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红色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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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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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黎山虎接连的疯狂行经,独立大队上下同仇敌忾,坚决要求采取军事行动回迎,以打击其嚣张气焰。这样大的军事行动独立大队自然不能擅自决定,需经过地委讨论研究后再作决定。地委在瓦房店召开了秘密会议,总结了麻柳事变的教训,但在是否对黎山虎采取行动的问题上,地委和独立大队产生了分歧。以周锦堂为首的独立大队中队长以上干部都强烈主张对黎山虎以牙还牙并在可能的情况下一举铲除,永绝后患。地委则认为对黎山虎采取全面打击的时机和条件不成熟,理由是,紫阳经过去年的灾荒,民困积弱,今年开春风调雨顺,生产刚刚得到恢复,生活刚刚得到安顿,一旦突起战火,势必牵连川陕两地百姓。从军事力量对比分析,独立大队虽然发展成为上千人之众,但担负守卫洞河、瓦房店两处重地,加上麻柳的第四中队刚刚组建,改土工作尚未彻底,如果倾巢出动,县自卫队乘虚而入,会造成首尾相顾的被动局面,所以,独立大队应以巩固现有红色苏区为首要务,充分发动群众,宣传红色纲领,让全县群众觉悟起来,开展土地革命,扩大苏区。黎山虎坐拥毛坝关多年,不是一般的山大王,他有文化有头脑,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土匪,以目前独立大队的实力,想一举消灭他是不容易的,何况他与川陕大小土匪有勾结,背靠安康警备司令张飞生,如果受到致命攻击,他也一定会请求支援。

这是自安康地委成立以来第一次与独立大队发生争执。其实这很正常,大家坐在一起,本来就是讨论,讨论的最终目的是将不同意见达成共识,然后统一实施。但这次却不同,会议进行了几个时辰,始终没有达成一致,最后周锦堂耐不住性子了,以一种近似愤慨的口气说:“要打就打,哪有那么多的顾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谢三也跟着说:“对,跟他几爷子拼了。就是战死也比气死强。”几个中队长也跟着附和:“早就应该跟黎山虎一点颜色看了,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给他来个一窝端。”杨进一拍桌子,严肃地说:“我提醒你们,这是开会的地方,不是你们出气逞雄的地方。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眼里还有没有地委?”周锦堂被激怒了,也一拍桌子,说:“我也提醒你,不要动不动就拍桌子打板凳,有种的,你去跟黎山虎真刀真枪地干!”杨进脸色特青,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周锦堂哈哈大笑:“我虽然不是党内同志,但我对党是赤胆忠诚。我虽是江湖野夫出身,但自从跟了**闹革命,我才真正活出个人样来。我相信独立大队所有指战员都是血性男儿,他们是讲组织性纪律性的,但他们也是讲战友情的。他们绝对不会对杀害自己的战友的敌人保持沉默。这是一个战士的尊严,这是独立大队的尊严。这个尊严是不容亵du的。”周锦堂激烈陈词,将僵持气氛引向义愤和念想,这种情绪突然转向是有利的,宋时新敏感地抓住这个说话的时机,他说:“同志们,此时此刻,我和大家的性情是一样的,我的心里也充满着对牺牲同志的深切怀念和对匪徒的无比痛恨。这笔血债是一定要偿还的。但不是现在。紫阳苏区来之不易,是许多革命同志流血牺牲换来的,我们只有继续努力,不但巩固和壮大最终取得胜利才是对英灵的最满意的告慰。目前国内形势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一方面日寇占领东三省,进而危急华北;一方面,***不顾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高潮呼啸,一味地坚持“剿共”政策,妄想消灭陕北红军。在中国抗日民主运动新高潮来临的时候,中国**面临着从土地革命战争向民族革命战争转变的新形势。在瓦窑堡会议上,通过了《中央关于军事战略问题的决议》和《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圆满地解决了党的政治路线问题和军事路线问题。扩大红军,保存力量,争取一切抗日力量的联合,是中央的决策。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巩固和壮大革命力量,牵制地方,并着手准备做抗战的宣传和支援的准备。”

听了宋时新一番话,大家热血沸腾。

“***真不东西,豺狼都进了家门了,不去打,专打自己人。”

“日本小矮子太小瞧咱们中国人了,真是欺人太甚,中国军队手里的枪是干啥用的。”

“还是**深名大义,不计前嫌,联合抗战,就怕蒋介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有朝一日,我们也要上前线,去会会那些小鬼子。”

冯英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见大家吵吵嚷嚷,便站起来,说:“大家静一静。刚才宋书记已将道理讲的明白。大家要服从大局,听党的领导。对于黎山虎,我个人完全服从地委的意见。”

大家也都表示赞同。周锦堂说:“算是便宜了黎山虎。这笔帐暂且先给他记着,如他再敢妄为,我定取他狗头!”

