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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变丛生

莫其声看到杨宏开倒下,两三步就跑了过来,他知道杨宏开心脏不好,平时总会将药带在身上。果然他上衣口袋里有瓶硝酸甘油片。潘冬生这时也不敢大意,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坑道旁,向里看。

墓室门开了条缝,里面透着阴森的气息。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点下去找!”潘冬生这时也急了,大声嚷嚷着。

社员终于意识到情况严重,总算是动起来。那个民兵也把枪背在背上跑过来,可墓室内的情况不明,现在贸然进去只会增加伤亡。这个民兵毕竟是懂常识比较多的人,他拦在墓室门口,让人去准备火把。

“不用,我这有火柴。”凌同也知道民兵想得周到,古墓内封存一千多年的空气对人来说无异于毒气,但准备火把的时间太长,到时小六和小顾可就不知还有没有活命。凌同把衣服撕出一条布带,挑在树枝上用火柴点着伸进古墓里,火焰没有熄,而且他们也看到小六和小顾就躺在墓门口,两人还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快,他们应该还没事!”凌同似乎感觉两人还有呼吸,惊喜地喊道。

听到凌同的话,几个胆大的社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冲进去,抬的抬,拉的拉,将两人弄了出来。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小六昏迷中依然拉着小顾的手,抬他们的社员费了几分钟才掰开他的手,不然还出不来了。

小六是被撞晕的,他后脑勺上有个大包,不过他运气好,只是昏迷。小顾没外伤,可能是吸入墓室内的空气引起的晕厥,救出来没多久就恢复了意识。

这时山下的公安战士也跑上来,他们听到第二声枪响时才知道山上出事了。

整个上午,公社里可算是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人敢说出来,但每个人都对古墓有了隐隐的畏惧。一切怪事都是在古墓被发现后随之而来的,已经有两个人死去,一个受重伤,三个昏迷。

古墓的发掘就此宣告暂停,公安战士向上面汇报过后,将古墓封存起来。巨蟒的尸体则由林业局的专家拖走,凌同只能站在离古墓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当初救小六他们时他曾扫过一眼,整个墓室没有被盗过的痕迹。在墓室尽头有三个黑影,左右相当于耳室的位置堆积着很多物品,对凌同来说这墓室就是一座宝库,但现在只能等杨宏开醒来再说。

小六是第二天清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杨宏开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本书在看。

“我这是……”小六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别动,我去叫护士。”杨宏开推了推眼镜,将书放下。

一小时后小六能下床了,听说是有脑震荡,经过高压氧治疗后已基本康复。

“教授,那个墓葬我们还挖掘吗?”小六有些不安地问。

00五、异变丛生“哦,为什么这么问?”杨宏开推了推眼镜。

“没什么,只是想起出了这么多事,怕所里会……”小六也不知要怎么说,停下来看着杨宏开。

“嗯,中国有句古话叫‘好事多磨’,意思就是你要做的事越多磨难,这件事达成后的结果就越好。知道了吗?”杨宏开笑了笑,拿起刚刚凌同送来的一本古籍。

说来也巧,昨天事发后凌同看现场已经封存,就到附近几处道观转悠,想多了解点道教真文的资料,不想在一个道观中遇到位老道,攀谈中说起真文,这个老道也是学识很广的人,最后聊得兴起,就把他珍藏的古籍送给凌同作研究用。只是这老道一再要求,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聊天的内容以及他的名字和道观。凌同也是个守信的人,回来后也没把详情说给杨宏开听,只是简单地说了经过,将古籍交给杨宏开研究。

古籍是用篆体字写的,书名为《符文》,大多都是道教制符要点及符的画法,只在最后提到真文,并在最后一页上写满真文,并把用真文写成的符称为阴符。

真文并非哪一个人发明的,而是经过历代道家高人悟道所得,兴于晋代,当时共有五六百个专用真文,在道家祭祀中被广泛运用。真文全盛期是唐代,唐代崇奉道教,并尊称其祖李耳为老子,追封老子为“玄元皇帝”。这一时期真文作为镇墓碑文被广泛运用,同时字体也有了很大改变,形成另外一种独特文字--云篆。

而这次在墓室门上发现的真文有一百来个,都是晋代时期最原始的真文,明显可以看出大篆的痕迹,同时又残留有甲骨文的形态,因此,存在这两种字体转化时衍生新文字的可能。杨宏开边研究边想,会不会这种文字就是甲骨文过渡到大篆的中间产物?如果能证实,那将是对中华文明文字变迁史的重要贡献。

“教授,您这看的是什么书?这些字我好像见过。”小六看到古籍最后一页上的真文,问道。

“嗯,凌同送来的,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你看这些字是不是很熟悉?这是真文,道教用于沟通阴阳的文字。那个墓室门上刻的就是真文,现在有时间,我们可以先把墓室门上的文字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破解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是怎么看身后的世界的。”杨宏开笑了笑,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对这个墓葬有着一种敬畏,希望能在正式发掘前明白墓主在墓门留下了什么警语。

“嗯。对了,小顾呢?”小六突然想起,他是和小顾一同摔下去的,现在也没见到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呵呵,你这孩子。她吸入了微量的不明气体,现在还在高压氧舱里治疗,听说再有一小时就会出来。她的床位就在那边。”杨宏开指着对面病房说。

事实上,顾雨红的情况确实比小六严重,虽然她没磕到哪里,但在跌进墓室时因为惊慌,她吸入了大量墓室内的陈腐气体。现在医院正用治疗一氧化碳中毒的方法对她进行治疗,上午时她曾短暂醒来,医生说危险期已经过去。

