻人年轻的很,仅仅十七八岁,凭他的直觉,这不是高手,可惜的是,竟然把他击败,而且仅仅三招。
他在想若是这年轻人再出一招,他会不会死掉,可是为什么这年轻人出了三招以后就停手走去,是轻蔑?亦或是。。给他留下了一串串深思。
饮者穿肠的烈酒,他嘶的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他留下一串铜板,潇洒的走了。
出了小镇,一阵向西。
疾驰。
小镇的人依旧匆匆的忙碌,对于小镇来讲,一个人的来去,就仅仅是一个人的来去,个人的力量对于小镇的天空没有丝毫影响。
十里路,小镇外的人忽然停住。
只见他穿着黑色的锦袍,一身肃穆。头顶的朝天观,却是闪闪发光,耀眼极了,手里抚着一把剑。人是无名的,剑却是有名的,这是“杀榜”排行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的剑,虽是末尾,却也意味着荣耀。剑身修长,弯弯的,淡蓝色。
青萍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这柄剑是杀手独孤风的剑。
剑锋直指,指向前方。
前方少年,“三招”。
三招道:“又碰到了你。”
独孤风道:“三招”。
三招道:“不错”。
独孤风道:“你来此干什么。”
三招道:“还你三招。”
独孤风冷笑道:“呵呵,你很狂妄。”
三招道:“狂妄的是你,不是我。”
独孤风道:“是吗?”
话音刚落,人已前冲,剑尖一挑,刺向三招的肩颈,三招一闪。又是一招,刺向心脏,又是一闪。剑锋一抖,忽然一分为二,左右各一柄剑,左手一招,右手一晃。双手各自一弹,剑尖忽然又变长三分。又是一闪。
三招毕,青萍剑已经落入到三招的手里,三招古朴不波,笑道:“好剑。”
独孤风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本事。”
三招道:“呵呵,不错。”
竟也不脸红。
独孤风道:“请问阁下大名?”
三招调侃道:“三招。”
若是平时独孤风必然是愤怒至极,而今却是异常的冷静。冷笑道:”阁下真是真人不露面,想必也是高人之徒。”
三招却是黯然沉默,心里思想刹那。
然而这刹那间独孤风已经悄然出手,运起双掌,“噗噗噗”,已经拍出三掌,两掌虚晃,已经晃至三招的面前。三招忽的向后一纵,剑以出鞘,剑光一闪,带着三缕青丝。
独孤风大惊。
忽的面前立着一柄剑,正是青萍。
而三招已经不知所踪。
独孤风半跪在地上,道:“你到底是谁?”
远处空荡荡的山谷传来空幽幽的声音:“令狐凌云。”
独孤风道:“好,我已记住阁下。”
风空荡荡的飘过,像极了寂寥的心。
原来三招叫做令狐凌云。
对于这个初出江湖的少年,纵横江湖多年的独孤风已经产生了兴趣,而且像这暖暖的天空那样,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二、
清水小镇。
小镇内多了一个少年,背着一柄纯白色的剑,一身白袍,手里摇着折扇,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跟独孤风交过手的令狐凌云。
令狐凌云看着前方,微微的却是笑了,笑的很淡然,很洒脱,并不是因为他赢了,而是他本身就很爱笑,他是一个胖子,很胖却又很灵活的胖子。
看向前方的他,喝着上品的浓茶,一抿嘴,却是一口喝了下去。
喝茶向他的人一般,喜欢速战速决。
淡淡的眼神,却是笑了,然而笑了的眼神中却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忧伤于你,忧伤如他,忧伤如我,忧伤如天下。
战火的年代,赢了并不意味着光荣,输了并不意味着可怕。
赢了的天空意味着洒脱,输了的天空意味着解脱。
道士一下山便要遭劫,如今他却信了。
喝完茶,又来一碗,不知多少碗,此时此刻的他似乎已经醉了。
醉的不可理喻,然而却又没醉。
胜负已经无从知晓。
淡淡的忧伤,随着一锭银子,似乎已经得到了解脱。
夹杂着愁容的双眼的他看向前方。
缓缓的走出客栈。
路人甲道:“呵呵,真是个忧伤的少年。”路人乙道:“何以见得?”路人甲道:“没看见他垂着头吗,我们还是不要去惹,这样的人物,一旦发起疯,不是我们这些小头小户得罪得起的。”路人乙连忙道:“正是,正是。”却是刹那间停止了谈话。
远处的令狐凌云却是灿灿的笑了。
暗道:“没想到这群小贩却是可爱极了。”
走了不远却是遇到了故人。
上前打招呼:“嗨,老兄。”
消瘦笔直的身影道:“你好。”
令狐凌云道:“你还是那么不爱说话。”
独孤烈风道:“呵呵,你还是那么胖。”
令狐凌云道:“哼,竟笑话人。”
独孤烈风道:“不服打一架。”
令狐凌云道:“谁怕谁?”
却是率先出招,剑尖掠动,那胖胖的身躯,就像一只巨雕从天空下压下,仅仅一动,却有开天之势。那头也不甘示弱,仅仅一动,便是拔出了竹竿,竹竿上的银铃却是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仅仅一提扫,一挑一逐,一逐一纵,就显示出二人的大家风范。短短间已是三十招过去。独孤烈风的左肩上受了一记,扶着竹竿,独孤烈风的手颤抖不已。道:“你个胖子,下手倒是狠哩。”胖子令狐凌云道:“人心险恶,你刚才不是想要我的命,我看彼此彼此。”却是从怀里拿出二尺白布为独孤烈风包扎而去。眼神里充满了关爱,丝毫不像刚才那落寞的少年,与那寂寥的剑客,两人搀扶着,却是缓缓的向不远处的镖师府走去,那里虽是镖师府,实际上却叫金平府,是镇内有名的习武之地,缓缓的两人淡淡的消失。
淡淡的苍茫却留下了两人独有的气息,以及那微不可查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