会散后,宋时新和杨进悄然回了芭蕉口学校。乘着人齐,独立大队也开了个会。冯英在会上提出,独立大队应主动适应新形势,在巩固现有根据地的基础上,放手发动群众,扩大队伍,并抽调得力人员,渗透到各区各乡,开辟隐秘战线。

冯英单独找到周锦堂,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谈谈心。

“大队长,”她这次没有喊他的名字,“我对你在地委会议上的态度有意见。”

“有啥意见?说。”周锦堂一直对地委在对待黎山虎的问题上耿耿于怀,虽然宋时新一席话他也听进心里去了,但一想到那些牺牲的同志就觉得委屈窝火。“我就想不通,黎山虎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们要打他,却总是顾及这顾及那。其实,打仗哪有那么多的顾及,只要有七分胜算,打就是了。黎山虎对红一纵队下手,袭击麻柳,他就丝毫没顾及后果。”

“黎山虎是土匪,独立大队是革命的武装。这是二者本质的区别。如果我们也只顾打打杀杀图个痛快,那就不是革命的队伍了。革命的队伍是有组织纪律的,不是你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你身为大队长,一言一行都是全大队的表率,怎么能带头取闹,更不应该拍桌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地委?有意见可以提,但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意气用事。”

“我承认我的态度粗暴,是错了,我向你检讨。”周锦堂虽是个率性人,但不是个倔犟人,对冯春的善意批评是诚恳接受的。

“这就对了,我的大队长。”冯英呵呵一笑,“我就喜欢你这个脾气,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是错的,只要点明了,敢于承认,也勇于改正。”

“我的小政委,我就服你哄。”

“去你的,你又不是三岁小孩。”

“让我抱抱,安慰一下嘛。”

“去!给你一颗针你就当棒槌了。”

“抱抱嘛。”

“不该抱的时候就不能抱嘛。”

“那啥时候该抱。”

“到了该抱的时候让你抱个够。”

“哈哈……”

“呵呵……”

107

时势在1936年的12月发生了转变。12月12日,西北剿匪副总司令、东北军领袖张学良和国民革命军第十七路总指挥、西北军领袖杨虎城在西安发动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目的是“停止剿共,改组政府,出兵抗日”。西安事变后停止了内战,促成了国共第二次合作,建立了抗日统一战线,极大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抗日热情。七个月后,日军发动了“卢沟桥事变”,中日战争全面爆发。

偏僻一隅的紫阳山民对时局的跌荡似乎并不太在意,他们只在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平静安稳的生产生活,对抗战也只是间接大致的晓得日本人打进来了,国共两党两对冤家联手起来对付日寇。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日本人再凶,也打不到紫阳来。日本人要是打到紫阳来了,那中国就没有用了。

独立大队也停止了打土豪分田地,开始大张旗鼓的进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宣传。***县政府也开始认真落实上级精神,搞起“爱国志士”运动,四处游说,乘机收集、拉拢和收编地方武装,扩充势力。

锡县长原本是省某军下属一名副团长,后弃戎从政,他从政的理由很简单,在军队里混,免不了要上前线,上前线免不了要送命,从政一样可以发迹,但安全系数比抗枪打仗要小。发起“爱国志士”运动也不他是深思熟虑谋划的,而跟着形势走。当官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跟着形势走。不过,上级要求搞这个“爱国志士”运动可谓是场及时雨,对自己在紫阳树立威信立住脚跟是个天赐良机。县政府架在土豪劣绅和红色苏区中间,两头都要提防,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丢了乌纱帽,前车之鉴,不可覆辙。县长就好比一个死了老伴的公公老汉,儿子不孝,媳妇泼辣,吃的是下眼食。眼下时局不同了,外寇进犯,同仇敌忾,连红军都改编成国军战斗序列,都在南京政府的统一领导之下,无论哪个党派,哪个山头,谁不拥护抗战,谁就是破坏团结抗战的民族罪人,人人唾骂,人人诛之。锡县长是个懂政治玩政治的人,他善于在风云际幻中扑捉时机——当然是有利于自身利益的时机。独立大队在他眼中是根榛莽,想锄锄不掉,只能痛彻心扉眼睁睁看着这根榛莽茁壮成长。现在好了,这根榛莽不用再深藏在茂密森林里了,也不用担心这根榛莽来锥自己了,自己也可以利用这根榛莽锥自己想锥的任何东西。他现在手中握着“抗战”这把尚方宝剑,不管是红的黑的都不敢轻视,他要利用这把宝剑让红黑两道相互制肘,然后自己稳坐钓鱼台,坐收渔利。

