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娄子,这次差一点捅了大娄子。即便现在能吃能睡,甚至能够安然无恙躺在床上,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不禁为之后怕。
万一地下仓库的炸弹一不小心引爆了怎么办?
万一毒气泄露,我们成为了感染源,那又该怎么办?
万一将这次由我们引发灾难牵连到整个村子,甚至由此扩大,就算到了阎罗殿堂,囚于十八层地狱可能都洗不清我们种下的冤孽。
店里的冷静,我们已经习惯。反正闲得无聊,江一龙摆好了象棋,但连喊我三声没见我回应,忙说:“小师弟,你这是咋了,发啥呆呢?”
被他一推一喊,我回过神来,讪笑说:“没,没啥子。来嘛,我陪你杀两局。”
这段时间一旦没事,除了研习道书,更多的时间我们都用在下象棋这种消遣方式。倒是没有想到经常这么在象棋谱上杀来杀去,原本棋艺堪称拙劣的我们竟然大为长进,假以时日,说不一定我们还能去参加象棋大赛呢。
“杀马,将军。”
“撇你的马脚,你这死马看你怎么跑。”
“嘿对了,大师兄,今天一整天时间怎么没有见到白灵呢。”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说是出去逛逛,中午没回来不说,现在都下午四点了……这女人呐,以前我还真的捉摸不透,现在呢,嘿还真的和我们男有区别大大的,你说这外头有啥好逛的,来来去去不就那么回事。”
白灵虽然是狐妖,但说到底现在也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女人的天性如此,我倒也不好去计较。反正这店里的情况就这么样,整天的大眼瞪小眼着时够无聊的,索性就由着她去得了。
我说:“对了,还有一件事要给你商量。”
江一龙说:“是前天郑捷的那个电话?”
“对头。昨前天我倒没有在意这事,刚才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郑捷话里的意思,给我的感觉她这次的意思好像与胡青国他们没多大关系,说不一定是别的啥子事。”
“要不我们给她摊牌吧。”
“摊啥牌?”
江一龙瞅了瞅桌面上的死棋,一连下了三把,都是江一龙赢,再加上江一龙或者已经看出此刻我的兴趣并不大,索性就将象棋给收回了盒子里。“如果真像你刚才说的一样,那我们有必要和郑捷摊牌。你别忘了,之前她是因为想要抓胡青国罪证,所以把我们强行当作了她私人眼线,明面上说我们做的是正大光明的事,可别忘了,就算我们如何想与胡青国斩断关系,但总有那么千丝万缕无法斩断。电视上演的,还有这古往今来,当叛徒哪一个有好下场。这一次,我们虽然没有帮到郑捷多大的忙,可是,站在我们的角度已经尽了全力。”
“她要抓胡青国是她的事,与我们压根没有半毛线的关系,更何况,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过日子吧。”顿了顿,江一龙又说:“对了,我倒是有另一件正事想和你商量。”
对于郑捷这件事,其实打心底里来说,我和江一龙想的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换到现实,甚至在面对郑捷的时候,似乎又不太容易独善其身。“你说。”
江一龙说:“我们来重庆也有几年时间了,以前当棒棒,混天度日,为的只是一口吃喝,有些事想去办,也是有心无力。而现在我们虽不说富贵,但也用不着犯愁柴米油盐。所以,在从纂江回来这两天我都在想师父。”
我说:“师父这一去已经几年时间了,有些时候我做梦都在想,像他这样一辈子坚守道心,到了这阎罗殿他是什么样,是否转了世……”
我还没有说完,江一龙就打断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难道忘了,师父临终的时候交给我们的东西?”
“怎么可能忘,五帝大魔印,太乙正法,对了还有那张残画。”
“对,正是那张残画。”
江一龙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明白他言中所指。
当初元秋师父弥留之际,曾与我们提及,以后有机会见到悬空寺一个叫智远的和尚,一定要将那张残画交给他。在元秋师父辞世之后,我和江一龙曾数次将残画拿出来鉴看,残画上的画功如何,而又是由谁而作,这并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无非只是想在画中找出蛛丝马迹。但可惜,由于只是半张或者是更少的一部分,画上无非只是一座耸入云间的山峰,四周山脉连绵,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江一龙又说:“依我对师父的了解,他绝对有他的理由收藏这张残画,甚至更有他的理由让我们务必要将此画交给智远那个和尚。师父离开时候年纪已经七十有余,既是他生前结识的朋友,我相信那个智远和尚的年纪恐怕也不年轻。再这么拖延下去,等我们找到智远和尚的时候,我生怕见到的只是一座孤坟。想当初,我们离开村子,曾许诺如何如何,如今连一件事都没有办成,师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岂不含恨埋怨。”
“大师兄说得在理,确实是我们之过,这样,我们赶紧去一趟悬空寺,将残画交给智远和尚之后,我们再回一趟村子,给师父他老人家修墓。”我顿了顿,又说:“这店虽不景气,但也算得上是我们经营的门道,我的意思这店就暂时不关,反正也消耗不了几个钱。对了,倒是可以和白灵商量,这段时间由她来照看,卖卖这些零碎的东西,当然,如果她愿意,自然也可以……嘿嘿是吧,毕竟,她,她比我们更厉害。”
江一龙说:“得了吧。白灵是啥子样的人,啥子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让她答应这事,就算我们说破天也绝对没戏。你刚才想的和我想的完全一样,只是外出这一趟,到时候还得回来。所以,我有另一个想法,雇一个人守店就成。”
既然决定了,就马上付出行动,毕竟,我们得抓紧时间。当下就写了一份招聘,没想到在我们晚上准备关店回家,一个年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路过我们店门,扫了一眼招聘信息就跑了进来。他叫刘江水,下岗工人,本地人,一番交谈了解之后,我们就决定雇用他。
雇用刘江水的原因有二。其一,刘江水态度诚肯,其二,借着了解的这段时间,我暗中职业性的看了看他的面相,依他面相得出的结果,刘江水是一个忠厚实在,没有那种阴险奸诈。
回到家,我们都把晚饭做好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白灵才回来。见她脸色阴沉,一句话不说,饭也不吃,就闷闷不乐回到自己的卧室。江一龙暗中冲我使以眼色,我赶紧屁颠屁颠的去询个来龙去脉。没曾想,最后白灵生气的原因竟然是周五通。
白灵一心想要报仇,偏偏周五通又是一个极难对付的道士。就连上次,白灵都险些不能活着回来,吃了这次亏,我本以为白灵会将这颗报仇的种子暂时压抑,没想到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白灵感觉到周五通的存在,一番寻找之后,最终竟然扑了个空。
周五通突然神秘兮兮回到重庆,就连胡青国他们都不知道这家伙的行踪,然而,如今又突然消失在了重庆这个范围,这家伙暗地里到底在搞什么花样,我是完全猜不到的。但是,现在我反倒非常轻松,要是真的让白灵找到了周五通,这两人大打出手,且不说完然无恙,纵然是白灵能不能活着回来恐怕都是一个未知数。
白灵说:“要走,离开重庆?”
我说:“暂时的,有一件事等我们去办,办好了立马回来。”
白灵说:“什么时候呀?”
我说:“就这两天吧。”
白灵说:“悬空寺,我还真没有去过,我也要去。”
“行,去去去。但是,白灵我警告你一句,这次算是你侥幸,也是周五通的幸运,下一次如果你再次发现周五通的踪迹,千万不能鲁莽行事,一定要率先通知我,否则……总之,就是必须要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