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红色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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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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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秋深几许,落叶知道,人却不知道。落叶知道凋零是绿意的新一轮开端,人只知道天气凉了需要身上加几件保暖的衣服,心里无端新添几许凉意怨愁。

绝治安的人袭击了闻子仪的背脚运输队,这队人恰巧就是王大爷领头的那些背佬二。人是没留一个活口,全部被砍去了头颅,货物洗劫一空。这在以前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两个山大王虽然不通往来,但也没结下冤仇,各扫门前雪,井水不犯河水,相互的交通利益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主要是都考虑到生意上的利益,都生怕断了财路。这回绝治安痛下杀手,很明显是报复的开始,因为红军打败了他的属下,缴了他的枪,而闻子仪又与红军结好,他撕破脸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掩埋背脚夫那天,天上下起大雨,受害者亲属的眼泪与雨水一样哗哗直下,呼天怆地的痛哭声感天动地,整个洄水湾的人都痛恨地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报仇雪恨。闻子仪召集所有团丁,发出指令,从今往后,凡是碰见绝治安的商队在境内出现,一律格杀勿论!他要断我四川的生意,我也挡他东去的财神,以后两家势不两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其实王大爷和背脚夫的遇害,并非是绝治安有意报复,而是一种巧合。那天,他派手下到双河塘抓一个村妇,在返回的途中与背脚夫们狭路相逢。土匪的本性是见了什么都要瞪圆贪婪的眼睛,撞见背脚夫自然动了发财的念头,当土匪抢了货物转身离开时,一个背脚夫说,土匪里头有个人我认识。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让那个土匪小头目听见了。他怒目圆睁,满脸杀气,说,本来老子是不想杀人的,既然你认出了老子,老子就不能留活口了。话刚说完,土匪们拔出刀,一刀一个,全是冲着脖子砍的,十几个背脚夫的脑袋就像切菜砍瓜一样身首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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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治安有个公开的私人秘密,这个秘密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

他不生育!

别看他年富力强,身体壮实得像头牯牛,先后娶了6门媳妇,经常把她们折腾的杀猪般嚎叫,可就是生不出一男半女,许多人私下讥笑说,他绝治安不但把姓姓绝了,而且也把事做绝了,他杀人越货,绑票撕票,种鸦片开烟馆,设赌场开窑子,干尽了人间缺德事,老天有眼叫他断后。

无后就是无孝,这让绝治安非常沮丧,也非常恼火,他四处求医,壮阳药物吃了几大背篓,治疗不育不孕的正方偏方服了上百副,可就是跟假种子种到地里一样,光张藤子不结苕。

有人出主意,要他请个阴阳先生打一卦。

一卦算下来,让他彻底绝望了。

那个阴阳先生本来是想哄几个钱的,一卦算后,故意卖弄玄术,说时辰不对,二郎神的孝天犬被瘟神踢了一脚,很有可能得了狂犬病,正在天庭瞎奔乱跑,见了什么神仙都要咬的,连二郎神都拿它没办法,只有等半月过后,药王神把治疗狂犬病的疫苗研制出来了,医好了孝天犬的病,回到灌江口后才能显灵见效。绝治安听了,大喜过望,天天好酒好肉招待阴阳先生,还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打狗。半月过后,阴阳先生,把绝治安叫进密室,悄悄地说,你的前世是个豹子精,一次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晒卵包子,被一个猎人一枪打中卵包,连豹鞭都打成几节,所以你老人家……阴阳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绝治安一枪撂翻在地,临断气时,阴阳先生说,你狗日的不得好死,你狗日的要烂裤腰要烂鸡儿……这下可把绝治安气昏了,他拖来一口马刀,一口气把那个阴阳先生剁成八节,然后喝令拖出去喂狗。

杀了阴阳先生解了心头之恨,但算命的结果还是让绝治安将信将疑,他忽然想起前几天一个猎人打死过一头豹子,便命人将那猎人全家杀光,可怜猎户到死都没弄清楚到底犯了哪家王法,以至于全家遭到灭顶之灾!

