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扬帆放下手里的茶杯,清了清嗓子,古井无波的眼神看着孙经理,缓缓地道:“孙经理,听说人事部的同事在餐厅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怎么?是你们人事部最新的活动--华山论剑吗?”
孙经理见沈扬帆点名批评自己,立马站了起来,垂首而立:“对不起,都怪我管教不严,我保证不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沈扬帆没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抬了抬手,示意老刘和孙经理出去。
临走之前,孙可可分明看到人事部经理看她的眼神又恶毒了几分。
下班之前,孙可可就接到了休假的通知,她不得不再次佩服沈扬帆的执行力了,果然雷厉风行。
当天晚上,沈扬帆就带着孙可可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等到家时,孙可可好像还在梦里一样,爸爸经过一次大的手术,现在还躺在床上。家里家外全靠妈妈一个人,妈妈明显瘦了一圈。
爸爸妈妈看见孙可可带了沈扬帆回来,似乎很高兴,不停地拿这拿那的,妈妈还特地跑到镇上买了鱼和肉回来,说是晚上要做粉蒸肉和蒸菜,还要做瓦块鱼,在孙可可的记忆里,这些菜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的吃。
爸爸拉着沈扬帆问长问短的,沈扬帆很有耐心,一一回答。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特意让孙可可给沈扬帆盛饭,把最好的菜都摆在了沈扬帆的面前。
吃着妈妈做的家常菜,孙可可觉得自己好幸福,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工作,努力工作,将来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当天晚上,妈妈悄悄拉过孙可可,问她晚上怎么睡,家里只有两间房。
孙可可脸刷地一下红了,她走了过去,羞涩地开口问沈扬帆:“要不要晚上去镇上宾馆住吧?那儿的条件好点。”
沈扬帆爽朗地笑了笑,笑着说不用了。
孙可可只好折回去,告诉妈妈铺床,沈扬帆要在这过夜,她打算去邻居的小姐妹家过一夜。
妈妈低头想了想,还是没说话。爸爸倒说了句:“可可,这个扬帆不错,值得托付一生,好好待他,要不,今晚你就和他,和他……”
孙可可的脸顿时火烧云一样,嗔怪道:“爸,你说啥呢?”
头一低,孙可可的脚一跺,跑到邻居家借宿去了。
沈扬帆睡在孙可可的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虽然对这样的环境不讨厌,但实在无法安眠,屋子里到处都散发着发霉的味道,时不时还有老鼠咬东西的声音,沈扬帆真怕老鼠会一不小心爬上床来咬他一口,被子也是潮的。唯一让他觉得安心的是,这间屋子是孙可可从小睡到大的,这里面充满了她成长的足迹。她的过去他已无法参与,但是他会给她一个完美的未来。
睡在邻居家的孙可可,也是一夜无眠。她担心沈扬帆睡不习惯,夜深人静时,心底总会浮出一堆的幻想,她甚至在幻想,如果这次跟来的是陆安,爸妈还会这么高兴吗?旋即,她又在心里骂自己傻,陆安是只鬼,爸妈怎么看得见呢?如果知道了,估计会吓个半死吧!世上有哪个父母会同意自己的女婿是个鬼呢?唉!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孙可可向邻居道了谢回到了自己家。
沈扬帆早已起床了,看他双眼通红,应该是一夜没睡。
“早。”沈扬帆松了松筋骨,一脸灿烂地和孙可可打着招呼。
孙可可回以微笑:“早。”
突然,沈扬帆长手一捞,将孙可可搂在自己的怀里,趁没人,在她双唇上啄了一下,孙可可在他怀里扭得像扭股糖一样:“你干什么啊?待会有人看见了。快放开我。”
沈扬帆满意地放开了她:“这样才像个恋爱中的女人嘛,有时候你真是太理智了。”
妈妈从窗户里看着这一切,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对沈扬帆,妈妈是没话说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本来孙可可还想多待两天,可是,爸妈一直催她赶紧回去,还帮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搞得她不得不走。
“妈,我想多待两天。”孙可可拿着妈妈准备有包裹,像个小女孩一般朝妈妈撒娇。
妈妈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可可乖,快回去吧,工作重要,啊!以后想回来就回来。”
爸爸也拄着拐来到了院子里:“可可啊,你可得让着点扬帆,可不许欺负他,对他好点,知道不?”
