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医疗条件下,方文虎砍断掉手臂,即便当时处理包扎,可这失血过多,加上他身体体质比及付洪山要逊色得多,他能够继续支撑下去?说句不好听的话,继续呆在古墓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无形之中遗失着他的生命力。出于这样的情况,我当然是希望方文虎能够尽快得到稳定照顾,但付洪山和陈青相互推诿的原因却也有道理。毕竟,胡青国和方文虎他们先后两次都碰见了同一只僵尸,现在这个家伙到底在哪里活动,谁也不知道……
之前,付洪山他们还因为方文虎突然断掉一支手臂而大发雷霆,不分清红皂白险些因此伤了罗兰。但当这一切所有弄清弄明,反倒换做谁来留守照顾方文虎。两人的态度明显大变,就连胡青国即便嘴上没说,心里怕是也在埋怨方文虎这个拖累吧。
但就在这时,白灵站了起来,胡青国罗兰他们对她不了解,我和江一龙自然知道实情。想必是在这一刻看着付洪山他们极为丑陋的一面,激起了白灵心中的怒气。所以,她立刻施用她的妙法,强行的稳定方文虎的伤情,即便不能立刻让他康复好转,但至少现在的方文虎在行动能力上不必再需要他人协助。
胡青国饶有意味眼神留在白灵,但他并没什么,倒是冲着方文虎说道:“三娃,你可把老子吓坏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哈。”
付洪山和陈青附和点头……
白灵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也是一片明镜,不必刻意当着众人的面如实脱口。
虽说这件事并非罗兰主观下黑手想要对方文虎不利,但无论怎么说,他的手臂都是自己砍掉的。在面对苏醒的方文虎,她的脸上依旧残存着愧疚。“对不起,都是因为保护我,你才被僵尸抓伤,也就不会……”
方文虎脸上泛起一抹尴尬,旋即略带着几分趣味说道:“你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啦,当时都是为了想要逃命,谈不上护与不护,只是我自己点背。对了,我还得亲口说声谢谢,要不是你能及时帮我砍掉中了尸毒的手臂,现在的我怕是已经彻底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罗兰说:“那我们就不必再客气了,你现在大伤未愈,我来扶你吧,这样你也不会那么辛苦。”
方文虎忙说:“那谢谢了。”
累赘有了自主能力,而且,又有罗兰自认愧疚主动照顾,这当然让付洪山和陈青两人松了口气。不过,碍于事实,同样也为了能够争取我们的时间,付洪山和陈青倒是主动的负担起了罗兰和方文虎的背袋行囊……
大部队汇合,但在这八个人中,情况参差不齐,现在的我们已经远远没有刚刚进入阴阳道时的底气,但好奇与求知迫切着我们继续,也引导着我们继续迈进向前的步伐。
为了防范于未然,胡青国主动请缨领头。和他合作这段时间以来,他这样的决定倒是第一次。因为,以前这家伙都是非常小心谨慎,绝对不会冒险替大家开路。但当我往深层一想,现在胡青国之所以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怕是与他此时是半人半僵有牵扯关系吧。
胡青国之后,是陈青和付洪山,我们三人在最后,罗兰协助方文虎则在队伍的中心。除了胡青国,我们这些人都是因为考虑到实际关系才如此安排。这样一来,领路有半人半僵,垫后有我们,但凡有个什么意外发生,既能顾前也能顾后。
我们小心谨慎,担心这一路上暗藏机关毒箭,再加上整个队伍所有人的自身状况问题,行走速度非常缓慢。弯弯绕绕,大概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原本低矮狭窄的通道渐渐的变得开阔,而这时我们的去路受阻。离我们现在位置大概十米距离,是人工修筑的阶梯,细数之下总共九九八十一道,而在阶梯的顶端是一道石门,石门顶端横扁以及左右门联都有漆金字体,一来由于距离过远,二来上面字体依如往常还是篆体,不能立刻看个分明,所以,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还得靠近研习一番才能说个明白。
除了尽头一端,我们左右墙壁都是经过人工之手,用青砖封壁,又用了包浆非常平滑,每隔一段距离,上面都有一副图案。但这些图案,并非先前我们所看见的那些令人颤抖心惊或杀或恐怖图画,有山有水,有江有河,越是往后靠近石门左右的图画上,甚至还有为数不多的人物图画。