紫阳有两股武装集团不可小视,一为黎山虎,一为独立大队,其余就是各区乡掌权的土豪,多则上百人枪,少则几十人枪,还有则是占山里寨的土匪散勇。锡县长是带过兵的人,这些小地头蛇在他眼里不过是懒黄汉蛇,咬不了人,即使咬了人,也要不了人的命。黎山虎则是只下山虎,他虽然与国民政府穿一条裤子,但这只虎是眷养不家的,谁都知道老虎一旦发威,是谁都不认的。这只虎只能利用虎威撵狼咬兔,但不能当个宠物。独立大队是**的队伍,蒋委员长以前张口闭口叫*,现在事实上已经承认了**的合法地位,成了名副其实的政体,红军和南方游击队都改编成为八路军和新四军,属于国军战斗序列,就不能再叫*了。既然国共两党都合作了,独立大队也是在抗日的旗帜下国共两党的武装,尽管锡县长心知肚明,蒋委员长毕生精力都用在对付**,时下合作也只是暂时的联手,鬼都不会相信国共两党会握手言欢肝胆相照。日本鬼子被撵出中国之时,也就是国共两党翻脸决战的时候。县自卫队不足百十人枪,缺乏战斗力,根本无力守卫县城,更谈不上威慑对付地方武装。要想在紫阳发号使令,手上必须掌握一支过硬的军队,枪杆子说话比什么都硬周。锡县长决定以抗战的名义,成立县保安团,以保安团巩固自己的地位,威镇地方。保安团长的人选他首先想到了周锦堂。周锦堂声名赫赫,足以服众,如果他能担此重任,既做了联合抗战的表面文章,又可利用周锦堂的影响招兵买马,可谓一箭双雕。

锡县长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到了瓦房店。阳光明媚的日子人的心情一般都是顺畅的。心情顺畅就容易接受本不能接受的事物。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到瓦房店。以前他是不敢去,去了就等于自投罗网。现在去就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了,因为国共合作了,共同对外了,是一家人了。一县之长,到自己的辖地,还得瞅准时机,想起来就觉得脸上无光。要不是时局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许永远都到不了瓦房店。

锡县长到瓦房店是去游说周锦堂的。游说一名游击队大队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队伍里的人立场坚定,不是想游说就游说走了的。所以他在路上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游说才不让自己面临尴尬境地。但他还是对此行充满信心,因为从抗日救国的大局出发,**是不会轻易拒绝的,何况是拿县保安团做赌注。南方游击队浴血坚持了那么多年,恨***都恨到股子了去了,最后还不是被请下山,成了新四军了吗?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翻旧黄历看事机的。

锡县长到了瓦房店受到了隆重的礼遇,百姓夹道欢迎,冯英、周锦堂、刘昌华一齐在半边街口迎接,而且欢迎口号一阵接一阵,想不让他激动都不行。他不得不对**的宣传鼓动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能让老百姓也能接受不愿接受的事情,并且笑脸相迎他们咒骂憎恨的政府县长,而且在相迎的时候没有流露出半点怨恨情绪,凭这点,不心服不行。

独立大队自然也设宴款待了锡县长。刘昌华、冯英、周锦堂等一干人作陪。锡县长并没有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他极力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没摆一点架子,而且喝酒的时候显得豪爽。在席上,他说的最多的词是抗战救国,也只有这个关键词才能引起共鸣,才能使在座的人热血沸腾,也才能让在座的人对他消除戒心得到好感。酒过三巡,锡县长才把自己成立县保安团的意图和盘托出,并且褒扬周锦堂,褒扬过后,又说是大丈夫,应在民族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为国效力。最后才说,他此行的目的,是请周锦堂出马,担任县保安团的团长。他说这话的时候,刘昌华、冯英、周锦堂都没应声。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哪个人随便一说就能决定的。刘昌华和周锦堂同时把眼光投向冯英,冯英眉头皱了一下,神情凝重,陷入深思。锡县长这句话让她敏感地回想起到了吴治会。吴远志就是在那次合作中变了节,并且给游击队造成了极大的副面影响和损失。那次事件一直是她心头的隐痛,也一直让她愧疚不已。军人忌讳愧疚。军人最大的忌讳是惊人相似的历史教训重现。

锡县长见气氛不对,忙说:“你们可以研究研究再回话嘛。”

周锦堂说:“承蒙看得起,我现在是独立大队的大队长,再出任县保安团长,那不是脚踏两只船吗?”