杀了猎人全家还不解恨,他又吩咐下去,从今往后,谁要再打豹子,就没有好下场。但是,光杀几个人是解决不了自己生育问题的,他不相信,自己一个精光光的大男人,又没有什么三灾两病,咋就生不出个娃来呢,肯定是几个老婆生育能力不行,没有旺夫相。于是便派人四处打探,只要是肯生娃的女人,不论长相好坏,一律抢来,实验一个月,没有反应的就弄到窑子里去卖。

凡是他看中的女人,都逃不出恶运,连他手下的老婆都不放过。一次,一个头目的婆娘来看男人,被绝治安瞅见,那婆娘生得脸盘圆润,胸脯丰满,屁股滚圆,一看就是个带日相的,便当场要带那个婆娘进屋上chuang,那个头目苦苦哀求,绝治安掏出枪就是“砰”的一下,头目应声而倒,婆娘也吓的晕了过去。他在那个婆娘身上花了一个多月工夫,依然让他失望,撵走那婆娘时,他摸摸自己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妈的,这个婆娘肥得跟头猪样,咋也生不出一个娃来,老天爷啊,你真想要老子绝后哇!

一日,手下来报,说双河塘有个女人,不到三十岁,一年生一个,而且还连续两次生过龙凤双胞胎,生娃就跟上茅厕解大手一样轻松容易。

绝治安听了满心欢喜,又听说那个女人家是开客栈的,便生了绑票的念头,来个色财两得。派出去的人倒是把人给抢来了,但却惹了大祸,他知道闻子仪不是个好惹的人,杀了他的人,抢了他的货,两家从此就结了冤,自己的生意通道就给封住了,岂不是断了财路。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打狗也要看主人,两家比邻,山界连在一起,以自己目前的势力是得罪不起闻子仪的。这群不中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以为手上有刀有枪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就见了什么抢什么,有些人能抢,抢了白抢,该人倒霉;有些人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也只能干流口水,是万万胡来不得的。现在闻子仪又跟红军搅和在一起,等于是背靠大树,惹急了,弄不好连自己的老巢都要被端掉。绝治安越想越怕,也没心思搞女人了,命人绑了那个头目,其余匪徒各打20棒,收缴抢来的货物,写了一封信,备上礼物,派管家到闻家认罪,约定明日在土门垭见面,交还被抢的货物,把那个头目交出,任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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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子仪看了绝治安的信,便请来两个结义弟妹商量。吴支队长执意要借这个机会,消灭绝治安,以绝后患,冯英却提出相反意见,她说,眼下紫阳的头等大事是驱赶韩剥皮,恢复紫阳政令,结束土匪乱政的局面。绝治安虽然民愤极大,但他不过是山大王,成不了什么气候,消灭他是迟早的事情,不必操之过急,何况他主动认罪,说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暂时对红军和洄水湾构不成威胁。冤家宜解不宜结,两家和好对当地百姓也是有好处的,百姓生活本来就苦,是再也经受不起战乱的蹂躏的。凤儿站在她身后,赌气地说,那我爷爷和那些背脚的不是白死了吗?冯英说,我们是革命的队伍,不是靠打打杀杀过日子的土匪,个人的仇恨跟天下劳苦大众的仇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闻子仪说,还是小妹有眼光,绝治安原本是个兵痞出身,是个典型的草头王,现在去剿他,会影响其他各山头的土匪,以为红军也是来抢地盘的,不利于今后的发展。紫阳山寨密布,土匪众多,但大多是为了找条活路才出此下策,其中也不乏有忠义之士,这些人江湖义气重,交上了朋友两肋插刀也再所不惜,对你们今后站稳脚跟是一股强大的可以团结的力量。眼下韩剥皮人人喊打,各区都发生痛杀税丁事件,听说高滩、红椿、蒿坪河会聚大刀会,迟早要爆发大事情的。我已派人到各区打探消息,一有时机,就对韩剥皮开刀。明天我按约赴会,你们就不要参与了,这是我们两条地头蛇的事,得按规矩办,我可不想落人口实,说我仗着红军以强欺弱。放心,我一定把那个土匪头目的人头提回来,给洄水湾的人一个交代。

吴支队长说,你这话说的见外了。

冯英说,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头豹子精到底长什么模样,是豹头人身还是人身豹头。目连桥是百年古迹,我也想借此机会游览一下。

闻子仪想了想,说,要得,你也是本地人,换身衣服也没人起疑心。吴支队长说,还是让侦察排悄悄随后跟进,以防不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准备。闻子仪答应了,说,看来我没白交你们俩个弟妹,哈哈,大哥我今天高兴,特意准备了一着野味,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哼!我爷爷都叫土匪杀了,你们到好,不为死去的人做主,还一醉放休?!凤儿没打招呼就忿忿地跑了出去。

“哈,这丫头片子还蛮有个性的嘛。”闻子仪说,“我就喜欢有个性的人。”

吴支队长担心地说:“她该不会惹出乱子来吧。”

冯英说:“应该不会的。一会我找她谈谈。”

