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何处安玉:我愿俯首换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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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1)

仲恒走后,任丹丹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手上的两条裙子被她耍着轮成了圈。

玩够了,她便跪坐在床尾凳上,摊开被她拧成一股绳的两条裙子,嘴里念念道:“怎么不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

景玉无言苦笑,站在一旁看任丹丹捣腾裙子,果然人在愤怒时智商为零!

“怎么了?”没有听到景玉的回应,任丹丹不禁抬头打量景玉。

景玉抿唇不言,直到任丹丹狐疑地站到她面前,实在躲不过,才悠悠开口:“你还没反应过来吗?”

“反应什么?”任丹丹皱眉,有什么好反应的?

突然她的眉抖了几抖,瞳孔瞬间放大,嘴巴也无意识地张开:“他耍我?仲恒耍我!”

说着把裙子摔在地上,绕过景玉就要去找仲恒算账。

“丹丹!”景玉转身抱住丹丹,满腹的苦涩无处发泄,只能喃喃劝着:“算了丹丹,别去,算了!”

被抱住的任丹丹突然不动了,景玉纳闷,正要松开手时,任丹丹却猛地挣开她的手,转过身一脸怒容地瞪着她,“你早知道了是不是,跟他合着伙耍我?”

疑问的话语被任丹丹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格外的刺耳,犹如一把利刃扎进两人的胸口。

景玉双眼通红,虽然今天任丹丹不止一次用这种愤怒的眼神瞪人,但那些毕竟夹杂着故意和表演的成分,可是现在,她看不到那些东西,任丹丹的眼中是赤裸裸的愤怒,她真的生气了!

“丹丹!”景玉带着浓重的鼻腔叫道,语气中七分讨好,二分试探,一分安抚。

“别叫我!”任丹丹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冲。

景玉的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睫毛跟着眨动,抖出一滴泪。

景玉楚楚可怜的模样并没有引起任丹丹的保护欲,反而让任丹丹看了更气。

“景玉,你的骄傲呢?”任丹丹既心疼又嘲讽地质问。

景玉,你的骄傲呢?

你的骄傲呢?

你的骄傲呢?

……

任丹丹的话不断在脑海穿梭,景玉用力睁大双睛,想让眼球尽可能地吸附眼眶内的液体。

过了几分钟,景玉确定眼眶不再湿润,才吸了吸鼻子,抬头对上任丹丹愤怒的目光,用极为空灵的声音答说:“暂时用不到,我收起来了!”

明明是高于生命关乎尊严的东西,却被景玉说的如此无关痛痒,任丹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床尾凳上,眼睛空洞无神。

景玉跟着坐下,伸手抱住任丹丹,脑袋搭在任丹丹的肩头,面若镜湖,波澜不惊。

“你已经知道马兴鹏的存在了,对我来说,如果那个人不是他,那么是谁都无所谓。所以……”

景玉吸了吸鼻子,倔强地仰起头,“所以,既然安胥已经替我做了选择,我又何必再去费心!”

任丹丹低头握紧景玉的手,鼻音浓浓,“你真的觉得这样好?”

景玉哂笑,反手握住丹丹的手,语气幽幽,“我只有这一个选择,你觉得我该欣然接受,还是愤然屈服?”

任丹丹不语,一滴泪砸向她们紧握的双手。

房顶上梦幻的水晶吊灯,在景玉眼中由一个变成两个,由两个变成四个,一直到完全模糊,景玉的泪还是固执地不肯滑落。

“你也不能否认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既然逃不掉,为什么不微笑面对,双赢总比两败俱伤要好,这是你教我的!”

“我知道,可是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任丹丹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看到安胥这个罪魁祸首她气,看到仲恒这个帮凶她也气,她被气得七荤八素,肇事者却高枕无忧,她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景玉仰着头轻笑出声,一双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眨呀眨,渐渐地,眼泪竟然真的被她逼了回去!

“所以你处处给他们找麻烦,还故意当着奶奶的面吓他们?”

“嗯!”任丹丹点头,“不应该吗?”

景玉哭笑不得,伸手擦掉任丹丹眼角的眼泪,一本正经地问:“丹丹,你这么闹,安胥有皱一下眉头吗?”

任丹丹愣住,景玉又问:“仲恒表面上被你气得咬牙跺脚,可你觉得你们两个谁表演的成分更多一些?”

“啊!”任丹丹如梦方醒,抚额揉眉,郁闷地扎到景玉怀里。

“咱们来台湾玩,你却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丹丹,咱们亏不亏?”景玉继续劝道。

任丹丹悔不当初,扎在景玉怀里不肯探头,嘴里一直嘟囔着:“我太傻了,我太傻了……”

景玉抱着任丹丹的头,沉默了几分钟,语气变得哀怨:“你咽不下这口气,我心里就舒服吗?只是这种隔鞋搔痒的闹法对他们根本造不成影响,我们得从长计议!”

“嗯?”

闻言,任丹丹直起身子,一双杏眼炯炯有神,“景玉,你的意思是……”

景玉将任丹丹脸前的波浪卷拢到脑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能因为他们影响了咱们玩乐的心情,咱们来日方长,好不好?”

“好,听你的!”任丹丹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

目的达到,景玉嘴角的笑有些僵。

看向被任丹丹摔在地上的裙子,景玉抿了抿唇,又努力地扬起嘴角,笑问:“那这衣服?”

“穿!为什么不穿!不穿白不穿!”说着,任丹丹捡起地上的裙子扔到垃圾桶,又去衣柜仔细地挑了两条,扔给景玉一条,然后扬了扬手上的裙子说:“我先去换,一会儿就好!”

任丹丹走后,景玉坐在原地,愣愣出神。

任丹丹的那句“你的骄傲呢?”一遍遍回荡在脑海,仿佛在讥笑她的吃里扒外!

从进入卧室开始,她便看出这里是安胥的精心安排,她也知道仲恒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刚刚那番表里不一的说辞不是要帮安胥,她只是不想看任丹丹导演的闹剧继续演下去,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她的骄傲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