锡县长:“你这话就说格外了,现在是国共合作,都是一条船上的。”

周锦堂打了一个哈哈:“一条船上的也还分个撑船的坐船的。”

锡县长也打个哈哈:“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冯英说:“好一个同舟共济,但愿吧。”

锡县长说:“但愿,但愿。”

冯英说:“关于成立县保安团,我们是支持的,至于你所意,欲请周锦堂同志担任团长,这是个组织问题,容我们向上级汇报,研究决定后再答复。”

锡县长连说:“好,好。”

随后,三人陪同锡县长逛了一趟街,又参观了独立大队营房驻地。锡县长表面上看起来是满心欢喜,赞不绝口,但心里却充满了嫉恨。刀兵相见的对手在自己的管辖地搞得花儿红,肯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尽管昔日对手现在已携手言和。

108

地委同意周锦堂出任县保安团团长。

地委是从长远眼光来考虑这件事的。让周锦堂出任县保安团长,既做了个顺水人情,也是着眼于统一战线大局。保安团掌握在周锦堂手里,有利于地方的安定团结,有利于独立大队的发展壮大。锡县长打的如意算盘,目的是想借助周锦堂的威名钳制地方势力,必定要打着抗战救国的旗号扩充保安团的武装,独立大队可乘此机会将一中队纳入其麾下,这样一来,县城实则就等于控制在独立大队的手掌心了。

冯英对周锦堂是难舍的,但这份难舍的情感只能隐藏在心底,为了革命事业,个人情感只能放在第二位。但她相信周锦堂不是吴治会,也相信与他的情感是笃实的。但她还是放心不下,他身在敌营,复杂多变,而他性情耿直,弄不好会吃亏上当。所以,她一直忠告他遇人要多长个心眼,遇事要冷静思考。周锦堂都记在心里,说,放心,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当***的官,不领一分钱的饷,心什么时候都是红的,不会褪色。为了他的安全和便于联络,冯英让周锦堂把小豹子带走,身边有个贴心的人,睡觉也安心。冯英问了周锦堂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隐藏在她心里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现在是非说不可了。她没有直接问,而是意味深长地说,西方有位哲学家曾经说,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一个是悬挂在每个人头上的日月星辰,一个是隐藏在每个人心底的坚定信念。**人为革命事业奋斗的理想信念是坚如磐石的,哪怕是流血牺牲也无言无悔。周锦堂感触说,我信奉《**宣言》,崇敬和信服**人,**人是为大众,不是为自己。冯英当即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求入党?周锦堂直接说,宋先生曾经跟我谈过这个问题,现在你也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也想问你,是不是没入党就不是党的人?是不是没入党就不是一个追求进步的人?是不是没入党就不是一个经受得住考验的人?是不是不入党就不是一个对党赤胆忠诚的人?冯英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喃喃说,那倒不是。只是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周锦堂说,我以前只是个江湖中人,家族三代靠走镖营生,在江湖上立足,靠的是诚心,讲的是义气,不与官府作对,不与官府结盟,不与江湖结怨。但世道不公,社会昏暗,想安身立命都无立锥之地,不得流落异乡。自从跟了**闹革命,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铁肩大道,我曾发誓,只要革命需要我,哪怕是山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像我这样的江湖中人不适合加入党派的,只要党记得有我这个人就够了。等将来革命胜利了,天下人都过上了太平日子,我会选择一片僻静之地,与世无争,与人绝游,过着闲云野鹤般的世外桃园生活。冯英听了,思量许久,你有这样的襟度,让人心悦,说明你还是个有良知的人,有正义感的人。在革命队伍里,有许多同志他们都还不是党员,但受党的影响,接受党的教育,投身革命的洪流,为革命事业流血牺牲,有的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但是,他们一样是我们的同志,是我们的战友,是党的忠诚好儿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信念,活着的和死去的。我们的党是正义的党,是民主的党,是人民的党,党培养每个同志就像母亲培育孩子,吸收接纳同志也尊重每个同志的意愿,不会强迫,也不会强留。我也说不清你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但我尊重你的意愿,敬重你的为人,珍惜我们的感情。说罢便依偎在周锦堂怀里。周锦堂说,知我心者,我的好政委;知我情者,我的好乖乖。两人动情地紧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