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狗血淋头的骂了几分钟,完全处于一种猝不及防的状态,不单弄得我一头雾水,更是连半句话都不敢接。直到胡青国骂完气消,听我这边半天没有回音,他说道:“你挂了?”
我心讪道:“小胡爷,你的电话,我怎么敢随便挂断呢。”
胡青国说:“妈的,还算你懂事。”
我虽然始终保持着声调语气,但是,我脸色却早已冷了下来,反正这隔着电话,他又不在跟前当面,我怕他个球。“我说小胡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惹着你发这么大的火啊。”
胡青国说:“我遇着麻烦了,找你们都快一个月了,结果一直找不着人,要不是你今天主动给我打电话,我还真的以为你们人间蒸发了……是我刚才不对,语气有点冲,你不要往心里去。具体事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们趁现在赶紧来我这里一趟。”
任谁都有一个心情反差,在毫无半点防备,又没有招惹胡青国的前提上,被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通,就他这么简单一句,说实话难消我心中生起的怨气。我说道:“小胡爷,我们刚回重庆,临时有一点要紧的事要处理,可能要稍微晚一些。”
胡青国说:“多久?”
我说:“要不,明天或者后天,我们上门拜访行不行?”
在我说完这一句的同时,我仿佛在电话里听见了胡青国咬牙切齿的声音,但是,胡青国并没有发火,保持着刚才说话的语调。“行行行,反正你们现在也在重庆,这件事一天两天也办不成。不过,齐致远,就当胡哥求你,我现在这条命就靠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尽快。”
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正准备想多嘴问一句,胡青国说完却挂了电话。
白灵见我脸色有异,问道:“致远,怎么了?”
我沉了沉,说道:“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可能我们又要和胡青国扯上联系了。”
江一龙接嘴说道:“这怕不好吧。之前就是因为我们和他扯上联系,那个郑捷才找上门来,好不容易现在算是摆脱了郑捷,胡青国再找上我们,可能我们接下来又不太平了啊。”
“胡青国是谁?”罗兰在小店里逛了一圈,觉得无趣,听我们谈话凑了上来好奇问道。
她询问的对象是江一龙,江一龙立马摆个臭脸转了过去,白灵接话说:“不是什么好人。”
罗兰说:“既然不是好人,那搭理他干嘛。”
我们三人都没有作声。
在经过之前的事,其实我们就知道和胡青国不是一条平行道上的人,虽然在他那里的确得了不少好处,可是,这与我们想要的生活方式迥然不同,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自该当机立断彻底斩断联系。然而,在主动与他断去联系之后,没有想到胡青国自己又找上门来了。
反正刚才也在电话里有意推了他一下,具体到底找我们到底是什么事,暂时根本不用去考虑。“走吧,我们先去会傅老。”
傅之文约我们的地方是他的家,在南坪一幢单元房。我们当然清楚这次是上门捡便宜,但毕竟是第一次拜访上门,总不能空着手。在即将到傅之文住处的时候,我们又专程去买了些水果之类。
在门卫那打听之后,我们找到了傅之文住处,看单元房外部色调已经有些灰暗,设计格调也有了落后,应该是有了些年头。来到二楼,三声敲门,傅之文戴着老花眼镜,穿着拖鞋给我们开了门,他的视线率先注意到拎着果篮的罗兰,诧异道:“小罗,你怎么也来了?”
罗兰倒是不客气,说了句来重庆玩呀,就脱鞋侧身进了屋。
傅之文看了看我们,我们也是一脸无奈。不过,也只是一刹,很快傅之文脸上又泛起笑脸,将我们迎了进去。在进屋的同时,我们率先注意到的是傅之文家格局摆设。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空间并不大,不过,布局装饰非常精细,每处每个地方都透露着傅之文从事考古专业的信息。除此之外,我们发现他家里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出于第一次登门,为此我们没有多嘴。
“哇,傅老,没有想到你这架上竟然摆了这么多古董宝贝啊。”江一龙的视线率先注意到在立于客厅旁边的镂空木架,上面摆放着将近二十来件大小不一的瓷器铜器。
傅之文还没有开口,罗兰便接道:“那些是饰品,不是真的。”
江一龙沉脸反驳道:“你看都没看就瞎说。”
罗兰辩解道:“我哪有瞎说。这几件都是摆放在国家博物馆的东西,既然已经是摆在国家博物馆的东西,这些又怎么可能是真货。”
傅之文示意我们坐下,在询问我们饮品的同时说道:“小罗说得没错,这些都是饰品,更准确的说是仿品。全都是以前我考古从古墓里找出来的宝贝,然后,我特意私下找人,用原物做出来的仿品。”
我调侃道:“傅老,你胆子原来也不小呢。你一个考古教授,明知道这是作奸犯科的事,竟然还敢自己私下找人用原物做仿品。”
傅之文说道:“法不传六耳,托的都是熟人,其他人也不知情。况且,真货真宝都已经存在了国家博物馆,而这些东西仅仅只是我图一个自我安慰,虽然相仿度高,但是,经不起推敲,权当作纪念,绝对不会流向市场。难不成,你现在就要去举报我?”