20

目连桥建于清朝嘉庆年间,桥高约三十米,宽四米,横跨峡谷二十余米。桥身用圆木支撑,泥瓦盖顶,桥面用木板铺设,两条长长的简易木凳和雕栏可供人歇息与凭望山景,不难看出,当年古人建造此桥,用意是为南来北往的山民避风挡雨消解跋涉劳顿。桥横跨东西,沟深谷幽,桥东地势开阔,田畴沃野;桥西悬崖峭壁,一条之字型石阶伸向白云深处。白云深处有人家。桥下乱石点点,河水奔流,浪花朵朵。伫立桥上,凭栏远眺,群山苍翠,山风习习,鸟雀乱飞,悦目怡心。

两个山大王如约在桥上见面,一东一西,都带有护卫人马。

绝治安双手作揖,首先开口,说,我的手下瞎了狗眼,冒犯了闻团总,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今天绝某向你赔罪了。

闻子仪也抱拳说,难得绝老弟一片诚心,闻某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既然大家都是混迹山林,理应相互照应,相安无事,对大家都有益处。

绝治安说,那是那是,今天我把货物交还,人犯带来,一切听从你处置。

说完,吩咐手下将货物运送过来,那个头目五花大绑,吓得哀求饶命。

闻子仪把那个头目一脚踢翻在地,说,饶了你?你饶了那些脚夫吗?今天也让你尝尝砍脑壳的滋味。旁边的团丁递过一把大砍刀,闻子仪双手举刀,一刀下去,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冯英指着绝治安,严厉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奉劝你今后革新洗面,痛改前非,如再作恶,绝没有好下场!绝治安点头称是,满脸是汗,身后的匪徒也一个一个吓得浑身打抖。闻子仪提了那个头目人头,收拾货物,一伙人扬长而去。

21

绝治安也带着手下往回走,虽然把事情摆平了,但他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手下的人平时也见惯了杀人场面,手上也都沾了人命,从来都没感觉过后怕,但今天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当众砍了脑袋,每个人的脖子都觉得凉簌簌的,所以走在路上也都象生了重病的狗一样怏怏的,连迈出的步子都是轻飘飘的。

杀人的人在杀别人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就是活阎王,但轮到自己的脖子朝不保夕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就是个小鬼了,说不定判官哪一天翻开生死薄,也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上一个鲜红的叉叉。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个人来到世上都不知道善人和恶人是种什么样的人,只知道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恶人学恶人,到最后善恶不分,想做好人的却身不由己做了恶人,想做坏人的却因为一种机缘巧合最终走上了正道。

绝治安见手下一个个都象个怏茄子似的,骂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脑壳掉了碗大个疤,看你们一个个熊样,没见过大人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总有一天,老子要出这口恶气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啥好怕的,回去后老子给你们每人赏一斤上好的烟土,让你们几爷子壮壮胆。手下们听了,齐声言谢讨好,就象是注了一针剂强心剂,一下子都来了精神,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有人甚至哼起了酸歌小调:

“姐儿裤裆一条梁,

韭菜芹菜栽两(哦)行,

郎吃芹菜勤想姐(哟),

姐吃韭菜就想(哦)郎。

二人(么)玩耍(耶)要久长”。

这种姐儿歌野味十足,尤其是在山间听到这种歌儿,对于这些个山棒土匪来说简直是吃了春药,一个个兴奋得就差掏出裤裆里的家伙往树洞里擂了。

绝治安说,你们这些没出息的龟儿子,又不是没见个女人,刚才一个个还像个龟孙子似的,提起女人一个个都变成了饿狼。莫好了伤疤忘了疼,都把眼睛睁亮点,当心闻子仪那个狗日的打我们的黑枪。吃我们这碗饭的,时刻都得提防点,要不然,脑袋掉了,到阎王那里还要挨上三百棒。前头有棵大槐树,我们在那里歇歇脚。

那棵大槐树足有水桶粗,树龄少说也在百年以上,树上筑有几个老鸦窝,还有红布条产在枝上,这是当地的百姓为寻求一门好姻缘,把槐树敬为月老,因为董永和七仙女就是槐树做的媒,敬奉老槐树就能得到传说中的美满姻缘。

绝治安一伙坐在槐树下歇息,一歇就想到了饥渴,可是既没干粮又没水源,一个个东倒西歪骂骂咧咧,树上的老鸦哇哇叫个不停,叫得人心里发慌。绝治安掏出枪,对着老鸦窝就是一枪,惊起群鸦乱飞,乌鸦声响彻山野。可能是乌鸦报复,群起而飞时,撒下屎尿,如雨点落在树下的人脸上或者是身上。土匪们气急败坏,跃身而起,纷纷拣起石块,对着树上的老鸦窝一阵乱打。“妈的,老子今天算是晦到家了,受了闻子仪的气,还惹了一身老鸦屎。真他妈的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呛喉,打个屁都撞脚后跟。”绝治安跳起来张口大骂,骂完了赶紧摧手下们起身,乌鸦报丧,大不吉利,他突然感应到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枝枪口正对着自己,枪口随时都可能发出一颗致命的子弹。他这种感应不是平白无故,的确在对面的树林里,有一个人正爬在大石后,用枪瞄准着绝治安的脑袋瓜子。

22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凤儿!

