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世恩宠:娇妃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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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配料是极品

沈中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真是雇对了人呢!——丁姑娘,我很好奇,这四个菜是您亲手做的?”

柏小妍万福道:“确是小女子做的。本来,这一桌菜都该是小女子来做,方才对得起沈大人专门点我们醉客居之美意,对得起黄大人和我们丁家故交之谊。只是昨天不慎将脚扭伤,站立实在困难,所以只做了这四个菜,以表敬意。还请大人们体谅则个。”

沈中上下打量了柏小妍几眼,道:“原来姑娘尚有脚疾?带着伤做菜,我们又何怪之有?”

柏小妍拜谢道:“多谢这位大人。”

黄政笑道:“柏小妍,这些菜的切法、配料,怕都是你教的吧?”

柏小妍见他一下子就说出了其中的奥妙,不由笑道:“被黄大人猜中了。正是柏小妍指导着做的。柏小妍来这儿有些日子,见他们做我家的菜式还不大入门,便教了一些。色形好教,味道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所以才让您挑出不少毛病来。”

黄政道:“丁姑娘不必自责。本来要把徒弟教出来,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你能在短短几天中教得他们能做出菜的形色来,就已经很难得了。”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注视着柏小妍,眼睛里不住闪着赞许的光芒。

在座的人也都纷纷称赞。柏小妍却只是含笑微微垂着头,并不说任何话。

忽然座间一个人高声说道:“丁姑娘,不如你辞了这里的厨师,我聘你,如何?”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无不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但当他们看清楚说话的人乃是众人皆知的一个说话不讲究场合的人的时候,便都不再觉得惊奇了。

另一个人半开玩笑道:“徐公,你这说的什么话?当着人家掌柜的面就挖人家的大厨,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姓徐的哈哈笑道:“有什么不讲究的?我这人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和你们一样藏着掖着?这会儿不说,一会儿忘了怎么办?”

这话引来一片唏嘘之声,他却依旧不在乎,又问柏小妍道:“丁姑娘,你在这酒楼里,东家又不多给开多少工钱,赏银更是没有。要是跟我回府,待遇会比这个好得多。你觉得怎么样?”

柏小妍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人不分场合胡乱说话,又拿着别人的忠告当成耳旁风,实在孟浪得不像样子;笑的是他在官场上历练了如此之久,说话如此不在乎,竟还能一直保住官位,真也是个奇迹了。

“这位大人,小女子谢过您的好意的。不过小女子虽是这酒楼里一个小厨子,也是讲一个‘义’字的,不会因为见了‘利’字,就把‘义’字忘了。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会离开这家酒楼。”

听柏小妍话中暗含着说他“见利忘义”,姓徐的倒也不很在意,神情自若地夹了两口菜吃了,忽然轻哂一声,道:“姑娘倒是很讲义气,就是不知道等走投无路的时候怎么样呢?”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沈中终于忍不了了,起身冷声道:“徐大人,今天是给黄大人接风洗尘的酒席,说这样败兴的话做什么?”

姓徐的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这张嘴说不出合你们心意的话来,我也不给大家添堵了。正好家中有事,就先告退了!”

沈中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席间一个最愤愤之人却抢先说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抱上了人家的粗腿!”

见这屋子里的人要谈论官场之事,孙掌柜便轻轻拉拉柏小妍的衣角,让她跟自己一起走,省得惹上什么麻烦。柏小妍意会,便听孙掌柜道:“各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暂时没有,小人就和丁姑娘先回去照看自己的那摊子事了。若有需要,随时叫小人上来!”

沈中答应着让他俩去了,他们则继续谈论着姓徐的人。就在柏小妍他们出门将门带上的时候,她隐约听见里面低声说道:“……不就是和花宰相走得近吗?……”

柏小妍脚步一顿。花宰相?花惊容之父?若是这样,会不会又惹上什么麻烦呢?

她的想法并非杞人忧天,因为姓徐的一出了醉客居,就往花府而去。

这姓徐之人名文忠,名字里虽带了一个“忠”字,其人却毫无忠心可言。他本是朝中另一个宰相的门生,却因为自己老师不大当红而投靠到花隆平门下。说来也是他运气不错,自从投靠了花隆平,便一路攀升,从一个知府一直做到了工部侍郎。

工部本是一个肥衙门,他任侍郎之后,又手够狠,敛了不少财。而他敛的这些财又有一多半都孝敬给了花隆平。自此花隆平对他愈加喜爱,对他更是照顾有加。

徐文忠说话不讲场合是尽人皆知,但也并未像今天这样如此露骨惹人生厌。他之所以这样做,还是为了向花隆平献媚取宠。

他之所以来这个接风宴,完全是由于花隆平的授意。花隆平在朝中心存忌惮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被他扳倒,另一个就是黄政。因为黄政有大半年告假在家中,花隆平对他的戒备暂时减少了些,可一等他要再进京,花隆平便又提起了心,于是派了这个黄政不大熟悉、别人也摸不太清楚的徐文忠来探探口风。

