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就觉得对面有人盯着自己在看。
她抬头,见一个熟悉的脸庞正对着她笑。
这人她认得,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记得不久前,他捏着一颗药草也看着她笑。不过那时,她以为自己身处画中。
他坐在男宾客中间,与她隔了很远的距离。
不过却是正对面,她也微微向他点了下头,表示了问候之意。毕竟熟人不多,能相识也算有缘。
突然那男人伸手按住自己的右颊,眼神向她的脸上一飘。
樱红一怔,自己的右脸上沾了什么吗?
她伸手一擦,觉得袖口有点红。转过脸拉了下柳绿,让她看自己右脸。
柳绿底下头,嘴角一挑,拿起手帕替她擦了擦,小声道:“定是你刚刚乱擦脸了,弄得胭脂都花了。”
樱红脸红,原本以为对面的美男欣赏她,却原来人家是在提醒她变成了一个花脸猫。
丢脸丢大发了,她低下头连再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尊王讲了一番话后轮到寿星讲,三皇子起身道:“多谢各位赏脸坐陪家宴,本皇敬你们一杯。”他声音有些清冷,听来还极有威严,一句话便已经有人纷纷举杯同饮。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不需要她保护,一个能得到这么多人拥护的男人应该也是聪明人。而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的,更何况是出身皇家。樱红记得那些看过小说的人都讲,最是无情帝王家!人都无情了,还能被什么伤到?
对于樱红来讲,这场宴席真的太没意思,烧鹅是有她看得到吃不到。不喜欢吃的面前倒是一堆,她看着柳绿给她夹的一小碟菜心里闷得慌。
柳绿知道她这挑食的毛病又犯了,就小声道:“你且忍一忍,过会儿有大餐。”
大餐?
听到这两个字樱红很期待,因为她自来到这里就没吃过什么大餐。
果然,在三皇子向众来宾敬了酒之后这大餐果然来了,竟然是烤全羊。
男宾那面是整个上去的,女宾这边还照顾着她们一些将羊切了几刀。而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放的盘位,将羊头正好对准了樱红。
她看着那已经被剥了皮突起的羊眼珠心里犯着恶心,忙用手按着嘴,强忍着。可是身边那十二小美人似乎对羊眼十分喜爱,纤手一招她的丫环就拿起小碟子上去一筷子,卟一颗眼珠就掉进了她的碟子中。
直到那小美人高高兴兴的举起碟子就要吃,樱红实在忍不住转身奔了后面的花丛中吐了。
她吐的时候还在想,真的不是故意不让小美人儿吃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柳绿吓得连忙倒了杯茶走了过来,道:“不要紧吧,喝点水。”
樱红是干呕,早上吃的早就消化了,所以也吐不出什么来。她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水道:“好些了。”可是当她们站起来,发现因为这一吐大概影响了众人的情绪,竟然有不少人向这边看来。
樱红想,这次怎么办?
回席还是回家?
柳绿小声道:“你去坐一坐,我请东妃娘娘的旨让你回去休息。”
樱红点了点头,只有坐下等。
可是她却不敢再看十二小美人儿,只能向三皇子那面瞧。见他正在与一边的尊王讲话,这对父子的相貌倒是很像,不过却是一个温和一个冰冷。
一边的王后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倒是风韵犹存,表面十分温和,但樱红却瞧的出她眼中透出的光让人十分敬畏。
倒是那东妃娘娘,看来即美丽又温和,现在正有一名宫女在她耳边讲着什么。她抬眼竟然向樱红这边瞧来,吓得她连忙一底头。
不一会儿,有个宫女与柳绿一起过来。宫女寻问樱红道:“娘娘问姑娘即病了怎么没找个大夫瞧瞧呢?”
樱红道:“还没来得及去瞧。”
宫女道:“既然这样,如果实在忍不得,就去偏房休息一会儿?”