妈妈抹了抹眼泪,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要对人家好,知道不?这人心换人心,可不许胡来。也要对他妈妈孝顺,知道不?可不能像在家一样乱发小孩子脾气了。啊?”
“知道了,爸,妈。”孙可可红了眼眶,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沈扬帆从小与妈妈不怎么亲近,沈母一向以家族利益为重,他印像中,从来没有与妈妈亲近撒娇的时候,他想起妈妈经常对自己说的一段话:“你是沈家的继承人,不许软弱,不许撒娇,一定要坚强,懂了吗?”反观孙可可一家,他觉得这才是一家人,不是吗?永远有说不完的温心话,有时,他真羡慕孙可可,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
当沈扬帆和孙可可上了返程的飞机时,孙可可眼角的泪还未干透,好不容易,孙可可的心情平复了,沈扬帆才张口对孙可可说道:“我今天早上在你爸妈房间的枕头底下放了点现金,我怕当面给他们,两位老人家不肯收。你提醒他们一下吧!”
孙可可惊讶地止住了眼泪:“什么?你给我爸妈留钱了?”
沈扬帆点了点头。
孙可可无奈地靠在椅背上,心中的包袱越加沉重,感觉她欠沈扬帆的越来越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啊!
下了飞机的时候,孙可可打开电话,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爸妈的电话,她以为爸妈有什么急事,着急忙慌地拨了回去:“妈,什么事啊?”
“可可,那枕头底下的钱是你放的吗?怎么给那么多呢?整整一万块呢?你身上还有钱吗?”电话那头妈妈一连串的话把孙可可都给说懵了,但她还是听清了一个关键‘一万块’,呼,这个人情欠得可大了。
沈扬帆刚出候机室,就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管工程的张经理正在门口大闹。
沈扬帆和孙可可直奔公司而去。
到达公司的时候,孙可可快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张经理拿着一个高音喇叭、额头上绑着一根白布条在那大喊:“无良公司,无故解辜员工,欠我薪水,还我公道。”
孙可可听了直皱眉头,沈扬帆冲过人群,快步走上前,只见公司的保安已组成一道人墙,将张经理拦在了门外。
老刘正在一旁着急地拉着张经理,让他不要闹了,可是老刘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却像母老虎一样,对着他又打又骂,嘴里不断咆哮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弟弟被人开除了,你都没办法,你还是男人吗?按劳动法,他们不能这么开除我弟弟,不能。”
沈扬帆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知谁喊了句:“沈总,您来了。”
张经理和老刘的老婆立即围了上来,当张经理看清沈扬帆就是昨晚和自己打架的那个人时,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沈扬帆冷冷地注视着他,虽然现在天气还有点热,但张经理觉得手心里脑门上全是冷汗。
老刘的老婆,张经理的姐姐一见总裁到了,急忙推了一把张经理:“你怂啊,快和你总裁说说。”
沈扬帆不怒自威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说什么?说他怎么收包工头的钱乱批工程吗?还是说他怎么和包工头的老婆上床?”
张经理一听沈扬帆说这话,腿一下就软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不断求饶:“沈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指着这点工资过日子呢,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了!”
突如其来的剧情反转让周围人都看傻了眼。
孙可可看到围观的人群当中还有昨晚一起吃饭的几个大汉,此刻他们也认出了沈扬帆,见孙可可的视线往他们那边看,其中昨天那个领头的大汉连忙冲她挥手示意,孙可可轻轻点了点头。
“保安,把他轰走,这儿是办公的地方,不要让闲杂人等影响公司工作。”沈扬帆懒得理张经理,头也不回地吩咐周围的保安。
保安见大BOSS都发话了,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张经理就离开了。
临上电梯前,沈扬帆按下了对讲机:“告诉人事部,建筑部的老刘用人不善,任人唯亲,损害公司利益,扣发三个月奖金。”
孙可可欲言又止,沈扬帆当然没错过孙可可的表情,他状似轻松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残忍的,不该罚老刘。”
孙可可摇了摇头,对于自己在办公室的身份,她还是相当清醒的,在公司,在办公室,她就是沈扬帆的秘书,而沈扬帆就是她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