白灵说:“这些图案倒是清新雅致,不像之前我们看见的那些。”
我点了点头,在付洪山他们精心检查过后彻底没有发现机关,我便放下戒心,一幅一幅的细细看了起来。然而,也不知为什么,当细看着第一幅图案之后,我竟然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觉,而这种感觉一直保持到我看完所有墙上的图案。然而,最吸引我的一幅是建在半山的亭台图。上有青云,下有河川,在亭台之中还有两个一男一女栩栩如生的人物。这两人相对而坐,看不清脸上的是什么表情,不过,在他们之间有一长条案桌,长条案桌上放着一把琴。从图案上完全看不清到底是男的抚琴还是女的抚琴,总之,这副图除了说不尽的雅致还有几分令人神往的意境。
陈青说:“这幅图生动,应景,也不知到底出谁的手笔。就算不是大家之手,能够做出这画的人也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可惜这画刻在了墙上,要是画在纸上,说不一定我们还能发一笔财。”
付洪山接道:“的确整得好,就是可惜刻在了墙上,只能饱一下眼福了。”
这副图以一种非常直观的感觉,将看画之人代入其中,能够侃侃品道,自是这幅画刻画人的功力与魅力。然而,抛开这些个人赞赏,我依旧有一种挥之不去相熟感觉,总感觉似乎自己曾在什么地方来过到图案上的地方,甚至,好像我就是那个坐于亭台对望那名女子的男人……
江一龙忽地说道:“你们看看,这副图是不是好熟悉,就好像我们曾经去过似的。”
我怔了怔看向江一龙,我还原本以为自己才有这种感觉,没有想到江一龙竟然同样有如此感觉,正想询问他两句,他却又说:“那个亭子,就是我们一路过来的那个亭子,是不是和这画上的亭子画得一模一样,对了,还有那亭子里面也有一把琴。”
胡青国接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是想起来了。单论亭子的话,还真的有八九分相似。只是,这图上的亭子是建在半山山水之间,何其雅致。而我们到过的那个亭子,怕是扯不上半点关系吧。”
白灵说:“你越是这样说,反倒我认为那个亭子就是仿照这幅画上刻意修建的。”
胡青国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没有,只是我个人感觉。”白灵说。
“东眺北楼,西看山。南坐法台,北往仙。”
异声在我们谈论中突然想起,追寻声音的源头,竟是出自罗兰之口。此刻,只见面对着石门,视线扫在石门左右的漆金字。
我赶紧靠了过去,忙问:“刚才你念的就是这上面的字吗?”
罗兰点头说:“对呀。”
“这上面的字一时我认不全,你能不能再念念。”我说。
罗兰率先从右边上联念道:“东眺北楼,西看山。”然后又指向左边下联。“南坐法台,北往仙。”
我脑子顿时变得异常活跃,然而,这字面上的具体意思一时我又无法理解。“那扁额上面的两个字一个好像是仙字,那是什么仙?”
罗兰想了想说:“不是什么仙,以我的理解这两个字应该由右边念过来,叫仙冢。”
“仙冢?那也就是说这个墓就是仙人墓。”付洪山说。
陈青接道:“本来就是仙人墓啊。你忘了,这可是齐致远前世的长眠之地,单是能够执笔写出天书这种玄门宝典,当时的他自然就是玄门大家了。”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齐大哥前世,什么玄门?”罗兰听得一阵迷眩,以一种求知的目光扫视看向着我们。
而方文虎虽然却也在这时竖起了耳朵,对于未知的好奇,每一个人与生俱来。见我们迟迟没有回答,他还忍不住问了两句陈青,陈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单单说了一句这个不太好说。
罗兰脸色顿时不高兴,冲我们喊道:“喂,我说你们太不厚道了啊,问你们话呢,怎么一个都不回答我。齐大哥你最不厚道,刚才你有问我有答,现在我有问你反而不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
我说:“这,这该怎么说呢。是这样的,一时半会也不太容易说得清,反正我们现在都到了仙冢,照着我们一路走来的情况看,这里面必然是主墓室无疑,所以,我们先抓紧时间想办法进去,待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之后,我再告诉你。”
罗兰嘟着嘴,白了我一眼。“真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