说来也怪,徐文忠这口敞的习惯倒也给他打了掩护,就因为这个习惯,没有人会把他看做是花隆平的心腹,每个人都以为花隆平对他不过是应付敷衍的态度而已。这倒给了徐文忠以可乘之机,得以参加这个宴会了。

他在酒席上坐了一阵子,吃喝间已经察言观色,将各人的情况,特别是黄政的心思摸了个差不多。他想着这些人本就和他不是一路,话不投机还不如趁早抽身,所以才故意说出那些话来,惹得大家生厌,好趁机离场。

他骑着马来到花隆平家,让门上人通报了,便进了花府,来到花隆平的书房。

花隆平正在看书,徐文忠一进门便笑道:“宰相大人真是好学啊,已经学富五车还在手不释卷!”

花隆平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笑着迎接道:“原来是徐大人。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时候酒宴应该正酣吧?”

徐文忠道:“和那些人坐着没意思,我就借故先出来了。”

花隆平脸色微沉,问道:“不知道他们哪些地方让徐大人不舒服,竟然都耐不住性子了?”

这话是在点醒徐文忠,为什么没有撑到最后,看看黄政的谈吐心思。徐文忠岂能不知道,便笑道:“倒也没有不舒服之处,只是觉得既然已经心照不宣,又何必多费时间呢?那黄政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说巡查之事,不过其他细枝末节倒值得宰相大人当心呢!”

花隆平去端桌上的茶,耳朵却竖了起来,道:“哦?”

徐文忠道:“从坐在一起,沈中便一直说他们是‘同僚好友’。大人想,当今最忌讳的是什么?不就是互结朋党吗?这些人说什么‘同僚好友’,不就有结朋党的嫌疑吗?”

花隆平端起茶杯,又将茶杯放下,目光闪闪地望着徐文忠道:“就这个?还有吗?”

徐文忠又笑笑,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道:“还有一件小事,不过倒是直接牵扯到宰相您的。”

他顿了顿,看看花隆平的脸色,道:“黄政和那酒楼上一个姓丁的厨子好像很熟。那厨子手艺确实不错,文忠就想给您推荐到府中做厨师。可是那小厨子竟然暗示说您是个——哎呀,这话文忠还真不好说呢!”

花隆平皱起眉,道:“说老夫如何?但说无妨!”

徐文忠抬起那双三角眼,道:“她说您见利忘义!当然不是明说的,是暗示的。”

“什么?”花隆平怒声道,一拍桌子,“他怎么这么大胆?这姓丁的究竟叫什么?什么来历?”

徐文忠道:“听说她叫丁柏小妍,是神厨丁家的当代‘厨神’。她之所以敢这么说,文忠猜度着一来和她年轻气盛有关,二来,也不排除有黄政给她撑腰的可能。”

“你说谁?”花隆平目光一闪,凝视着徐文忠。

徐文忠被他这认真的样子吓了一跳,道:“文忠是说——她有黄政撑腰。”

花隆平道:“不是说黄政,是说那个小厨子!”

“丁……丁柏小妍啊!”徐文忠没有想到他这“借刀杀人”之计竟能引出花隆平如此大的反应,只是不知道这反应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丁柏小妍……”花隆平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让徐文忠心中更没底了。

“她在醉客居呀!……”花隆平用徐文忠听不清的声音低声喃喃道,随即提高了声音道:“改天你再陪我一起去,我看看她的厨艺究竟如何!”

花隆平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就这样说定了。”

将徐文忠送走,花隆平便定定地站在了书房的门口。

院子里高树上,知了在一声一声地噪吵着,阳光照得树叶发出白晃晃的光,和着知了的噪鸣,让人很是心烦。

花隆平呆了没一阵,便叹了口气走开了。这正是中午时分,该是养心的时候,他本想看一会书然后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却被徐文忠将午觉搅了。

他刚转过身去,还没走到书桌旁,便听见身后竹帘一挑。他回过头去,看见夫人柳氏带着丫鬟吟竹走了进来。

花隆平便转回身道:“夫人怎么大中午的来了?也不休息一会儿。”

柳氏道:“我没睡晌觉,老爷不是一样没睡?就算公务再忙,老爷也该闭会儿眼才对,总耗神可不得养身啊!”

花隆平道:“我本来是想睡一会儿,有客人来了,不得不见。好在下午没有什么事,再补上一觉也行。夫人,那天你说容儿是被谁欺负了?”

柳氏微微一怔,便想起前日晚间和花隆平说的花惊容哭了之事,道:“丁柏小妍。容儿自己说那也不算是受了欺负,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欺人太甚,竟连见一面说几句话都不行。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傲的?”

花隆平摇摇头道:“人家傲有人家傲的本钱。她是神厨丁家这一代的‘厨神’继承者,厨艺能差得了吗?咱们西陵国是推崇厨艺高手的,这厨艺高就是人家骄傲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