杨宏开也不是有意隐瞒小六,而是感觉问题不严重,一般传说中的毒气也只有王侯级的大墓才会出现,而且经过一千多年后这些所谓的毒气大多早已失效。在他看来,这最多就是封存的腐败性气体,对人体的影响和一氧化碳中毒很类似。

小六很奇怪,自己和小顾是一起掉下去的,怎么就只有小顾有事?杨宏开也不是医学权威,想当然的解释是他晕厥后呼吸的频率随之下降,相应吸入的有害气体也会少些。

小六听完也是半懂,他坐起来,感觉了一下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后脑上还有些痛,用手一摸,肿了一块。

“呵呵,还好你没练过功夫,不然那石门就让你给撞破了。”杨宏开笑着说。

“嗯,我练过,我们村都喜欢练,尤其是冬天练上一阵就不那么怕冷了。”

“哦?还有这种事?下次练一段给我看看。”杨宏开来了兴趣。

“好啊!不过我也有几年没练了。”小六不好意思地说,又习惯性地摸脑袋,碰到痛处让他龇牙咧嘴的。

“对了,你好点我们就下去看看大志,他伤得比较重,我上来时他还没醒,现在应该也差不多醒了。”杨宏开站起来,推了推眼镜。

大志在楼下的骨伤科病房,已经醒过来,只是淡红色的嘴唇说明他失血很严重,看到他们来看他,大志有些激动,想坐起来,可一旁的护士说什么也不许,还严厉地训斥了他几句。

“大志,你躺着就好,现在感觉到好点没有?”杨宏开坐到他床沿,问道。

大志一开口真把他们都吓着了,声音轻得就像是耳语,杨宏开得把耳朵凑到他嘴唇边上才能听清他说什么。

“大志你多休息,要听护士同志的话,我们还等你回去一起工作呢。”小六不忍再看下去,杨宏开在下来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他事情经过。

上楼时正好遇到小顾从治疗区回来,身上还盖着被子。小六小跑着追上去,看到小顾略带憔悴的面容。

小顾看到小六时有短暂的陌生感,然后她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却感到一阵头痛。

“你好,谢谢你来看我。”小顾的话中带着疏离感。

小六愣在那里,不知她是不是还在怨自己,不然为何对他讲话的口气像是对陌生人说话般。

将小顾送入病房后,杨宏开找了主治医师问病情,医师说小顾的大脑因缺氧造成脑细胞受损,可能会出现短暂失忆,但这种失忆会慢慢恢复,问题并不大。

小六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想到小顾有天还是会记起自己说过的话,他又开心不起来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影响了他很长时间。

过了两天,研究所的领导打电话给杨宏开,说是他上次发的电报内容,上面已经向中央作出请示,让他先把身体调养好,近期会有重要安排下来。

杨宏开听完后,久久还处在激动中,一个将要改变很多人命运的决定正在高层间运转,而他将是这个决定的执行人,不激动是不可能的,最后他还是吃了几片硝酸甘油后,才让乱跳的心脏平稳些。

小六已经康复,他会不时地去看看顾雨红,两人又建立起同志般的友谊。当然小六知道自己并不只想这样,可时代决定了人的思维,如果连同志都算不上,如何能发展出超同志的关系?

小顾还是想不起出事当天的经过,反而想起了自己对古墓的担忧,不过她知道这件事是不能对小六说的,也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上她更认同杨宏开教授。第二天下午,小顾就找到杨宏开,向他说起自己察觉到的问题。

“杨叔,这个古墓晚上是不能让人看的,而且开棺时一定要在白天。”小顾很认真地说。

杨宏开推了推眼镜,陷入思考中。研究所领导打来的电话说明,还会有更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当时他发的电报就说发现了一种新的文字,希望所里能安排更多古文字学家来参与,现在看来所里不只是会安排文字学家,还会有更多的投入。而严秋明也打过电话来,说是王有贵的尸检结果是被极大外力作用挤碎颅骨致死的,他觉得可能与巨蟒有关。

杨宏开的隐忧很多,古墓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防盗手段,那个被巨蟒缠死的社员,还有之前死在盗洞里的盗墓者,以及有可能也是死在巨蟒手中的王有贵,都在向他们发出警告。小顾说的有道理,杨宏开也不能完全无视。

“小顾啊,你说的我都知道。唉,也是我一时疏忽,没想到啊!”杨宏开将眼镜取下来,用衣角擦了擦再戴上。

“新中国成立前我就曾参与过一次考古,当时我们很年轻,什么都不懂。发掘过程中有个当地人还曾警告过我们,不要轻易开启那个墓,但是我们没听,冒冒失失地就打开了,最后,能活着出来的就两个人,三个同伴永远留在那个古墓中再也没能出来。那是个流沙墓葬,触动机关后,整个墓穴上几百吨的流沙顷刻间就将墓穴填满了,如果不是我和另外一个伙伴进洞时走在后面,估计也被葬在里面了。

“你知道吗?我后来去问那个当地人,以为他能告诉我原因。但那人什么也没说,只让我有时间去研究研究《葬经》,华夏古文明有独立于世界之林的特有文化,其中丧葬风俗更是让作为考古工作者的我们为之惊叹。你们家传的技艺作为历史遗存的一部分,已经融入到历史之中,不是你想或不想就能改变的。”

杨宏开说这些话的用意就是,他希望小顾明白,她不打算说的内容他也是能接受的,希望两人能开诚布公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