柳绿道:“不知可否回去,姑娘怕万一再吐就惹得尊王不高兴了。”
宫女皱眉道:“我再去问问,娘娘说今儿是三皇子的生辰,她就是想让一家人全全合合的。”
所谓为娘之心,这个樱红倒是懂。
这一问就问出问题来了,东妃那边的谈话竟然被尊王听去了。他笑道:“小六子,你与斋主学医多久了?”
这话说完,一位少年上前一步。他相貌十分清秀,脸也红扑扑的十分可爱。想了一想,少年小六子道:“回尊王,有六个月了。”
尊王笑道:“可有长进?”
小六子脸红道:“有一点吧!”
尊王道:“去给你三表兄家的姑娘诊一下脉,瞧是得了什么病。”
小六子瞧了瞧一边坐着的师傅,圣云斋主乔似云。
乔圣云则看了一眼那个如猫似的姑娘,笑道:“过去吧!”
小六子大踏步来到了樱红身边,早有人替他搬了张椅子并撤了桌上的吃食。
而樱红没想到自己竟然受了大家的注目,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可是她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脸皮厚禁看。
小六子瞧了她一眼,道:“请伸出右手。”
樱红现在想不配合都不行,不由得怪那尊王没事找事,这不是在公众面前让她做试验品嘛!
不过也没办法,她乖乖的伸出了右手。
小六子像模像样的将手搭了下去,认真的诊起脉来。
由此樱红也觉出了这个架空的商朝虽然仍是男尊女卑但民风还算开放,倒不同史书上所写,只要被陌生男子摸手就要跳河那么严谨。
摸着摸着对面的小六子就是一皱眉,他又将左手要了去接着诊脉。瞧他面色凝重,樱红也就开始怀疑是现在的自己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虽说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还是有点紧张。
不过最紧张的还是柳绿,她一双手按在樱红的肩膀之上,急得直向前探身。
樱红离的近,她看到小六子额头已经见汗了。她自己也怔了,这倒底是怎么啊,给个话!
可是小六子又要了右手,接着细细的诊。
大家都注意他这边的情况,私下里连讲话的都少了。
樱红甚至注意到,连三皇子那边也向她这边瞧来。
压力,真正的压力山大。
她刚要抬手给自己擦汗,就听小六子颤声道:“滑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圆滑而动。气血稍有不足,但是脉行臊动,是……是……”他竟然没敢说,站起来看着三皇子与尊王,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乔似云。
他这话讲出,至少在场懂医理的人都慌了。尤其是三皇子眉头立刻皱在一处,道:“斋主就麻烦你了。”
樱红想,原来那个拿着药材的男人就是圣云斋主。正想着见他已经微皱眉头来到自己身边,她也郁闷了,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弄得在场的人紧张兮兮的。
尤其是另三位皇子的方向,那一阵阵飘来的奇怪的眼神又代表什么?
主动伸出了手,实在太憋屈了,她需要一个真相。
乔似云按住了她的脉门,这样一个看来单纯的如猫似的姑娘只怕就要消失了。他在心内一抖,闭目诊脉。
小六子并没有出师,可是他的诊脉水平却实已经学到了几分。他再睁开眼时瞧了樱红一眼,然后道:“没错,是喜脉。”
樱红听了此话,只觉得一阵天雷轰轰飘过,一千头草泥马在心中奔腾。有听过狗血的,没有听过这么狗血的。
有听过虐的,没有听过这么虐的。
TMD的穿越也就算了,被强X也就算了,她现在竟然还怀孕!
等一下,怀孕的意思不就是代表她有了孩子?有了孩子的意思她肚子里有个小生命?有个小生命的意思是这个不就是她最亲近的人?最亲近人的意思是,她要保护的其实就是他?
头脑一阵混乱,她身子一滑就从椅子上摔倒。
可是她被人扶住了,那人却没站住,两人一起跪倒了。
她为什么要跪下,怀孕也犯规?
回复了神智,樱红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孩子他爹用十分悲愤的声音道:“来人,将这女人拉出去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