傅之文自是说事又说笑,我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和傅之文磨下去,当下闲聊喝茶喝水,片刻之后,终于聊到了正题,而这正题还是傅之文自己开的头:“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卖命的付出,结果到头来还是我自己食了言。”
白灵说:“傅老,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当时的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又怎么可能怪你。”
罗兰接道:“这种事你怎么怪在自己头上。再说了,那些东西就算得到了也是国家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他们私藏呢。依我自己来说,最终有这样的结果,倒也算是一个两全其美。”
我和江一龙都不由瞪了她一眼,她权当没事人,靠坐在江一龙旁边喝着橙汁。
傅之文说道:“这话分两头说…总之,还是我失了信。为了弥补我之前的承诺,我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件私藏的宝贝,可能市面上的价格不高,但是,也算是我一片心意。”
我和江一龙含笑说:“好说这好说。”
傅之文也不拖泥带水,说了一声等等就起身去了书房,过了几分钟,他回到了客厅。说是要赠送我们一件私藏宝贝,但是,他左右手都不落空,竟然都拿着东西,一个是古木小匣,另一个是油布长条包裹。
我们迟疑的同时,傅之文率先坐在了沙发,将古木小匣摆在了茶几,说道:“这件东西差不多应该是我十年前巧合得到,现在就送给你们。”他说完就将古木小匣推送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就靠在傅之文旁边,古木小匣现在也就摆放在我面前离我最近,我正准备将小匣打开,无意一瞥,只见罗兰眉目微皱,我怔了怔问道:“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罗兰说:“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依我的眼力,这小匣作工粗糙,木料虽是有些年头,但绝对不过百年。”
她的这一句话无意就在间接证明小匣里面装的东西年头年份,与此同时,傅之文说道:“小罗眼力不错,说得也丝毫不差。当初在我得到这件东西的时候,它的包装匣子就是这样,听那人说是以前包装的盒子不小心毁掉了,他自己用略懂些木工活计,自己重新做了一个。所以,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有句话叫眼见为识,我敢保证这里面的东西,与这包装的匣子,超出了百倍千倍。”
我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将小匣打开。当我将小匣完全打开,众人都齐齐的凑了过来,然而,在这个时候,我们所有人心里怀着的憧憬都不由落了个空,原想着小匣里装着的是珍珠异宝,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一面看似普通的铜镜。
可正当这时,我和江一龙不由齐齐对眼,因为,在我将小匣打开的一瞬间,视线所及除了看似普通的铜镜之处,还有一张贴在铜境上字迹略显有些模糊符箓。
我惊道:“傅老,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江一龙道:“你,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个东西送给我们吧?”
傅之文有些发愣,怔了怔说道:“没错啊,我的确打算将这件宝贝送给你们,绝对不是开玩笑啊。”
“那你这还真是和我们开玩笑。”江一龙见傅之文一愣,旋即指着铜镜说:“这面铜镜上面贴的可是已经失传的镇魂符啊。”
江一龙所言非虚。镇魂符与锁魂符看名字略近相同,但本质却有着差异。锁魂符的用途只能用在死人亡魂,而镇魂符不单能够用在刚死的亡魂,甚至还可以用在活人身上。常有一些歹念异人异士使用此符箓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的消失了踪迹。而我和江一龙也仅仅只是在道书之中曾看到过字面介绍以及不到一半的符箓画法。虽然仅仅只是一半的符箓画法,可是,我们却能够依着已知的一半画法,再加上铜镜上面略近模糊的符箓轨迹九成确定。