她一心想要为爷爷报仇,一直悄悄地跟随着这帮家伙,等待最佳时机给绝治安致命一击。现在时机来了,绝治安已站起身,可以说是一个活靶子,她怒目圆睁,瞄准绝治安扣动了扳机。

一身枪响,倒下的不是绝治安,而是他面前的一个土匪。就在凤儿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那个土匪听见老大催动,立即起身,没想到最听老大命令的人却成了老大的替死鬼。

凤儿一枪虽然没有击中仇人,但也把这些土匪着实惊吓了一跳,他们以为中了埋伏,慌忙爬在地上,举起枪,朝桌枪声响起的方向寻找目标。

绝治安挥着手中的盒子炮,骂道:“骂的,都爬在地上当王八啊,给老子开枪打!”

于是,一阵乱枪齐射,凤儿也奋力还击,土匪从枪声判断出,袭击者只有一人,便一起喊叫着往前冲,当冲到离凤儿30米的距离时,才发现对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没有任何外援,便放心大胆地朝前猛冲。绝治安也趁势鼓动:“弟兄们,给老子冲上去,抓个活口,谁抓住就赏给谁先尝鲜。”

土匪听了,一便放枪,一便前冲,凤儿本来就没有战斗经验,也不知道打一枪换个地方,事实上在土匪众多人的火力应面打击下,她也根本就没有移动的机会,只是凭借那块大石头的避护,胡乱开枪还击,至于打没打中目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不停地拉动枪栓,不停地把子弹上堂,不停地开枪还击。在她看来,只要自己手中的枪还在发射就可以阻止敌人靠近,丝毫没有考虑自己携带的子弹还剩多少,在最后一颗子弹射出后,她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弹尽了,而更糟糕的是,恰在这是,她的左臂中枪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中枪后痛苦滋味,还有中枪后自己连举枪的机会都没有了,她觉得自己这下彻底完了,没杀了仇人,自己却即将成为仇人待宰的羔羊,痛苦、悔恨、绝望交织在一起,眼泪花花只往外滚。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手榴弹的爆炸声,以及被炸土匪的惨叫声,还有一个她十分熟悉但此时听起来却万般惊喜的声音:“凤儿,莫怕,爬在那里别动,我来救你了。”是狗蛋子!

“狗子哥!”凤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凤儿!”狗蛋子的声音带着抚慰。

一呼一唤把两颗心紧紧相连。

狗蛋子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而且枪法特准,只见他挥舞驳壳枪,一枪一个准,绝治安本来就没带几个人,一下子死伤了好几个手下,又听见狗蛋子喊:“同志们。冲啊!”以为来了很多援兵,喊了一声:“撤!”自个儿首先一溜烟跑了,手下的人也跟着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凤儿,你不要紧吧。”狗蛋子扶起凤儿,“莫怕,土匪打跑了。”

“狗子哥!”凤儿倒在狗蛋子怀里,呜呜地哭。

“天啦,你负伤了。”狗蛋子把衣服撕下一块,赶紧给她包扎,“忍着点,不然会流很多血的。”

“狗子哥,你怎么来了?”

“党代表让我跟着你,怕你惹事,其实我一直跟在你后头。”

“我真没用,杀不了仇人,还差点送了命,要不是你救我,我……”

“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走。”

狗蛋子背起凤儿,走在山间道上。虽然背着一个人,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步子迈得急匆匆的,像是现在电视节目里搞的那种家庭娱乐节目,男的背着女的跑得极欢。

凤儿趴在狗蛋子背上,第一次感受到被一个男人背着的滋味,这个背着自己的男人也许就是山歌里唱的那个亲哥哥。

凤儿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肯定是要受到批评的。吴支队长和党代表都批评了她。她没有一点怨言,因为这种批评是对的,是善意的的关爱。她需要养好伤。所有的游击队战士都希望她尽快养好伤,都希望这个山里妹子能象往常一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